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六十四章現身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在地動後的第三日,桓儇拖着病體如同往常一樣推開了政事堂的大門。未施粉黛的她眸光銳利地掃向一衆愣住的官員,脣角微揚。

    聽得門口的動靜,溫行儉睜眼睇向她。眼中劃過詫異,在她快要走到面前時,轉瞬淹沒於眸中。

    衆人起身山呼千歲。

    桓儇斂衣落座,擡手免禮一氣呵成。若非她會時不時咳嗽幾聲,委實讓人瞧不出來她尚在病中。

    原本按照聖意,政事堂的事務悉數交到了謝、李手中。中書省那位雖然病着,但不代表中書省那把交椅就此空出來。桓儇的到來就是最好的證明。

    落座後桓儇沒有說話。從庶僕手中接過茶盞端到身前,掀開翁蓋。霧團散盡後熱騰騰的茶水現於眼前,水面渺渺映出一雙平靜而微寒雙眸。

    “那夜蘇十三娘已經招認是桓璘舊部指使她行刺陛下。”桓儇擱下茶盞,一聲嗤笑,“原是想將她斬首示衆。可偏偏長安地動,她已經葬身此中,算她走運逃過一難。”

    聞言溫行儉揚眸看她,嘆了口氣,“這地動地實在是突然。好在您沒事,要不然……”

    “天災豈是能預料的若是能預料,前朝也不會有君王下罪己詔。”桓儇不鹹不淡的道了一句。

    “這是長安和關中各縣上的表,詳細說明了各地不同的損毀情況。大殿下,您瞧瞧。”

    桓儇聞言接過謝安石遞來的摺子,翻閱起來。越翻她眉頭蹙得越深。

    在她昏迷的這幾日,京畿道內又地震了好幾回。廨宇廬舍崩塌無數,地崩山塌下百姓死傷更是不計其數。

    “可有撫卹”桓儇凝視着眼前摺子,語氣頗爲凝重。

    “戶部已經按照規制撫卹壓死者。”謝安石捋了捋鬍鬚,溫和道:“還請大殿下放心。”

    桓儇點了點頭,目光總算緩了下來。

    “這幾日辛苦諸位。這段時日京畿雨水頻多,傳旨到各縣務必注意澇情。”桓儇揚脣淡淡道。

    “微臣領旨。”

    說到這桓儇轉頭看了眼溫行儉,輕咳幾聲面露愧色,“本宮原本想親自前往京畿探明受災情況,但奈何身體實在不適。思來想去,覺得由溫僕射代陛下走這一趟如何?”

    突如其來的委派讓溫行儉一怔。京畿向來隸屬關隴的勢力範圍,一直和山東不和。這會子桓儇突然派他過去到底是想幹什麼。難不成是想借機轄制住溫家,好讓她有時間佈局。

    政事堂內一衆人,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敢輕易接過話茬。

    “關中逢此大災,臣亦不願意看到百姓受苦。臣願意替陛下分憂,只是臣能力不足,還望大殿下另擇賢能。”

    眼下大殿下只有他們二人在說話。左手第一位的謝安石,睜眸看了眼旁邊的李元敬。起身朝桓儇拱手施禮。

    “老臣這有個合適的人選。老臣家那不成器的孫子,素來機敏而且又跟着大殿下去過洛陽,對賑災重建一事上並不陌生,倒是十分合適。”

    他這一番話讓局勢順時明朗起來,也讓許多人做出了決斷。如今京畿雖然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但也不是誰都願意摻和進去。更何況如今關隴皆歸裴重熙所掌,現在他生死未卜。難保關隴那邊不會有想法。

    可如今謝安石主動推薦了謝長安,而謝長安又是桓儇一手提拔。既然他願意讓自家孫子去蹚這淌渾水,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爭來爭去都是這幾方勢力再爭,只要火燒不到他們身上就行。

    六部主官皆對此沒有異議,紛紛附和起謝安石來。

    遣謝安石作爲使臣趕赴關隴賑災。倚着他身後的桓儇和謝家來說,似乎要比其他人更能震懾住各方。這樣的理由叫人無法反駁。

    “那就勞謝公向陛下請旨。”

    “喏。”

    主意一經定好。桓儇隨即吩咐庶僕去傳召謝長安。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謝長安才至外而來。朝桓儇作揖行禮。

    桓儇擡手免了謝長安的禮,斂眸道:“謝長安讓你去賑災是衆望所歸。本宮會向陛下請旨封你爲巡撫賑給使,可量事自行決斷。另倉部司、太倉署、常平署和虞部司、水部司,從旁協助,不得推諉。”

    頓了頓她又接着道:“太醫署和尚藥局亦全力相助。”

    “微臣領旨。”謝長安在桓儇的注視下斂衣接旨。他身後那些被點到名的諸司首魁也紛紛跪下,齊聲應諾。

    殿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桓儇偏首掃了眼窗戶,眸露凝重。關中如今多雨,未必是好事。按照這樣只怕來年易旱。

    “大殿下,如今裴中書身受重傷。不知道這私鹽一事該如何處置,還望您示下。”薛文靜在溫行儉的授意下起身發問。

    聞問桓儇一眼掃了過去,眸含冷諷的哂笑一聲,“諸位以爲該如何”

    “這查自然還是得查的。原先這事既是由裴中書負責,現在只能換個人選。”溫藺朝桓儇一拱手,語調溫和,“老臣倒覺得陰登樓不錯。”

    聽得陰登樓的名字,桓儇掀眼望向溫行儉。雖然陰登樓是把趁手的好刀,但是她沒想法讓他捲入此局中。

    斟酌一會,桓儇揚脣,“御史臺去查此事有些不妥。這樣吧……讓司門郎中杜延鑑和陰登樓並查此事。”

    “大殿下英明。”

    桓儇的話讓溫行儉皺了眉。陰家是桓儇一手提拔上來的,雖然說如今陰登樓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御史,但是他對桓儇的忠心卻不容小覷。

    “溫僕射。”桓儇溫聲喚了句。

    溫行儉聞言眼皮一掀,語調恭敬,“大殿下。”

    “本宮記得江淮轉運使韓仲聞是你一力提拔上去的,如今兩淮出了販賣私鹽之事。你以爲該如何處置”

    此時桓儇語氣無波無瀾,可溫行儉聽着確實一陣心驚。這把火燒來燒去還是燒到了自己身上。避是沒法避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迎難而上。

    在桓儇的注視下,溫行儉起身撩衣跪在地上。

    “大殿下明鑑。若韓仲聞罪行屬實,臣願和他同罪論處。”

    這話落下政事堂內數人齊齊看向他,眼中各有波瀾。唯獨上首的桓儇嘴角噙笑,輕唔下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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