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六百五十二章敲打
    按照桓儇的意思,御史臺在第二日就將彈劾樂德珪的摺子遞到了政事堂。

    大意是密州刺史高嶽檢舉其治下的高密縣,縣令樂德珪勾結海寇,爲禍百姓。又因爲知道樂德珪是大殿下桓儇推舉來的,不敢擅自處置。所以懇請朝廷派人來查明真相,以免讓人覺得是大殿下識人不明。

    奏疏的內容言詞懇切,挑不出錯。字字句句都是爲桓儇考慮。

    因爲事涉桓儇的緣故,所以中書省又把奏疏呈到了皇帝案頭。一心避事的桓淇栩不得不發敕,讓御史臺即刻派個可靠的人,趕赴高密查明此事。同時又令政事堂擬旨傳召,讓高嶽暫且將樂德珪收監,等御史查明事實再按罪處置。

    政事堂這邊一接到敕令,立馬畫喏,遣人將敕令送到御史臺。

    接到敕令的御史臺不敢耽擱,連忙選了個人。將其履歷給政事堂看過,得到許可後,命其日夜兼程趕往高密。

    那個人正是——蘇淮意。

    忙完這些的政事堂,又歸於了寂靜中。殿外傳來淅瀝瀝的雨聲,殿內一衆人則屏氣斂息。

    翻閱着手中奏疏,桓儇睇向下首的褚晏行,“此次銓選褚尚書要多花些心思。眼下朝廷正值用人之際,在銓選上需小心謹慎。”

    “殿下放心,臣知道該怎麼做。”

    雖然朝廷在書言身判上有標準,但是也不是不能在其中一項上放鬆些。結果如何全看主考者如何安排,總之若真有才學也不會錯漏,無才且差者也不會僥倖獲得官身。

    政事堂的事情一處理完,衆人相繼離去。只剩下桓儇、裴重熙以及溫行儉。

    看着仍舊坐在原地的桓儇,溫嵇眼中浮起嘲弄,“大殿下居然還坐得住。”

    “本宮可不像溫僕射那般,半點也沉不住氣。”挽起滑下去的披帛,桓儇舒眉輕笑,“本宮還有事,就不同溫僕射聊了。替本宮轉告溫太傅一句,‘大風吹倒梧桐樹,自有旁人說短長。’”

    懶得管溫行儉神色如何,桓儇施然步出政事堂。而裴重熙也跟在她身後離去。

    留下來的溫行儉,臉色變得極爲難看。深吸口氣,狠狠地踢向眼前的案几。

    “我倒要看看你們倆還能囂張到幾時。”

    此時政事堂內外皆無人。溫行儉說了什麼,桓儇自然不會知道。

    長安城春雨如煙,入目之景皆如同籠了層薄霧一般,看不真切。而桓儇卻不喜歡這樣的日子。

    在女學門口接了韋曇華,二人換了輛馬車。方纔啓行前往萬年縣衙。

    飲了口茶,桓儇掀簾往外看去,“本宮之所以不喜歡縣衙大牢,是因爲聽武帝提過前朝一樁舊聞。前朝末年時,曾有貪官將縣衙的女牢,當做那勾欄風月之地。只要錢給足,誰都可以進來與牢中女囚雲雨。”

    “他們怎麼敢?那些女子......”

    “身陷牢獄舉告無門。而且許多女子身負冤屈,如何敢同他們作對,所以只能嚥下滿腔委屈。”收回目光,桓儇譏誚一笑,“只盼得能夠早死,好從苦海中解脫。”

    起初她也和韋曇華一樣,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結果武帝讓她去翻閱前朝史料,才知道原來世間真當有此陰暗之事。雖然說本朝太祖立國時,命令禁止此事,但是誰又能保證過了這麼多年,不會有人生出這樣的心思呢?

    “她們實在是可憐。”

    生於亂世,身如飄萍不說。還要被人當做貨物,遭人欺辱,實在是可憐。

    “大殿下,縣衙到了。”

    聽得車伕的聲音,桓儇斂了思緒。將腰牌遞給車伕,由他上前通報去袁煒。

    “微臣袁煒恭迎大殿下。”

    “袁縣令。”桓儇掀簾步下馬車,看向躬身行禮的袁煒,溫聲道:“本宮要見阿韻。”

    聞言袁煒輕笑,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雖然昨日他沒看見公主府派了誰來,但是南康郡主和郡馬,一直纏着他。不讓他來縣衙審問那個叫阿韻的娘子,他大概也猜出那個叫阿韻的娘子是什麼來頭。

    今日桓儇來了,他更加篤定阿韻是極爲重要的人物,也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畢竟現在是兩王相爭,他們這些小門小戶還是不要參和爲好。

    滿意袁煒的聰慧,桓儇笑道:“袁縣令是個不錯的。”

    言簡意賅。

    “多謝大殿下誇讚,草民愧不敢當。”袁煒恭敬道。

    親自護送桓儇和韋曇華到了縣衙女牢,又見她有話要對阿韻說。袁煒十分識趣地退了出去,立在牢門外守着。

    “大殿下,您怎麼來了。是我一時失察落進了圈套,連累到您。”見桓儇來了,阿韻面上蓄起愧色。言罷折膝跪了下去。

    伸手擋住阿韻行禮的動作。桓儇打量她好一會,確認她身上沒傷後才道:“無妨。溫家既然想對付本宮,就算沒有你,也有別人。倒是有件事,得告訴你。”

    “大殿下?”

    “樂德珪也遭人彈劾。不過本宮已經遣人去查此事,你且放心。”瞧出阿韻眼中藏着的擔憂,桓儇拍着她肩膀,寬慰道:“本宮不會讓你二人有事。”

    “妾身相信您。”

    她相信桓儇有這個能力。畢竟若是沒有大殿下慧眼識珠,她和夫君如何也走不到如今的位置來。

    兩相對視,阿韻傾脣,“您突然來是想問是誰給的妾身珍珠粉麼?”見桓儇點頭,阿韻繼續道:“妾身不認得那位夫人。但她卻說認得妾身,且她夫君曾和德珪是同僚。妾身記得那夫人左頰往下兩寸的位置,有顆紅痣。”

    左頰有痣?桓儇挑眉,鳳眸中深意涌動。

    “那盒珍珠粉你動過麼?拿出去託於人販賣時,可曾打開過?”桓儇連着問了兩句。

    聞問阿韻搖頭。

    “本宮知道了。”桓儇脣角染上笑意,雙瞳似若幽深古井,“那個人本宮會派人去找。不過要委屈你在裏面在待幾日,這匕首你留着防身。切記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你和那盒珍珠粉有關。”

    “妾身省得。”

    安撫好阿韻,桓儇才起身離去。

    她一出來,袁煒即刻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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