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夏眼裏看着那些照片,大腦卻一片空白。
閉了閉眼,盛一夏眼簾再次打開時,眼裏只剩下了一片漠然。
盛一夏將視線移到了江婷雪的臉上,目光一寸寸的在她的臉上掃過,彷彿要把她的笑容烙印進自己的心裏。
她應該記住江婷雪的笑,還有他們倆的照片。
她還是太天真了,怎麼會覺得,這三年來,這兩人之間依然是清白的。
面對江婷雪這種既長得好,又十分懂得討男人歡心的女人,靳南霆又怎麼把持得住。
如果他能做到,又怎麼會對三年後的自己有這種表現,想來,不是她改變了靳南霆,而是江婷雪改變了靳南霆。
而靳南霆將這一切都用在了她身上,她不僅沒看明白,還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心。
將視線移開,盛一夏側了側臉,對站在自己身旁的秦陽說道:“我想先回去了。”
秦陽的眉頭一直皺着,目光中更是凝聚着濃濃的擔憂,一副很緊張盛一夏的模樣。
“你還好嗎?我可以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盛一夏拒絕了秦陽,她現在不想看到任何人,也沒有力氣對着別人笑,對着別人說話。
她覺得自己現在,僅僅是呼吸,都是累的。
“好吧,好好照顧自己。”
秦陽沒有再勉強盛一夏,雖說這個時候是趁虛而入最好的時候,但若盛一夏排斥,他依然堅持的話,就只會適得其反。
目送着盛一夏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間,秦陽終於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了江婷雪。
“你真的和靳南霆?”
面對秦陽的詢問,江婷雪勾起嘴角笑了起來,眉眼間全是媚意。
“那是自然,難道你懷疑我的魅力嗎?”
江婷雪臉上的笑容很深,一副得償所願的神情。
確定了答案,秦陽眼裏的喜色也更濃了,盛一夏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絕對不會接受一個背叛過自己的男人。
“以後我們就別聯繫了,祝你早日成爲靳太太。”
秦陽的眸光閃了閃,看向江婷雪的眼神裏,也浮起了一絲戒備之色。
他最怕的就是這個女人的報復心太重,怕她在看見盛一夏和他在一起很幸福後,再一次出現,揭穿他。
聞言,江婷雪嗤笑了一聲,沒有再理會秦陽,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秦陽拿不準江婷雪的意思,目光深沉地望着江婷雪,直到她消失在走廊裏。
出了酒店後,盛一夏打了一輛出租車。
她已經很久沒有坐過出租車了。
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盛一夏有些茫然地望向窗外。
窗外,最近的距離,依舊是一輛又一輛疾馳而過的車子,有名貴的車,也有便宜的車,但更多的,是如她坐的這種出租車。
他們都在忙碌着。
沒有人知道他們從哪裏來,又往哪裏去,每個人,都只是其他人生命中的過客。
盛一夏閉上了眼睛,腦袋靠在椅背上。
不再去想任何事,紛亂的記憶就如同線條一般,不斷的糾結纏繞着。
不一會兒,盛一夏就頭疼了起來,哪怕按揉眉心,疼痛依舊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
望着眼前別墅的大門,盛一夏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周圍的一花一木,腳下的鵝卵石,都是那麼的熟悉,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它們都沒有什麼變化。
盛一夏走得不快,似乎是在和這裏做最後的告別。
回到側廳後,廚房裏已經飄來了香味,小北正蹲在一個角落,擺弄着自己的玩具。
盛一夏沒有去和小北打招呼,而是徑直上了樓。
聽到動靜,靳小北轉過身來,便見到自己的媽咪正在往樓上走去。
疑惑的眨了眨眼,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之間籠罩在了靳小北的心裏。
媽咪每次見到他時的第一反應,都是高興的上前,然後對他噓寒問暖,像這樣無視他的情況,幾乎是沒有的。
靳小北心裏有一些不安,猶豫着是不是要上樓去看看。
但媽咪不和他說話,明顯就是爲了避開他,這個時候上去,媽咪會不會很爲難?
劉媽從廚房探出了半個身子,原以爲會見到盛一夏,畢竟她才從窗戶裏看到盛一夏回來了,卻不想會見到站着發呆的小北。
劉媽將手裏的勺子放下,又將火關小了,這才走出了廚房。
“小少爺,怎麼不繼續玩了呀?”
劉媽彎下了腰,一臉和藹慈祥的看着小北,聲音亦模仿着小北的語氣問道。
“劉媽。”
靳小北擡起了頭,望着劉媽的眸子裏有些可憐兮兮的。
“怎麼了?”
看到小北的神色,劉媽的眼裏浮起了擔憂,夫人不在,小北又這種表情,難道出事了?
心裏咯噔一下,又見小北癟着嘴,就是不說,劉媽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然後又將圍裙解了下來。
“我上樓去看看。”
劉媽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這個別墅好不容易有了些煙火氣,要是再造沒了,她就又得成天對着老爺那張冰塊臉了。
幫老爺守住大後方,老爺心情纔會愉悅,這樣她的日子也才能舒坦。
到了樓上,劉媽敲了敲盛一夏的臥室門。
聽到敲門聲,盛一夏緩了緩神色,又眨了眨眼,這纔過來將門打開了。
“劉媽,你先帶小北喫飯,等下我們要出去。”
沒有等劉媽張口,盛一夏就先開口了。
她現在沒有心情說話,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麼。
瞧見盛一夏有些憔悴的樣子,劉媽張了張口,沒有出聲。
這纔多久,夫人身上的精氣神怎麼一下子就沒了?
就連眼眸都黯淡了下來,眼裏的小星星也沒了。
劉媽的眼神落到了盛一夏的側後方,便看見了一個藍色的行李箱,還有已經疊得差不多了的衣服等。
“夫人,你要走了?”
劉媽心裏非常震驚,怎麼纔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夫人的變化就這麼大了?
“嗯。”
盛一夏的臉是僵硬的,嘴角亦沒有彎起一絲弧度,彷彿只這一聲便用盡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