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九十二章棋高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前來華州的時候,她考慮過很多問題。薛君廓功勞甚廣,在華州經營多年不說,在騎官軍中也是頗具名望。

    想要從明面上剋制他沒那麼容易。在華州勢力錯綜複雜的情況下,她只能儘可能地把局面控制在自己手裏。比如利用翟長孫去牽制薛君廓。

    翟家並非大族,作爲庶族出身的進士,翟長孫成爲宦門新貴到如今一方刺史,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已經是很不容易。

    也因爲如此,他必然會有自己的侷限。身有侷限的他,才容易成爲傷人的利刃。

    不過她唯一沒想到的就是翟長孫居然會是裴重熙一手安排的。

    在華州這個地盤上,瞧上去並非勢均力敵,但是他們一個手掌騎官軍的背後是皇家姻親,而且在朝中汲汲鑽營多年,另外一個雖然是庶族出身,但是掌着華州的民生軍政,因爲攀上了權傾朝野的裴重熙,也尊定了他在華州的地位如何。

    雖然已經明白了桓儇的意思,也知道她不想大動兵戈,但是他還不想過早表態,畢竟他能走到如今的位置離不薛家和溫家的扶持。思付一會,遂問道:“大殿下言之有理。但是盜寇狡猾,若是朝廷不能鎮壓叛亂,只怕日後都會有人效仿魏刀兒行徑。屆時朝廷又該如何?”

    “按律自當嚴苛以待。但以眼下的情況來說安撫民心,纔是重中之重。將軍戎馬多年,自當比本宮更加明白休養生息的重要下。掠民鎮民於朝廷無益。”

    聽着桓儇的話,薛君廓皺眉道:“臣知道大殿下您愛護百姓,臣也不忍心對百姓出手。只是魏刀兒乃是一方地痞,今日朝廷放過他。他未必對朝廷感激,恐怕他日也會尋得機會背叛朝廷。臣還有軍務在身,就不打擾大殿下休息,告辭。”

    說完薛君廓轉身就走。

    捧茶徐徐飲下一口,桓儇不緊不慢地開口,“將軍莫不是忘了薛靖衡是怎麼死的?當日河東的情形和如今華州的情形大致無異,可薛靖衡最終慘死獄中,而幕後者繼續逍遙。將軍想要效忠家族,可卻忘了百姓。人心不安定朝廷何來安穩?天災已經讓人心不定,非得再增以人禍麼?他們也是有父母妻兒的。”

    溫和嗓音落下,換來的是薛君廓的靜默。他在門口站了一回,轉身離去。很顯然,這事沒談攏的餘地。

    低頭掃了眼,紋絲未動的茶盞。桓儇目光玩味地勾脣一笑。起身踱步至窗前,推開窗戶。藥草味混着焚燒時產生的煙塵氣,一塊飄入鼻間。

    今日的日頭實在是不錯。只是不知道遠在長安那人過得如何了?想到這桓儇轉身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下。誰言生離久,適意與君別。衣上芳猶在,握裏書未滅。腰中雙綺帶,夢爲同心結。常恐所思露,瑤華未忍拆。

    書成墨幹,逆着光飛進來的白鴿落在窗框上。由着桓儇把信放入它腿上的信筒裏,旋即振翅高飛。

    等白鴿飛過太極宮重重屋脊,落在中書省公房的窗框上時已經時近傍晚。

    正在聽裴重慧念奏抄的裴重熙,擡頭望着白鴿。脣側傾笑,他一招手。那白鴿就飛到了他腿上,烏溜溜的眼珠一直看着他。

    打開信筒取出信箋,搓開。熟悉的字跡迎入眼中,低喃者信上那所有所思,裴重熙眼中笑意更深。

    旁邊的裴重慧看着他,不禁疑惑。短暫停頓後又繼續念奏抄。

    “回去吧。今日這不需要你。”言罷裴重熙自個推着輪椅出了門。

    他一出門便有庶僕迎上來,揹着他消失在門口。政事堂今夜仍舊有會議。

    自從天災以後,政事堂的會議遠遠多於平日。當然固定議會的除了三省的高階官員外,只有少數時候會讓六部官員參與進來。畢竟眼下的六部比平常不知忙碌了多少倍。

    政事堂的門迎着暮色開啓。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熟悉身影,緩緩入內。面上掛着溫潤笑意。

    “裴中書。”

    幾聲輕喚入耳,裴重熙頷首。

    “今早薛君廓遣使來了長安。”謝安石捋着鬍鬚,花白眉毛一挑,“華州境內三股盜寇,只剩下魏刀兒一股。他以將奪回來的糧食按制統計後再交給刺史府分給百姓。”

    聽得薛君廓立了功,溫行儉面上笑意漸深,“這薛將軍果真神勇,只怕要不了幾日就能徹底平定盜寇,得勝歸京。”

    “雖說薛君廓神勇,但是盜者多爲百姓,如何能同訓練有素的騎官軍做比較。”裴重熙牽脣溫聲道:“再者不是還是剩下魏刀兒那股麼?某聽說魏刀兒纔是三股盜寇中最強的,薛君廓至今自在他手裏贏過一次。”

    “裴中書這意思是不希望朝廷能夠挫敗魏刀兒?”溫藺睨向他,面露不虞。

    “薛君廓能不能挫敗魏刀兒,某不知道。但他目前連喫敗戰卻是真的。”

    眼見幾人間火藥味漸濃,謝安石輕咳幾聲道:“大殿下已在華州,何愁不能平定魏刀兒之亂。”

    這會謝安石開了口,其他人又歸於靜默中。看看幾人,謝安石取了張公文擱在案上。還未等他開口,裴重熙兀自冷笑一聲。

    “適才某接到陰登樓的信。說是江淮鹽池的事情已經有眉目,鹽池那邊有本賬冊走得不乾淨。”說完裴重熙輕唔口茶水,接着又從袖袋裏取了張信箋遞給庶僕,“謝公不妨瞧瞧。”

    拆開庶僕遞來的信函閱畢,謝安石蹙眉看向裴重熙。這封信似乎來得有些過於湊巧,但是看信上內容並非栽贓。

    “此事事關重大,謝公讓其他人也瞧瞧吧。”

    看看裴重熙,謝安石猶豫一會。最終還是吩咐庶僕將信箋傳閱下去給屋內幾人閱讀。

    當信傳到溫行儉手中時,自他眼中掠過一絲慌亂。在他手中停留了好一會,才被傳給一旁的尚書省右僕射楊弘道。

    等信箋在所有人手裏傳完已經是一個時辰一會。謝安石眯眸,斜眄一眼旁邊含笑自若的裴重熙。

    “謝公以爲當如何?”望着謝安石,裴重熙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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