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六百三十四章疑雲
    聽得裴重慧的嘆息聲,桓儇取了冪籬。揚首看向下首一衆士子。

    明眸皓齒,紫裳紅裙。雖然只梳着簡單的螺髻,但是仍舊無法掩蓋其美貌。眼尾一縷胭脂色,散着勾人心魄的力量。

    衆士子皆是一臉詫異,隨即又轉頭看向裴重熙。似乎是不明白這位嬌客想幹什麼?唯獨只有裴重慧垂首恭敬作揖。

    見裴重慧如此,士子們更是不解。上首卻傳來一聲輕笑。

    “我姓桓。”

    桓乃國姓,而且能得中書令裴重熙如此禮遇,又是女子的。剎那間這嬌客的身份呼之欲出。

    鎮國大長公主——桓儇。

    反應過來的士子已經起身朝她行禮,垂首一言不發。似乎是生怕自己責罰他們一般。

    “行了,不知者不怪。”桓儇示意他們起身柔聲道:“本宮刻意瞞着身份,你們誤解也算不上罪。”

    她一早就看出,這些士子們把她當做了裴重熙府上的嬌客。不過這也怪不他們,誰讓裴重熙自個風流名聲在外。想到這桓儇偏首睨了眼身旁的人,眼露銳芒。

    她語調溫柔,又沒有擺出一副上位者的架子來。讓那些士子又對她多添了幾分好感。

    “春闈在即,各家走動頗多。本宮也是惜才之人,所以特意來此看看。”桓儇眉眼間雜糅笑意,手持甕蓋撥去茶上浮沫,看着茶葉在茶湯中起起伏伏。也不避諱場中這些人來日立場如何,溫聲道:“本宮近來翻閱史書,心有疑惑。不知在座哪位賢才,能夠替本宮解答一二。”

    款柔的語調落在衆人耳裏,似乎升起了另一番意思。衆人擡首一臉期盼地看向她。

    一旁是裴重熙見狀,偏首示意僕役取了紙筆給桓儇。

    接過紙筆的桓儇提筆寫下清濁二字。又讓僕役給衆人發紙筆,以此作答。

    衆士子在下奮筆疾書,或蹙眉沉思。

    目光在裴重慧身上打了個轉,桓儇偏首同裴重熙說起話來,“重慧,還真有些像少時的你。嗯,從側面看的話,神態比較像。”

    她說得頗爲認真,落在裴重熙耳裏卻是另一層意思。他伸手擒住她的手,藉着袍袖遮擋落在她腰際。

    “那他肯定不如我。年紀輕輕地,卻不知變通。如何在這朝堂生存下去。”

    裴重熙的手沿着她腰肢一路遊走,落在背脊上。酥酥麻麻地感覺蔓延在四肢百骸上,惹得桓儇狠狠瞪他一眼。

    “阿嫵。”他湊近她,溫聲喚道。

    一炷香後,裴重慧率先停筆。神色恭敬地將白鹿紙遞給僕役,其餘人也紛紛將寫好的答案上交。一臉忐忑地坐在位置上,等着上位者的評判。

    翻過一張張白鹿紙,桓儇時不時與裴重熙低語交流幾句。一番下來,竟然沒有被淘汰出去的。

    “諸位的文章都很好。各有千秋,便是本宮同裴中書也一時難以評判優劣。”理了理衣襟,桓儇發間步搖輕動,“本宮有句話要贈予諸君。”

    “請殿下賜言。”

    “世間清濁皆一體,清者可護民,濁者亦可護民。”

    “草民自當謹記大殿下之言。”衆人齊道。

    暮色漸深,衆人也紛紛起身告辭。只剩下裴重慧還坐在原地,欲言又止。

    剩下的都是自己人,裴重熙自然也沒什麼好脾性。瞥了眼裴重慧,冷聲道:“裴家家主這麼閒麼?”

    “不……不是。”裴重慧擡起頭,看向裴重熙,小聲道:“今晚家裏有宴,阿耶希望您能回去一趟。”

    “不去。”說罷裴重熙拉起桓儇就走。

    “阿耶說他要把您母親遷入裴家祠堂。這事必須您在場。”

    裴重慧鼓足勇氣,才喊出這麼一句來。

    冷銳的目光落在了裴重慧身上,裴重熙打量着他,眼中聚起殺意。隨即揚脣冷笑起來。

    見狀桓儇拉住裴重熙,沉聲道:“裴濟又在打什麼主意?”

    “阿耶說他對不起你母親。所以想着補償你母親……”

    裴重慧到底只是個剛剛弱冠的少年郎,在他二人面前,不多時便露了怯意。

    “我去。我倒要看看,他裴濟又想玩什麼把戲。”看了眼裴重慧,裴重熙冷笑道:“裴濟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

    “我同你一塊去。你我如今一體,再者婆婆遷入祠堂這樣的大事,我如何能不在場?”

    聽得婆婆二字,裴重慧擡頭一臉訝然地看向桓儇。

    而桓儇和裴重熙卻不理會他,繞過他登車離去。

    馬車到裴家已經是一炷香以後。裴家府門打開,似乎真是爲了迎客。

    門口僕役看見裴重熙時,一臉喜悅地迎了上來,畢恭畢敬地喊了句裴中書。當他瞧見桓儇時,臉色微變。

    聽見門口的動靜,裴濟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跟在他身旁的還有裴重錦。二人瞧見桓儇臉色皆是一變。

    “裴學士似乎很不歡迎本宮?”桓儇揚脣溫聲道。

    “微臣不敢。”

    看着前廳一衆裴氏的族人,桓儇笑得越發溫婉起來。在睽睽之下,她和裴重熙手牽手走到主位上坐下。

    裴家幾個長輩剛想開口訓斥,卻被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銳利的目光,將那人的話硬生生逼了回去。

    “二郎,你怎麼把大殿下給請來了?這裏都是自家人……”

    掃了眼裴濟,裴重熙笑道:“阿孃前些日託夢於我,讓我帶只鸞鳥回來。我便將昭鸞帶回來了。”

    “本宮字昭鸞。”

    兩人一唱一和,讓裴家人乖乖閉了嘴。

    人已經到齊,裴濟遂命婢子擺膳。因着桓儇在場的緣故,今日宴上氣氛格外沉悶。

    “什麼時候遷母親的牌位入祠堂。”裴重熙擱下筷箸,淡淡道。

    “二郎急什麼,這不是需要挑個良辰吉日麼?”裴澈笑着給裴重熙斟了一盞酒,又看看裴瀟,示意他也一塊敬酒,“你如今位極人臣又是大忙人。我們一家人好些時候,沒聚在一塊喫飯了吧?”

    推開面前的酒,裴重熙語氣不善,“我不記得我同你們有過什麼交集。”

    “當年是你父親糊塗。其實那個時候我們也勸過他,可他就是不聽。”

    桓儇目光從一衆人身上掠過,最終落在了裴濟身上,以及他手旁那個酒壺上。眼中掠過一絲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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