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六十五章忠心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摩挲着腕上玉鐲,桓儇將空茶盞擱下。又喚來庶僕重新沏了壺茶,持壺往盞中添茶。不多時茶水從盞中溢出流在桌案上,眼瞅着茶水即將沾上公文時,她取了帕子拂去茶水。

    “溫僕射何須如此?你的忠心本宮自然是相信的。”伸手將帕子收入袖中,桓儇眼中笑意頗深。

    她語調溫和,更是目光柔和地看着溫行儉。一時間政事堂內緊張的氣氛,蕩然無存。

    “行了。本宮身子不適,先行一步。”

    言罷桓儇轉身離去。走到半途又駐足,看了眼還坐在原地的謝長安,脣梢揚起一絲弧度。

    “謝長安你隨本宮來。”

    聞言謝長安從容起身朝政事堂諸人拱手,隨跟着桓儇一塊出了門。直到二人相繼消失在視線中,謝安石才緩緩收回視線。

    “空了一位而已,朝廷交代的事情還是要辦的。”謝安石面上浮起和藹笑容,對着幾人溫聲道:“我等既承君恩食君祿,當然要爲君分憂。”

    謝安石這麼一發話,其餘人自然也不敢多言。各自起身告辭,回到諸司府衙忙碌去。

    留下來的溫行儉看了眼謝安石,捋着鬍鬚嘆道:“謝公當真捨得。眼下的京畿只怕是灘渾水,一旦陷進去了恐自身難保。”

    “老樹百年終會枯,新樹還需風雨打。”唸了這麼一句後,謝安石擱下手中奏抄,語調溫和,“左右孩子們也長大了,可不能老躲在咱們後面。時候不早某就先行去向陛下請旨。”

    起身拱手目送謝安石離去,溫行儉偏首睇向上首尤在冒着熱氣的茶盞。深吸口氣拂袖離開。

    此時桓儇已經領着謝安石到了中書省的公房門口。伸手推開門,在謝安石想要踏進來的時候,她伸手攔下了他。點燃了擱在矮櫃上的蠟燭,方纔讓謝安石進來。

    燭火跳躍着,映照在桓儇臉上。謝安石咬咬牙,斂衣坐下。

    “你此去未必太平。”桓儇雙手交疊在腹前,語氣平淡。

    “微臣知道。”說着謝長安朝桓儇作揖,“眼下若是微臣不去。難道殿下還有更合適的人選麼?”

    聽着謝長安的話,桓儇眼中聚起笑意。謝長安到底是謝家的郎君,在這一點上他確實表現的不差。屈指撫過案几上尚未打開的木盒,她伸手將其推到了謝長安眼前。

    紫檀龍紋木盒,這是朝中的密函。非三省首魁不得開之。燭火投下的光影落在了紫檀木盒上,亦落在了謝長安眸中。

    窺見謝長安眼中的猶豫,桓儇挑脣,“你既已入局中,許多事情便避不開。拆開它,它會告訴你剩下的路要怎麼走。”

    話音落下時,謝長安斂去猶豫,打開了紫檀木盒。

    紫檀木盒內只放着一張紙箋,展信閱畢。謝長安擡首看向桓儇,眼中浮現不解。

    “既然已經看過了,就把它埋在心底。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本宮會在長安等你的好消息。現在去同他們商議賑災策略吧。”說完桓儇闔眸,面露疲憊地往後靠去。

    看着似是已然入睡的桓儇,謝長安拱手一拜。

    “請大殿下多多保重。”

    沒一會政事堂就傳來消息,中書省已經根據聖意草擬了制書,再飛快呈送到門下省去審定,最終轉歸到尚書省執行。此時謝長安已經同各部諸司,商議了大半天要如何去賑災以及賑災的各項事宜。

    入夜時雨仍舊在下。

    等謝長安從諸司府衙臨時用來開會公房時,已經時近子夜。

    他擡頭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只覺得快被這沉悶的天氣壓得喘不過氣來。也不等身後亦是滿身疲憊的諸司長官,頭也不回地撐傘跨入雨中,瞬時消失於雨幕下。

    此時棲鳳宮內仍舊有盞燈亮着。

    隨意挽了個墜馬髻的桓儇,搬了個胡凳坐在案邊。時不時擡頭望向牀榻,沒瞧見動靜又低下頭繼續看手中奏抄。

    她一從中書省回來,就命令徐姑姑去公房把裴重熙未批閱完的奏抄拿來。

    指尖落在奏抄墨字上,桓儇伸手捏了捏眉心。滿臉是掩飾不住的疲憊。擡手捧起茶盞飲下一口,此時茶已經冷透多時,入口滿是苦澀難言。

    自個又添了盞茶,桓儇起身走到裴重熙身邊坐下。她抿着脣,目光凝在他身上。她對裴重熙的感情其實頗爲複雜,既希望能時不時瞧見他,又希望他能夠離自己遠遠的,最好彼此間不要有任何瓜葛。但是多年的情誼再加之莫名其妙的心理,讓她自始至終都無法放下裴重熙。

    如同溫初月不希望她出事一樣,她亦不希望裴重熙有事。無論是平衡各方,還是從牽制住溫家的角度來說,裴重熙都是缺一不可的存在。

    伸手在溫水中絞了帕子,桓儇眉眼溫柔地擦着裴重熙臉龐。挽脣輕笑一聲,輕輕地將他的手從錦被下拿出,替他擦洗。

    “你平日裏素來愛乾淨,這會子躺這麼久也不覺得難受。”桓儇語調柔和,“你留給我的信函,我已經讓謝長安看過。謝公很好,幫了本宮一個忙。”

    將布巾丟入盆中,桓儇雙手撐着下巴看向裴重熙,“有謝長安替本宮去京畿賑災,也會順利不少。那日荀凌道來同我說,在牢房附近發現了硝石的痕跡。”

    話音到此處,桓儇眸光驟冷。頓了頓從袖中翻出塊布帛,在裴重熙面上晃了晃。

    “我已責令荀凌道暗中調查此事。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總得查個水落石出。不能讓你白白受苦。”眼見裴重熙仍舊毫無動靜,桓儇俯身湊近他,斂眸喃喃道:“你若再不醒,這輩子都別想瞧見本宮。”

    絳脣落於他脣上,不多時起身。此時桓儇眸中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冷銳。

    端起一旁的火燭移步離去。她得回去好好休息,養足精神纔有精力對付那些匿於暗處的魑魅魍魎。

    在門口侯着的徐姑姑,瞧見桓儇出來捧了藥盞迎上前。

    “大殿下,該用藥了。”

    掃了眼琉璃盞中的烏黑藥汁。桓儇手頓於其上,猶豫一會桓儇終是端起藥盞一飲而盡。

    藥盞擱回朱漆盤中時,提示時辰的鼓聲再度遊入耳中。

    “是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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