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六百二十六章試探
    馬車疾行在路上。

    車內的桓儇左手攏住刺疼的右臂,眉毛幾乎擰成一團。

    看着她這副模樣,裴重熙嘆了口氣。從一側的箱籠中翻出個藥箱來,再小心翼翼地將她右臂袖子捲起。擦傷映入眼簾,自他眼中掠過殺意。

    那細細密密的劃痕遍佈半隻小臂,在燭光下隱約可見,傷口上還沾了不少小沙粒。

    “忍一忍。”

    說罷裴重熙以帕子沾了酒水,輕柔地洗着傷口。雖然他動作很輕,但是桓儇還是忍不住皺眉。最後乾脆整個人都往裴重熙懷裏鑽。

    倒了白玉瓶裏的藥小心塗在她傷口上,裴重熙嗓音低沉,“今天這事……”

    “當然要查。”桓儇皺眉嘶了口氣,“只是不能在這。背後的人擺明想挑起,本宮和清河王間的矛盾。”

    “倘若清河王參與其中呢?”他垂眼替她上藥,聲音裏摻雜着冷意,“你知道的,當年清河王也同成帝爭過皇位。”

    伸手握住他的手,桓儇擡首看向他,“景思,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去動清河王。不僅不能動,還要讚賞他。溫嵇不是想用宗室對付我麼?我偏不讓他如願。”

    “阿嫵。”

    察覺到對方用力握住了自己的手,桓儇擡首迎上一雙,裹挾着無奈與心疼的鳳眸。張了張口,轉身擁住了他。

    “你究竟何時才能不以身涉險?”裴重熙嘆道:“阿嫵,我真的怕。”

    怕什麼呢?怕失去她,怕自己如同夢境裏一樣,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死在自己懷裏。怕如同十年前一樣,無力對抗命運。

    聞言桓儇垂眸。她知道裴重熙怕什麼,怕失去她。自經上次一事後,她便知道原來自己也有害怕的事情。

    桓儇喟嘆一聲,臉頰靠着他胸膛。靜默半響後,扯了扯裴重熙的衣袖。

    我也怕。”桓儇面上揚起笑容,“只是許多事情我若不入局,旁人未必肯信。”

    撫摸着裴重熙的眉眼,與他五指相握。桓儇脣際浮笑,“信我。我不會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與溫家之間的局,我必然能會贏。但是在此之前,有些事情少不得要我以身犯險。等這事了結,你說什麼,我都聽,可好?”

    心知桓儇是在哄自己,裴重熙牽脣無奈一笑。

    “你我休慼與共。”

    桓儇聞言斂眸,湊近了裴重熙。貪婪地汲取他身上龍涎香的氣息。對方亦展臂,攬她入懷。嘆息聲淹沒在耳邊。

    因爲桓儇是後仰跌下,是以除了磕到了後腦外,連手臂和肩上也有擦傷和淤青。朱天看過以後表示並無大礙,遂留了藥膏下來,讓白洛替她上藥。

    剛上過藥的桓儇,正準備躺下。突然聽見外面傳來熟悉的呼喊聲。等她擡眼時,對方已經出現在屋內。

    來人正是曲離爭。

    “熙公子,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辦得差不多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曲離爭一臉喜悅地看着裴重熙,“那蠱蟲可不好養,你得付我雙倍的錢。”

    話音剛落,曲離爭突感一股凜冽殺意,朝他撲來。

    “誰讓你來的?”裴重熙冷聲斥道。

    曲離爭這會纔看見躺在牀榻上的桓儇,又看看一旁的衣物,頓時明白過來。面上馬上浮起笑意,“打擾你們了。要不然我明天再來?”

    “有什麼事現在不能說麼?”桓儇目光溫和地道。

    “不是什麼要緊事。我只是讓他替我制了一味蠱罷了。”

    打量着裴重熙,桓儇眼露促狹,“莫不是情蠱?還是蠱惑本宮的蠱?”

