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六百七十七章苦肉
    擔心桓儇的身體,韋曇華不敢久留,當即同她辭行。她仰面而躺,伸手捏了捏眉心。最終還是閤眼,沉沉睡去。

    許是因爲有孕的緣故,再加上又有幾日未能深眠。等桓儇醒來,已經是第二日辰時。婢子已經挑了殿外的簾幔,微茫的天光透過屏風落在她身上。

    久睡傷身,桓儇只覺得四肢痠痛且疲乏得很。她深吸口氣,緩緩坐起來。喚了婢女進來伺候她洗漱。

    伸手探入銅盆,看着一旁冒着虛虛渺渺霧氣的薰爐。桓儇蹙眉,揚揚手示意婢子把薰爐撤下去,又令白洛打開窗戶。

    屋內香氣散盡,桓儇長舒口氣。

    徐姑姑進來的時候,剛好遇見端着薰爐出去的婢女。攔下婢女,掀開纏枝紋瓷蓋。俯下身嗅了嗅已經燃了一半的香塊。揮手示意婢子退下去。

    聽見腳步聲,桓儇擱下手中粉盒,“以後屋內別燃香,另外本宮一應之物,徐姑姑你要多留心。總之……多加小心。”

    “奴婢明白。”接過白月手中的玉梳,徐姑姑沉聲道:“是否讓尚衣局那邊來量夏衣?”

    雖然桓儇才一個月身孕,但是府中人多眼雜,再加上日子一長,體態亦會有變化。裁好夏衣能減去不少麻煩。

    桓儇聞言眯了眯眸,低頭看向妝鏡。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不必。去薰風坊請那邊的趙師傅來。”

    明白意思的徐姑姑,點點頭。

    用過膳,還沒一會何姑姑端着褚漆木盤進來。持起藥盞倒了藥湯出來,遞給桓儇。

    濃重的藥味薰得桓儇皺眉,忙以袖掩鼻。

    “殿下,孫太醫特別交代了。”徐姑姑溫聲道:“您的身體得用藥,這胎才穩。”

    低頭看了眼面前褐色的藥,桓儇極不情願地,端起藥盞一頭飲下。藥才入口,知寧急切的聲音傳入耳中。

    “大殿下,出事了。”

    桓儇擱下茶盞,聲線冷了下來,“出什麼事了?”

    “剛剛刑部那邊來消息,說是兩個儒生受不住刑,拿筷子磨尖了……”剩下的話知寧沒在說下去,眼露擔憂。

    看着知寧桓儇抿脣,囑咐侍女替她綰髮更衣。登車出門前往刑部。

    荀凌道已經在門口侯着,見桓儇來了。連忙將她迎進了牢內。

    “到底怎麼回事。”見陰登樓站在前面,桓儇快步上前。

    掃了眼那兩句儒生的屍體,在他們喉間赫然有一個血窟窿。很顯然是被利器所刺而亡。

    “前日剛剛審過二日,但是二人就是不肯開口。咬死自己根部不認識溫家,說是大殿下你草菅人命。”陰登樓看了看桓儇,見她神色如常,斟酌道:“我們沒再審,讓他們在獄中思過。誰曾想……”

    爲了防止人犯自殺,牢中並無任何尖銳之物。也不知道兩人從哪弄來筷箸,磨尖了用它自盡。

    一旁的仵作拿木盤以白布墊着,託到桓儇眼前。白布上躺了兩根磨尖的筷箸,尖端凝着一點暗紅。

    “去查查這幾人送飯的獄卒都有誰。”桓儇深吸口氣,瞥向荀凌道:“記得封鎖此事。”

    若是換作普通犯人自盡了便自盡了,可偏偏是這幾個儒生,儒生死在牢中,一旦被其他人知曉與她不利。更何況陰登樓不會單因爲光死了兩個儒生,而命人請她來。

    斂了思緒,桓儇一眼看向陰登樓。

    陰登樓會意,同她一塊離去。

    二人走在青石道上。

    陰登樓壓低聲音,“微臣懷疑,我們是不是抓錯了人。”

    話落桓儇眸光一沉,擡頭目光冰冷地盯着前方。

    “不可能。”

    名錄她覈對過。而且抓來的那幾個儒生籍貫那些,她也遣人調查過。皆是真的,絕不可能僞造,除非有人暗中掉包。

    思緒至此,桓儇抿了抿脣。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走出了刑部大牢。

    但是桓儇的步子卻頓了下來。

    察覺到桓儇異態的陰登樓,當下止住了話題。同她一塊往前看去。

    只見溫行儉站在不遠處,捋着鬍鬚。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盯着二人。

    “溫僕射。”桓儇勾脣溫聲道。

    “臣叩見大殿下。”溫行儉目光在她身上游了一圈,笑道:“您今日怎麼有空來刑部。莫不是有事?”

    話落桓儇只是笑了笑。

    身旁的陰登樓見狀,朝溫行儉作揖,“溫僕射,下官拿了幾個犯人。特意請大殿下來見見,是不是和此前來女學鬧事的儒生有關。”

    “可之前不是已經拿了人麼?”溫行儉皺眉道。

    “拿是拿了。可也得拿對。”

    原本以爲二人話機鋒不在一處,溫行儉勢必不會再問。可是沒想到溫行儉居然直接招呼金吾衛,把二人圍起來。

    “大殿下,不湊巧。”溫行儉勾脣,眼露冷銳,“微臣接人舉告。說是您私拿了無辜儒生入獄。可朝中誰不知道,您最公正。所以特意來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聽着溫行儉的話,桓儇眼中笑意更深。

    “那溫僕射進去吧。本宮得去政事堂了。”

    桓儇廣袖一拂,越過溫行儉離去。

    看看溫行儉,朝其作揖。陰登樓立時追了過去。

    二人頓足在廊廡上,桓儇咬咬牙。

    “大殿下?”陰登樓喚道。

    “你即刻出宮,去找魏謨。讓他最近不要出門。”深吸口氣,桓儇從袖裏取了玉佩遞給他,“還有拿着玉佩去給徐姑姑,讓她即刻安排人去接應孫伏珈。”

    “明白。那殿下您呢?”

    “本宮?”桓儇揚脣笑了笑,“自當是入宮去同陛下請罪。”

    言罷也不管陰登樓如何,沿着廊廡疾步離去。又進了中書省公房,在裏面提筆寫下一封信,這才往立政殿去。

    駐足在石階下,桓儇絳脣微抿。

    眼下這個時候,桓淇栩應該是不在立政殿的,不過算着時間也快回來了。

    知曉立政殿前有侍衛守着。桓儇當即撩衣跪了下去,在她手裏還捧了份奏疏。

    桓儇擡頭看着白玉石階,眼中幽光流轉。

    溫家這場局布得隱祕,她沒察覺到。一時不慎跌入其中。着急下唯有借用此來,獲得皇帝同情。

    可是魏謨在這裏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他的投誠絕不像心懷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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