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高平王,桓儇足下一點。提劍朝二人的方向躍了過去。長劍從她手中盪出一道劍光,硬生生逼得二人退了出去。
早先前就見識過桓儇身手的曷薩,連忙向後退去,堪堪避開這一劍。而高平王就沒這麼幸運,被劍鋒擦頸而過。
等他下意識折身時,桓儇第二劍已至。裹挾着雷霆之勢,直撲他面門。他不敢避,拉過身旁的殺手替他擋下這一劍。趁着桓儇出劍的空擋,舉劍刺了過去。
只是桓儇見他出劍,絲毫沒有要避讓的意思。足尖在他劍上輕輕一點,借力躍起。在空中一個擰身,人已掠至他身後。身形似若鬼魅一半遊走,與二人相鬥竟然還遊刃有餘。
三人纏鬥多時,可二人竟連桓儇衣角都沒觸及,反倒還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眼看着戰況越發焦急,自己這方人也越來越少。高平王怒喝一聲,拾起地上的刀撲向桓儇。
“呵。”
一聲輕呵落下,金鐵交擊。高平王手中的劍脫身而出,釘在朱漆柱上。而桓儇的劍鋒已落在他咽喉處。另一手則以兩指夾住了曷薩手中長刀。
主使者被擒,意味着此局至此終結。
擡頭看了眼窗外月色,桓儇莞爾,“何必和本宮爲敵呢?拿下。”
她話音落下,很快就有人上前捉拿高平王和曷薩。
正當桓儇轉身走向徐姑姑等人時,突然有鐘聲從外游來。
聽得連響幾次的鐘聲,桓儇眸光一變。疾步走向窗邊,推窗遠眺。目光死死盯着鐘聲來源的方向。
徐姑姑也在這個時候變了臉色,訝然道:“這鐘聲,難道......”
聞言桓儇不答,仍舊望着窗外。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一樣,握劍的手微顫着。
“桓儇,你殺不了我的。陛下不會動溫家了。”高平王語氣裏帶着興奮,“我這就進宮稟明陛下。是你栽贓陷害。”
聲音落下的一瞬,一道劍光掠向他。等高平王回過神時,長劍已經穿劍而過,釘在了他身後的窗框上。
“去通知陰登樓,讓他安排人把高平王押送到大理寺。”掃了眼曷薩,桓儇啓脣,“殺了曷薩,砍下他的頭送到突厥去。”
寥寥數字已決定了二人的生死。二人還想掙扎,一個被打暈押了下去,另一個則被布團塞了嘴拖了出去。
桓儇站在高閣上,眸光陰沉不定。
“奴婢讓人來收拾這裏。”看看桓儇,徐姑姑斟酌着開口,“您現在要進宮麼?”
聞言桓儇嘆了口氣,“不。”說罷她持劍反手往自己肩上刺去。
“大殿下!”韋曇華喚道。
可桓儇只是偏首看她一眼,立馬將劍拔了出來。捂着傷口,轉頭對韋曇華道:“高平王夜闖公主府,行刺大殿下,按律當誅。”
桓儇受傷自然不可能再進宮。
見韋曇華斂眸表示已經知曉她的意思,桓儇鬆了口氣。在白月的攙扶下往高閣下走去。
她低頭思索着下一步要怎麼做,察覺到白月腳步一頓。正欲詢問時,突然被人握住了手。熟悉的龍涎香也在此時飄入鼻間。
瞥了眼白月,以及跟來的徐姑姑等人。裴重熙輕哼一聲,在睽睽之下將她打橫抱起,往她的居所走去。
似乎是累極,躺在裴重熙懷裏的桓儇,難得十分安靜。
居所前朱天已經在侯着了,見桓儇和裴重熙過來,連忙將藥箱遞過去。
房門在二人進去的後,“嘭”地一聲合上。
看着合上的門扉,朱天轉頭看向追過來的白月和白洛。雙手一攤,轉身指了指房門,面露無奈地搖搖頭。
見此白月和白洛對視一眼,也同朱天一塊稱職的守在門口。
當然屋內又是另一番光景。
桓儇仰面躺在牀上,看着在一旁翻找止血藥的裴重熙。眉梢蹙起,小聲喚着景思二字。
但是裴重熙卻跟沒聽見一樣,在牀邊坐下,直接撕開她衣裳。到底是受了傷,衣襟和皮肉黏在一塊,猛然被撕扯開的感覺,自然不好受。
“裴重熙。”桓儇咬牙切齒地瞪着裴重熙,“我又不是故意的。”
聞言裴重熙瞪她,手上動作還是輕了下來,“現在知道疼了?也就你能三番五次對自己下狠手。”
雖然裴重熙動作十分輕柔,但是傷口上仍舊有痛感。桓儇蹙着眉,喟嘆一聲。
“沒辦法。溫初月死了,淇栩念在這點上,不會拿高平王和溫家如何。”擡手擋在眼睛上,桓儇語氣頗爲無奈,“苦肉計也是三十六計之一,關鍵時刻用起來自有妙處。”
話落迎來的是長久的沉默。
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見裴重熙神色略有緩和。試探性地詢問道:“今夜本宮不會進宮。已經通知陰登樓來拿人了,明早你隨我一塊入宮吧。”
“好。”
裴重熙橫臂將桓儇抱了起來,在她詫異的目光下往偏殿走去。順勢脫了自己的披風,丟在一旁。
“你做什麼?”桓儇驚道,想要從裴重熙懷裏躍下。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現在不安好心。
“替你沐浴。你莫不是想帶着這一身血腥氣就寢麼?”
肚子裏憋着怒火的裴重熙,自然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饒過她。說是沐浴,還不是藉着這個機會折騰了她好一會。
等到二人從歡愉中回過神,已經是幾個時辰後。裴重熙敞着衣襟側躺在榻上,意猶未盡地看着披髮而坐的桓儇,腦中仍舊是揮之不去的綺麗場景。
腰窩蘊着一方淺池,酒落在其間,散出盈盈輕香。倘若時間能夠走慢些,該多好?
“睡吧。明日還得進宮。”言罷桓儇合衣躺下。
聽着耳邊傳來的呼吸聲,裴重熙嘆了口氣。隨之也躺了下來,目光仍舊停在桓儇臉龐上。
不知道桓儇又夢見了什麼,眉梢蹙起。轉而臉露擔憂,嘴裏不知呢喃着什麼。
他湊近去聽,只聽見桓儇說,“景思,你走吧。”
他目光隨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