    見情況不對的曲離爭悄悄溜了出去,順帶好心的替二人關上了門。

    見桓儇還看着自己,裴重熙喟嘆一聲。轉身走向她,眸中摻雜笑意。

    “臣需要外物蠱惑你麼?”

    簾幔垂落,燈火歇。

    此去巫山路迢迢,與君行雲髮絲纏。芙蓉帳中鴛鴦枕,惟願長夜無盡時。

    當天光落在身上,桓儇側身睜眼。看着身邊熟悉的俊朗面孔,目露狡黠。伸手探向他嘴脣。

    “阿嫵,昨夜還不夠盡興麼?”

    白了他一眼,桓儇收回手。一本正經地看着他,“分明是你引誘本宮。”

    聞言裴重熙勾了勾脣。

    用過早膳,二人啓行前往太極宮。因着昨日事發太晚,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桓儇受傷一事。

    朝會結束後,二人便前往政事堂。路上正好遇見溫行儉。

    行過禮後,溫行儉打量着二人,“聽說大殿下昨夜又棲在裴中書府裏。”

    “溫僕射似乎很關心本宮。連本宮去哪都探聽的一清二楚,莫不是溫家有郎君,想自薦枕蓆,做本宮的男寵麼?”桓儇掀眸,懶洋洋地瞥向溫行儉。

    “可不是人人都同裴中書那般墮落,爲了固權去爬大殿下的牀。”

    聽出溫行儉語氣裏的鄙夷,桓儇伸手握住裴重熙的手,擋在他身前。目光在溫行儉身上打了個轉。

    “溫僕射,這局棋剛剛開始。”

    說完桓儇輕哂一聲,轉身走向政事堂。跨上政事堂臺階,聽得耳邊傳來一聲低笑。偏首隻見裴重熙滿眼揶揄地看着自己。

    “我已經讓韋曇華去調查馬車。”桓儇羽玉眉揚起,脣角牽出一抹銳利弧度,“溫行儉今日攔下你我,只怕另有目的。這件事暫且先壓着,不能讓淇栩知道。”

    爲了不讓溫家有機可乘,她一早就把武攸寧調出了京城。是以如今她手中可用的人並不多,少不得要借用裴重熙手中的勢力。不過好在御史臺裏還剩下個陰登樓,以及謝長安可以供她驅遣。

    這廂桓儇有意壓着消息,消息自然不會達天聽。同裴重熙分別後,她又前往立政殿看望桓淇栩。結果在裏面碰見了國師齊一行。

    瞥了眼齊一行,桓儇揚脣譏誚道:“國師爲何在此?”

    “貧道夜觀天象,發現天有異象。”齊一行從容道。

    “姑姑,適才國師同朕說天生異象,恐有不祥之兆。朕想着是不是因爲這個導致阿孃生病?”桓淇栩看看齊一行,又看向桓儇,臉露憂愁,“朕打算修建寺廟爲母親祈福。”

    “陛下有這份心自然是好事。只是倘若修建道觀廟宇有用,爲何會有生老病死這一說?”斜眄眼齊一行,桓儇輕哂,“再者齊國師在觀中潛心修行多年,似乎不見半點長進。以臣之見,所謂天生異象,不過是術士的無稽之談罷了。陛下身爲天子,怎可輕信?”

    似乎覺得她的話頗有道理,桓淇栩跟着點了點頭。

    “朕知道了。鄭毅,你替朕送齊國師出去。”

    見齊一行走了,桓儇長吁口氣,“陛下,臣已經遣人去尋訪名醫,定會有人能夠治好太后的病。至於所謂的天生異象,望陛下切莫輕信,以免亂了國本。”

    “朕知道。朕可不是成帝那樣的人,因術士之言就放任姑姑您在洛陽漂泊那麼久。”說着桓淇栩一臉鄭重地握住她的手,“待朕長大以後,朕會護着姑姑。絕不讓任何人欺負姑姑!”

    看着桓淇栩,桓儇眼中掠過深色。含笑摸了摸他的髮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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