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六百一十六章爭鋒
    鬢上的步搖被拂來的風吹響,桓儇瞥了眼臂彎上蠢蠢欲動的披帛,伸手將其壓住。轉頭看向遠處熱鬧街市。

    遠處繁華喧囂不絕,街上行人衣袂相疊。

    屈指撫着腕上的紫檀佛珠,桓儇脣角牽起一絲弧度,“老太傅,不打算進去坐坐?免得御史說本宮怠慢老太傅。”

    她笑得溫婉,落在溫嵇眼中又是另一番模樣。四下掃量一番,他目光落在桓儇身後的馬車上,輕咳了幾聲。

    “老臣確實有許久沒和您,還有裴二郎說過話。”說罷他對着馬車笑眯眯地道:“二郎難道不打算下來?”

    聽着溫嵇的話,桓儇鳳眸微眯。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廣袖一拂,反倒是自個先移步邁入府內。

    前腳剛踏過門檻,龍涎香的氣息由遠及近。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裴重熙跟了上來,任由裴重熙拉過她的手往內走去。

    一進到前廳,白月和白洛便領着婢子進來伺候她淨手。何姑姑則帶着婢子來奉茶。

    琥珀色茶水傾入盞中,一縷茶香縈於案前。

    桓儇捧着茶盞啜飲一口,莞爾道:“老太傅怎麼不喝茶?是本宮府裏的茶,不符合老太傅的口味麼?”

    “豈會。大殿下府中的茶水自然是好的。”溫嵇的目光在她身上和裴重熙身上打了個轉,捋着鬍鬚朗笑道:“看着您和二郎這般,不禁想到了從前。若是先帝還在,只怕很樂意看到這樣的事。”

    輕晃着手中茶盞,桓儇神色如常。彷彿沒聽見溫嵇的話一樣。

    “本宮以前怎麼不知道老太傅是個念舊之人。”將茶盞擱下,桓儇擡眸看向溫嵇,眼中醞着霜色。

    察覺到桓儇的不悅,溫嵇渾濁的眼中掠過一絲訝異。

    “舊事如何也是我同阿嫵的事,老太傅未免過於多管閒事了吧?”重新替桓儇斟了盞茶,裴重熙譏誚地傾脣,“再者老太傅今日不是來請罪的麼?行刺大殿下這樣的罪名,不知道溫家擔不擔得起。”

    似乎早就預料到裴重熙會突然發難,溫嵇笑了笑:“此事如何定論還是陛下說了算。不過老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羽玉眉揚起,桓儇脣際浮笑。屈指叩着案几,“溫太傅但說無妨。”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此行路漫,大殿下可得小心同路人。”

    聽出溫嵇意有所指,桓儇勾脣,“路如何走,是本宮的事。老太傅年事已高,還是少操心這些事。否則本宮也不知道溫家來日如何。徐姑姑替本宮送客。”

    言罷桓儇轉身拂袖離去。留下來的裴重熙懶洋洋地看了眼,仍舊坐在原處的溫嵇,輕哂一聲,提步去追桓儇。

    聞得身後腳步聲漸近,桓儇駐足。轉身看向追上來的裴重熙,目光凝在他身上。他氣息已定,滿眼溫柔,嘴角亦噙了抹笑。

    看着裴重熙的臉,桓儇搭在腹前的手微微攥緊。她深吸口氣,鬆開了手,任由其垂落在身側。

    默不作聲的移步往前方通向水榭的廊廡走去。

    見她如此,裴重熙又跟了過去。二人雙雙駐足在欄前。

    “若是換作從前,我未必會信你。”桓儇握住了裴重熙的手,將它貼在自己臉上。鳳眸沉閉,“現在本宮只願意信你一人,所以無論他們說什麼本宮都不會信。”

    溫和的嗓音落下。裴重熙展臂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抵在她頭上,聲音似若春風,“那臣的心對大殿下之死靡它。”

    “我亦如是。”

    短短四字,已將彼此的心昭然於前。他亦將她擁得更緊。

    “大殿下,謝長安回來了。”

    聽見徐姑姑的話從亭外傳來,桓儇舒眉一笑,“他回來的倒是時候。走吧,去看看他給我們帶了什麼好消息。”

    言罷桓儇溫柔地挽過裴重熙臂彎,相攜往會私客的花廳而去。

    正在飲茶的謝長安看見二人遠遠而來,又看看身旁一臉鎮定的武攸寧和梁承耀等人。眉目微挑,眼露促狹。

    斂衣坐下後桓儇拂袖免了幾人的禮。望着一臉促狹的謝長安,柔和地挑脣,“回來了?”

    “微臣幸不辱命。這是您要的驚喜。”說完謝長安從懷裏取了個木匣,畢恭畢敬地遞給了桓儇。

    摩挲着木盒上的雕花,桓儇囅然而笑。

    “你放心。本宮會親自給荀鳶添妝。只不過本宮有個條件。”桓儇柔柔一笑,“本宮的女學還差幾個幫手。荀鳶伶俐,很適合。”

    彷彿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條件。謝長安眸中佈滿訝然。

    “臣謹遵懿旨。”

    本就十分滿意謝長安的能力,這會子看他的眼神更是柔和了不少。諸多事情一展開便轉到了溫家身上。

    聽着自己府上一衆幕僚的議論,桓儇彎了彎脣。眼光滑倒笑得溫和的裴重熙身上。

    對方察覺到她的動作,捏了捏她的手心。

    “既然這兩次都是溫家動的手,本宮也不打算再留他們。”說着桓儇眼中冷意大盛,把玩着茶盞,毫無情味地道:“通知御史臺那邊上奏彈劾溫家。理由就用溫家縱族人行兇,意圖不軌。”

    “大殿下,這樣是不是不妥。”陰登樓忽地出言道。

    斜眄一眼,滿臉不贊同的陰登樓。桓儇哂道:“朝局裏從來可沒情誼可言。更何況溫行儉野心勃勃,如今的溫家已經不是個合格的臣子。刀不趁手,自然得換掉。”

    聽出桓儇語氣裏的不虞,武攸寧趕忙拉住了陰登樓,衝他搖搖頭。

    將二人的動作收於眼中,桓儇似若不知。

    “另外謝長安你親自去審問薛君廓,想法子讓他把罪認下。本宮要溫家孤立無援。”

    “喏。”

    等她吩咐完全部人,已經到了暮夜四合的時候。天際餘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衆人也相繼起身告辭。

    看着那道逐漸逼近自己的斜陽,桓儇長吁口氣。

    “景思,你先回去還是留下來等我?我想進宮去看看淇栩。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他自己決斷。”

    “他已經不是孩子。”

    “我知道。可他年齡擺在那,他畢竟不是我們。免不了會有猶豫的時候。”說完桓儇握住裴重熙的手,沉聲道:“你放心。這事不單是爲了你我,更爲了天下安寧。”

    沒再反駁桓儇的話,裴重熙朝她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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