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七十章忠心
    大雨從昨夜一直到今早還在下着。等裴重熙醒過來時,枕邊空留餘香,可人卻不見了蹤跡。

    回想起昨夜所歷一切,自他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鳳眸半斂後最終沉閉,

    聽見屋內的動靜,徐姑姑沉聲道:“熙公子您醒了?”

    “嗯。”裴重熙動了動脣。

    不一會徐姑姑端了早膳進來。看着牀榻上一臉虛弱的裴重熙,忍不住嘆了口氣。人醒了是好事,可偏偏按照孫太醫的說法,這輩子怕是......

    思緒至此徐姑姑低首,喚來婢子伺候裴重熙用膳。

    “請您好好保重身體。”徐姑姑看向裴重熙,語調溫和,“就當是爲了大殿下好。”

    聞言裴重熙沒說話,只是點頭。目光越過徐姑姑投向窗前那道竹簾。簾子是桓儇臨走前放下的,說是老是悶在屋裏不好,也該透透氣。

    阿嫵的心細和通透叫他歡喜,同樣也讓他擔憂。

    此時桓儇正負手立於中書省公房外,一臉憂心忡忡地望着廊下雨簾。在她的視線裏不時有諸司府衙的官員,步履匆匆地往政事堂的方向而來。

    頻繁的大雨對於京畿道的百姓來說並非好事,於朝廷也並非好兆頭,是以朝廷裏更沒有什麼好事情發生。

    朝廷大小官員皆忙得不可開交,京兆尹劉禹規更是沒睡過一宿好覺。每天只是睡了個囫圇,就被拖起來去安撫治下受災的百姓。

    此前桓儇吩咐下去的事情,也開始按制執行下去。不過該鬧得還是會鬧,比如如今中書省首魁不在,暫代其職的中書侍郎溫藺偶爾會有糊塗的時候,在支國度用的計劃上與人意見相左,亦或者偏袒於溫家。

    最終還是在謝安石的協調下,由尚書省請皇帝發敕,再由他們執行下去。反正基本上是各方持平,誰也撈不到半分好處。

    度支頂着溫家的壓力發敕。戶部所轄的諸司也投入忙碌中,再加上又擔着賑災的事,戶部上下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至於奉命去賑災的謝長安亦是遊走於京畿各縣中,查探各處堤壩的情況,以免出了紕漏引發災禍殃及百姓。

    “微臣武攸寧叩見大殿下。”

    聽着武攸寧的聲音,桓儇轉頭而視,“來了。”

    “微臣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查了。”說完武攸寧從袖中取了張信函遞給桓儇,“這是您要的。”

    淡淡掃了眼武攸寧手中信箋,桓儇眸中掠過凝重。當着武攸寧的面,拆了信。閱畢信又被她碾得粉碎,鬆開手,碎紙片紛揚而下。

    那日吩咐完荀凌道,她又讓徐姑姑去給武攸寧傳了信,要他去查今日又哪條船載着火藥入京。荀凌道去查溫家這些人接觸過什麼人,又有什麼進了溫家。荀凌道那邊久久未傳來消息,反倒是武攸寧這邊快他一步,遞了消息過來。

    “順着接手貨物的人,繼續查下去。”桓儇一手撫在朱漆圍欄上,一手冷冷擲下一物丟於地上。

    看着地上的令牌,武攸寧垂下首。那塊令牌上赫然寫了個儇字,這塊令牌代表着什麼他不知道。但是他很明白,桓儇給自己這個是不打算給暗處的敵人退路。

    “這是本宮的信物,憑它可調動本宮手中勢力。”轉頭看向垂首的武攸寧,桓儇揚脣輕哂,“此事可緩緩圖之,本宮想釣出背後大魚。他在背後藏久了,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忘得一乾二淨。”

    “微臣領旨。”

    話止桓儇沒有多言,轉頭繼續看着雨幕。積壓在身上多日的疲憊,終究流淌而出。

    察覺到桓儇的不對勁,武攸寧躬身道:“敢問大殿下裴中書情況如何。”

    “醒了。”桓儇伸手拍了拍武攸寧肩膀,放緩了語調,“回去忙吧,本宮還有事情要處理。”

    不再多言,桓儇拂袖轉身離去。行到樓梯處時,腳步一頓。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仍舊站在遠處的武攸寧。

    “信上的事,你知我知就好。”

    “喏。”

    步下樓梯,桓儇緩步行於廊廡上。到政事堂門前時,她止步望了眼合着的門扉,挑脣輕哂。拂袖繼續往前而行。

    穿過廊廡宮宇,正要走進兩儀門時。眼瞅着一人從遠處走來,桓儇腳步一頓。竟然是撐傘立在兩儀門前等着。

    雨絲順着傘檐留下,桓儇輕輕轉動着傘柄。在來人即將出現在眼前時,桓儇移開傘含笑望向來人。

    “溫太傅。”

    三字從溫和嗓音裏吐出,躥進了溫嵇耳中。

    似乎是沒想到桓儇會出現這,溫嵇眼中閃過愕然。半響回過神來,斂衣欲行禮。可桓儇卻快他一步,伸手攔下他,溫和笑着。

    摸不清桓儇心思,溫嵇斟酌一會道:“您是剛從政事堂回來麼?”

    “病歸病,事情總要去做。”桓儇撫着傘柄垂下的流蘇,“總不能自己歇着,留下一堆事讓底下人來做吧?這識人用人也是有法子的,用得好則好,用得不好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溫太傅覺得呢?”

    聽出桓儇話中深意,溫嵇捋了捋鬍鬚卻並未迴應。

    “溫太傅是來看太后殿下的麼?既然如此,那便一道吧。”

    君者相邀,爲臣者如何拒之?

    溫嵇稍加思索一番,跟上了桓儇的步伐。二人傳過兩儀門,邁進了內廷。

    餘光掃向刻意落後自己半步的溫嵇,桓儇挑脣。不動神色地將手中傘往溫嵇的方向挪了挪。

    突然移到眼前的傘,遮蔽了眼前的風雨。可卻讓溫嵇心跟着一慌,此時他心中彷彿有驚雷滾滾而過。

    “那夜聽說大殿下和裴中書出了事,老臣甚是擔心。看起來您身體似乎好多了,那裴中書呢?”斟酌一會,溫嵇目露擔憂看向桓儇。

    “本宮與他皆需要靜養。”

    寥寥數字,卻巧妙地迴避了所有問題。覦着桓儇面上的從容,溫嵇越發肯定他得到的消息是真的。按照溫初月傳來的消息,二人雖然都已經醒了,但是除桓儇和太醫署一衆人外沒人知道裴重熙眼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最大的可能就是如同傳言一般就此殘廢。

    面露惋惜,溫嵇嘆了口氣,“那您可裴中書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太后殿下常和老臣說,你和裴中書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朝廷離不開你二人。”

    “食君祿,解君憂。棲鳳宮與長樂宮不在一塊,本宮就不和溫太傅同路而行了。”說着桓儇頷首輕笑,又似乎是想起什麼來,“對了。本宮聽說溫太傅一到下雨天就容易腿疼,您可要仔細腳下的路。”

    “老臣多謝大殿下體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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