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六百一十七章三清
    馬車正徐徐往太極宮而去。車內的桓儇屈指叩着案几,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書信。猶豫一會終於將其撕開。

    這是她之前囑咐謝長安去忠武皇帝陵寢查的事情。如她之前所想,裴重熙的確在數月前去過一趟並且在獻殿呆了很久。看着信上的內容,眼中漸透霜色,最終於她脣邊溢出聲嘆息。

    “大殿下,朱雀門到了。”

    桓儇聞言頷首,下了馬車,坐上肩與。由內侍擡着,晃晃悠悠地往立政殿而去。

    不一會就到了立政殿。看着聳立於玉階盡頭的立政殿,桓儇偏首望向四周。

    此時夜幕將領,宮人已經開始逐一點燈。見她站在玉階下有些詫異,旋即回過神來折膝施禮。

    踏上最後一級玉階,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眼前。對方也看見了她,折膝恭敬地喚了句。

    “大殿下。”

    “黎姑姑。”桓儇擡首目光落在門上,莞爾道:“看來太后也在裏面。”

    “是。太后在和陛下用膳,您是要進去麼?”

    聽得黎姑姑的詢問,桓儇點了點頭,示意一旁的內侍上前開門。

    內侍看看桓儇,又看看黎姑姑,將頭低得更低。

    目含譏誚地看眼黎姑姑,桓儇伸手自己去推門。她手剛碰上門,就聽見黎姑姑高喊一句。

    “想來大殿下還沒用過膳吧?你們還不再去準備份碗筷。”

    柔和且恭敬地嗓音入耳,桓儇轉頭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黎姑姑。勾了勾脣,推開殿門直接邁了進去。

    殿內的談話在她進來的一瞬就已經戛然而止,看着垂下簾幔上映着的燭火。桓儇神色如常,拂起簾幔走了進去。笑盈盈地望向上首的兩人。

    “阿鸞來了。”溫初月一臉訝然地看着她,眼露關切,“你傷可有好些?”

    朝桓淇栩頷首一笑,桓儇語氣疏漠,“有勞太后關心,本宮已無大礙。不過本宮看您的樣子,似乎剛哭過?”

    “孤只是......”溫初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彷彿是不知道該怎麼把話說下去。

    “姑姑,我們先用膳吧。”

    “好。”

    幾人各懷心思,這膳用得十分詭異。桓淇栩垂着首,時不時擡頭看看兩位長輩。似乎是沒想到這兩位平日待他溫和的長輩,居然還有這樣的面孔。

    這會溫初月剛將筷箸擱下。桓儇冷不丁地開口道:“今日本宮見到了溫太傅。太傅看起來精神很不好,太后沒出宮探望過麼?”

    “孤正有這個打算。”掃量眼笑得溫和的桓儇,溫初月挑眉,“不過孤也聽說大殿下近日和裴重熙走得很近,看樣子我們家好事將近。”

    “太后。”桓儇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大殿下。”

    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下,桓淇栩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看着二人,稚嫩的面孔上浮着威嚴。朝二人恭敬地作揖。

    “朕知道姑姑今晚是來幹什麼。”他頓了頓,深吸口氣繼續道:“但是母后說得沒錯,溫家自始至終都是朕的外祖家,朕不能向成帝那樣無情無義。所以再沒有確鑿證據前,朕不會隊溫家如何。若是有還望姑姑看在溫家從龍之功的份上,從輕發落。”

    看着身形微顫的桓淇栩,桓儇眯了眯眸,將翻涌的深意壓了下去。俯身朝其一拜。

    “陛下言重,要如何處置朝臣是您的事。臣今夜來只是想告訴您,切莫忘了呂氏之禍。”言罷,桓儇偏首睇向溫初月,眼含譏誚。

    “朕......”

