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六百三十五章生變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裴重錦衝她笑了笑。順手拿起酒壺,準備爲幾人斟酒。可酒壺還未碰到杯沿,便被一隻瑩白如玉的手奪過。

    裴重錦一愣,轉身欲斥。卻見一雙冷銳鳳目死死盯着他,手落在壺蓋上。

    低頭掃了眼手中酒壺,桓儇脣梢揚起一絲弧度。看向裴家衆人的目光多了幾分譏誚。

    倒了盞酒出來,琥珀色的液體呈於杯中,散着清冽香氣。

    “郎官清。”把玩着酒盞,桓儇笑盈盈地看向裴濟,“裴學士,本宮素來有個規矩。入口之物必須由旁人先試,否則絕不會入口。如今本宮身邊人都不在,不如由裴學士代勞如何?”

    “這不符合規矩吧。裴學士再怎麼說也是朝臣。”

    人羣中有人插言道,顯然是對她的話不滿。

    桓儇聞言輕哂一聲,順着聲音來源尋了過去。一道銳光從她手中直掠而出,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慘叫。

    “本宮便是規矩。”

    言罷桓儇轉頭看向裴濟,將手中酒盞遞了過去。眸光微沉,大有一副必須要裴濟飲下此酒的意思。

    一直沉默不語的裴重慧,率先跪了下去,朗聲道:“還請大殿下收回成命。草民願意代替家父飲下此酒。”

    目光頓在裴重慧身上,桓儇眸中似若藏在瀚海凝成的冰川,叫人不敢與之對視。打量他半響,她忽地哂笑起來。

    “看來本宮的話,你從未記在心上。”拂袖斂衣坐下,桓儇拿起酒壺看向裴家一衆人,“九轉陰陽壺?諸位難不成以爲本宮和裴中書沒見過這玩意。”

    溫柔的嗓音落下,卻叫衆人爲之一顫。紛紛低下頭,生怕自己成爲她拿來開刀的第一人。

    “裴濟。”沉默多時的裴重熙終於開了口,他目光冷冷地看着裴濟。

    本就已經慌了神的裴濟,聽見裴重熙喚他。嘭地一聲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嘴裏不停唸叨着裴中書饒命,其餘人則念着攝政王饒命。

    心裏憋着怒火的裴重錦見狀怒罵起來,下一秒臉上捱了一巴掌,人立馬跪了下去。

    桓儇尋聲望向裴重錦,只見鈞天押着裴重錦跪在地上。不知從拿扯了開布團塞進他嘴裏,堵住了滔滔不絕的怒罵聲。

    裴家一衆人只剩下裴重慧還站在原地,一臉不知所措地望着桓儇。

    “裴濟你以爲聯合溫家,扳倒我。這朝廷就能有你的一席之地麼?”掃了眼還在掙扎的裴重錦,裴重熙譏誚一笑,“就憑裴家錦這個廢物還不配當溫嵇的對手。”說着他又看向裴重慧,“至於你,年紀輕,氣性也高。以爲許多事情都能隨心而爲,講究一個是非曲直?我今日就告訴你,在這朝堂上素來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想接我的位置?你路還長着呢。”

    說着話時裴重熙滿身傲氣,讓人覺得他在這場局中勝券在握。此時的裴重慧也不由自主地低下頭。這便是他二兄,那個十五歲高中狀元,讓整個長安城爲之側目的裴重熙。

    垂首看了眼盞中清酒,桓儇脣際浮笑。這些人啊,總是分不清敵友。

    不過這事到底是裴家的家事,她身爲大殿下自然不好插手臣子家事。索性端坐在主位上,饒有興致地看着抖得更篩糠似得裴家人。

    思付一會,桓儇突然起身。走向裴重熙,同他耳語一句後,拂袖出了門。足下一點,借力躍上瓦檐消失在夜幕中。

    待桓儇一走,裴重熙冷哂一聲。

    “鈞天。”

    伴着月色踏於青瓦上,桓儇身形如驚鴻,輕巧地掠過獸角瓦當,樹梢水面。最後穩當地落在某處府邸內。

    她負手立於庭中,墨發伴着長袖無風自動。擡頭望向懸於夜幕中的峨眉月,斂去眸中銳利。緩緩走向眼前的雕花門。

    轟地一聲,雕花門倒在地上。驚起一陣煙塵,也讓裏面的人擡首與她相視。

    桓儇仍舊負手而立,裏面的人已經起身,從容地朝她作揖。

    “溫嵇。”桓儇擡眸懶洋洋地看着他喚道。

    “何事值得大殿下親自造訪老臣。”溫嵇笑眯眯地看着她,語調溫和,“您要不要進來坐一會?”

    “一再地挑戰本宮底線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說着桓儇跨過門檻,走向溫嵇。

    聞言溫嵇輕笑,轉身走到一側的小几上,取了兩個茶盞。傾茶入盞,將茶遞給桓儇。

    “冬日夜寒,大殿下不如先喝杯茶?”溫嵇保持着遞茶的姿勢,笑得十分和藹,“說起來您也是老臣看着長大的。”

    “本宮可不是來同老太傅敘舊的。有句話你給本宮記住了,溫初月不是呂后,更做不成明曌。而本宮自然容不得外戚干政。”長袖捲起溫嵇擱在案上的茶盞,將其握於手中。桓儇擡眼看向房內所懸的匾額,哂道:“溫家自尋死路,別怪本宮無情。”

    說罷桓儇擲出茶盞。那茶盞徑直飛向匾額,可卻沒有落地,而是鑲在了那塊,寫着公忠體國的匾額上。

    看着桓儇離去的背影,溫嵇嘆道:“大殿下,垂死猛獸尚有自保之心,更何況人?再者你以爲裴重熙就沒有其他心思麼?”

    腳步未頓,桓儇連回頭的意思也沒有,直接躍上瓦檐。只剩下“本宮信他。”迴盪在院內。

    轉頭看了眼地上雕花木門,溫嵇搖搖頭。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聞訊而來的溫藺看看四周,又看看溫嵇,沉聲喚道:“阿耶?”

    “裴濟還是不中用,也不知道他怎麼生出裴重熙來的。”

    穿過小巷,桓儇擡眼看向巷口的馬車。斂去眸中冷意,輕巧地躍了上去。

    馬車內未點薰爐,濃重酒氣裏夾着一絲血腥氣。桓儇心下一驚,連忙去看裴重熙。

    卻見對方緊閉雙眸,顯然是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

    “景思。”她蹙眉喚道。

    裴重熙並未理會她,只是朝她伸手。將她一把帶入懷中,牢牢擁着她。

    由着裴重熙抱住自己,桓儇伸手輕撫他脊背。試圖想以此安慰他,可對方反倒將自己擁得更緊。

    “他怎麼能對阿孃那般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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