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八十四章懲戒
    門外掌刑的人都是裴重熙帶來的侍衛,各個下手都有分寸,知曉如何打才能讓得對方喫疼,而且在明面上還看不出一點重傷的痕跡。這會子又拿布團塞了兩人的嘴,隔絕了一切求饒的聲音。

    一個時辰後屋外的聲音停了,負責監刑的陽天回來覆命,“主子,那二人暈過去了。眼下還差十仗。”

    “繼續吧。”裴重熙淡淡瞥了眼裴重慧,“餘下的事情你自己掂量掂量該怎麼做。再有明日一早隨我去中書省,某還有事情要交代。”

    言罷得了他示意的朱天,上前將他推了出去。留下的一衆裴家人面面相覷,最終齊齊把目光看向揖手送他遠去的裴重慧。

    “重慧,縱然他們有錯。可再怎麼說也是你兄長,你不能學他那般冷血。”裴澈清了清嗓子,一臉和藹地看着他溫聲道。

    “二叔。”裴重慧轉頭瞥他,語氣寡淡,“裴中書說得不錯,他們冒犯的是大殿下。倘若我裴家姑息他們,屆時朝廷有人蔘我們一本,又該如何收場?嚴法鐵律在上,某不敢不從,去把他們弄醒吧。”

    聽得裴重慧老氣橫秋的發言,裴澈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原本還想在開口,可被一旁的裴瀟扯住了袖子,又對他搖搖頭。見此他只好作罷。

    現今的家主發了話,接替裴重熙侍衛的裴家家僕對視一眼。只好硬着頭皮取水將二人潑醒後,繼續對二人施以杖刑。

    “當真是薄情寡義。”冷睇眼負手而立的裴重慧,裴澈拂袖離去。

    對耳邊的議論聲充耳不聞,裴重慧垂在身側的手卻忍不住握緊。閉上眼彷彿能看到,自己上回在驛站見到桓儇時那冰涼的一眼。

    “回稟郎君,已仗完四十仗。”

    這會家僕的聲音傳入耳中,裴重慧喟嘆一聲。斂了飄忽的思緒,走到門口。看着持仗而立的家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扶他們下去吧。另外再去請大夫替他們治傷。”

    “喏。”

    裴家發生的事情,幾乎和桓儇同時抵達驪山。展信閱畢,她眼中掠過譏誚。不動聲色地將信箋投入薰爐中。

    “大殿下。”徐姑姑在外輕叩車壁,以作提醒。

    “知道了。”

    從容步下鳳輦,桓儇望了眼已經在前侯着的荀寒臺和溫行儉,淺淺勾脣,“走吧。”

    祈禳的儀式漫長且複雜,先得沐浴齋戒以示誠心,才能進行祈禳。此次桓儇代表的是皇帝儀式更加複雜嚴苛,一番折騰下來,免不了疲憊。好在祈禱進行的非常順利,她和隨行的官員一塊按照規制流程完成了祈禱。

    不過爲了讓上天看到他們的誠心,還晴於民。桓儇亦要避正減膳,隨行朝臣也得和她一樣減膳。

    閉目跪坐在軟墊上,手上那串紫檀佛珠被她取下來擱在桌上,薰爐上香霧繚繞。

    “臣荀寒臺叩見大殿下。”

    “荀侍郎來了,坐吧。”桓儇掀眸從案上取了佛珠套迴腕上,囅然而笑,“深夜召見荀侍郎,是本宮的不是。徐姑姑,奉茶。”

    隨着熱茶傾入盞中,滿室盈香。茶止,桓儇端着茶盞於鼻尖輕輕一嗅,方將茶盞送到脣邊,啜飲下一口。

    桓儇不說話,荀寒臺也跟着她一塊飲茶。

    “本宮打算親自前往華州。”脣際浮笑,桓儇揚眼對上荀凌道無波的眸子。

    見荀凌道不說話,桓儇神色如常。舌尖呵出一縷嘆息,苦笑道:“陛下登基一年便橫生出這麼多事。若本宮不親自去,只怕難安民心。”

    “華州匪禍,大殿下實在不該孤身前往。”

    “生死有命,何懼之有?”桓儇用帕拭去脣上茶漬,慢慢揚起脣梢,“況且已生民變。薛家貪功,一味鎮壓下反叛者只會越來越多。”

    “您是想疏而導之?”荀寒臺那雙平靜的眸中,總算起了一絲波瀾。

    “是。爲了保證此行順利,本宮需要荀侍郎幫本宮一個忙。”

    桓儇挑眉,輕巧地放開了話中弓弦。一言中的是荀寒臺內心隱有的期待。

    荀寒臺彷彿又恢復了以往的鎮定。沉聲開口,“不知大殿下需要臣做什麼。”

    “不難。明日天一亮本宮就會動身前往華州,屆時只需荀侍郎替本宮拖住溫行儉。”桓儇語氣裏呷了笑意,“爲了保證事情能夠順利進行,本宮會讓人代替本宮乘輦回去。”

    能進到三省的哪一個不是聰明人,人精中的人精。明白了桓儇的意思,荀凌道也沒有多問。

    “大殿下放心,老臣自會讓您如願。只是老臣有個不情之請。”看向桓儇,荀寒臺溫聲道。

    “荀侍郎是個爽快人。”眸中暗流退去,桓儇囅然一笑,“侍郎有什麼要求,但講無妨。”

    渾濁的雙眼看向桓儇,荀寒臺拱手,“臣想替鳶兒在您手下討個一官半職。荀家未必能做她的後盾,可您不一樣。”

    荀家在朝中行事,歷來信奉明哲保身。歷經四朝也未見有誰成功拉攏過他。正因爲如此無論皇位如何更迭,都無法波及到他,甚至能在風浪中帶着荀家更上一層樓。所以在面對桓儇時,他沒有任何畏懼,反倒知道在趨避利害的同時,選擇正確的路。

    桓儇是鐵腕平亂的公主,絕非尋常弄權公主所能比擬,其行事手段和帝王無異。在手裏握着祕密的同時,也狠狠掐住了祕密所有者的命脈。如此心性手段,與之爲友則幸,與之爲敵則苦。

    故此,哪怕荀寒臺不知道桓儇前往華州到底是爲的什麼。爲了荀家百年家業,他迅速做出了抉擇。同時也給自己留了條後路,來換得桓儇的承諾。以着人情債將二者綁在一塊,並非簡單君臣關係。

    知曉荀家的本事,桓儇未做計較。眉眼間雜糅笑意,“既然荀侍郎有此想法,本宮又豈會拒絕?等回到華州後,本宮會替荀鳶謀求個一官半職。”

    “那臣就不打擾您歇息。”荀寒臺起身拱手作揖,“此去華州兇險未知,還望大殿下以鳳體爲重。”

    “多謝侍郎提醒。待本宮回長安時,自當邀侍郎於府中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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