    “時候不早,臣先行告退。”

    目送桓儇離去後,溫初月鬆了口氣。轉頭卻發現桓淇栩一臉凝重地看着自己,正欲開口時。他反倒嘆了口氣,“夜深了,阿孃還是早些回去歇息。溫家的事,朕會給您一個交代。”

    步出太極殿,桓儇負手立於欄前。看着滿天星斗,轉頭掃了眼已經闔上的殿門。轉身往另一側而去。

    在她出來後不久,一臉霜意的溫初月也走了出來。扶着黎姑姑的手登上肩與,返回長樂宮。

    殊不知,已經有人快她一步進了長樂宮。

    桓儇端坐在長樂宮的主位上,一手把玩着手中茶盞,一手聚精會神地下棋。聽得外殿傳來的腳步聲,脣梢揚起一絲弧度。

    “你是什麼人?”侍女訝然地喚了句。

    聽得侍女的呵斥聲,桓儇並未轉頭。兀自飲了口茶水,笑道:“太后,還是讓他們退下比較好。”

    進來的溫初月沉着臉看向桓儇,又看看左右。揮手讓她們退了下去,自己大步走到她對面坐下。

    “孤記得大殿下已經不在宮裏吧?不知這夜闖內宮的罪名,擔不擔得起。”

    溫初月語氣裏的威脅不掩,桓儇擡眸懶洋洋地看她一眼。傾茶入盞,轉而捧起茶盞,絳脣與白玉茶盞輕輕相碰,一脈茶香沁於脣間。

    “那的看太后有沒有這個能力把消息傳出去。”桓儇起身走向溫初月,手落在她肩膀上,溫和地勾脣笑道:“雖然本宮很想看看您在六局二十四司的勢力,但是能掌控他們也是好事。”

    款柔的嗓音躍入耳中,溫初月握緊了手中茶盞。

    “溫初月,你既然有探聽祕密的勇氣,就得學會承受後果。”撥弄着溫初月髮髻上的步搖,桓儇眉宇輕舒,“不過您放心一碼歸一碼,這兩件事本宮不會算在一起。更何況本宮不是去母留子之人。”

    說完桓儇替她扶正了步搖,拂袖離去。

    眼見桓儇要走,溫初月突然轉頭,“桓儇,你若決意對溫家動手,只怕會孤立無援。”

    聽得溫初月的話,桓儇不甚在意的一笑。

    “你們溫家怎麼都喜歡說一樣的話?能做盟友的可不止你們溫家一個。”

    桓儇邁出長樂宮,疏朗月色傾瀉於身。足下一點躍上宮牆,避開巡夜的金吾衛。剛踏上延禧門的城牆,便停下了腳步。

    看着面前那負手而立的背影,桓儇脣梢揚起。

    “看來是三清殿日子不好過,竟然能勞得您半夜出來。”桓儇撥弄着腕上佛珠,語氣寡淡地道。

    來人轉過身,一甩拂塵笑道:“老道是來等您的。”

    “齊老,想說什麼?”桓儇眯眸看着他,斂了脣邊笑意,“說起來本宮也有好久沒見到齊老了。”

    “太陰犯紫薇,恐不祥徵兆。”

    聞言桓儇睜眼,懶洋洋地道:“一個太陰顛來複去的,換了多少句話。齊一行,本宮去皇陵的時候,你也沒少在先帝面前說本宮命犯帝星吧?”

    “貧道只遵天道。”面對桓儇,齊一行始終保持着溫和儒雅的模樣。

    身形一動,桓儇躍至齊一行身側。負手饒有興致地打量着他,目光移到他手上那柄拂塵上。

    “賜清平?不知齊老在三清殿清修這麼些年可又悟出幾分天道來?要本宮看,齊老已經困於此中,恐怕難再悟天道。”說罷桓儇足下一點,整個人凌空躍起。看着依然站在原處的齊一行,譏誚道:“齊一行,你悟了一輩子的道可還是困於此中啊。本宮的命,還輪不到你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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