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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3章:難求兩全法,爲君先爲民

    “吳璘的奏章上,只是提及邊境有諸多摩擦,但是並沒有正式開戰。”

    葉衡解釋說道。

    “明日的朝堂之上,必定會提及此事,如果問及殿下,殿下以爲如何?”

    趙愭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與金國之事一向至關重要,而且,太上皇一朝的時候,基本上盡皆是已和爲主,可是父皇卻是一心念戰想要恢復故土。

    若是贊同戰,可能父皇會高興,但是必定會惡了太上皇,反之亦然。

    沉思良久,趙愭依舊沒有什麼兩全其美之法,於是,他便苦笑着對葉衡問道,“少傅,學生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還請少傅指點!”

    葉衡笑眯眯的撫了撫短鬚,“殿下所慮,不過是太上皇和陛下,那麼,殿下以爲,與金國開戰,對我大宋是有利還是有弊?”

    這一次,趙愭倒是沒有猶豫多久,“少傅,恢復故土,自然是所有宋人之願,學生也是如此,不過,如今金國強盛,我大宋羸弱,貿然開戰反而不美。”

    “如果想要與金國開戰,首先要有周全的準備,如同之前父皇北伐,張浚大人統籌數十萬兵馬,整個兩淮一帶盡皆齊動,如此方纔與金國不勝不敗。

    若慌亂應戰,恐怕只有落敗。

    另外,自從議和之後,我們與金國一向和睦,這一次金國挑釁邊境,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目的?”

    “現在已經到了十月時節,並非開戰的最好時機,所以,學生以爲,應當先行探查清楚金國的真正目的,如果只是騷擾,那自然派遣使者論局,如果金國真有開戰之心,自當起全國之兵馬,與金國決一死戰!”

    趙愭的回答,讓葉衡滿意的點了點頭,“殿下能如此想便好!”

    想了想,葉衡認真的說道,“殿下應當記得,皇位自然是重要,可是,殿下是嫡長子,如果不出現意外,將來殿下便是陛下!而爲君者,當以國、民爲先。

    以史爲鏡,歷來千古名君統治時期,百姓盡皆清明,而昏君則是相反。”

    “此外,我大宋自太祖開國,及至靖康之變算是一個階段,太上皇衣冠南渡,在這臨安建立朝廷,幾十年來穩定了時局,今陛下胸有大志,啓用諸多人傑,並且想要一整官場以及軍武之中弊端。

    等到了殿下之時,纔是我大宋這幾十年艱辛發酵的時候。”

    “太上皇穩定時局,陛下打實根基,殿下則是需要開拓進取,收復我大宋的故土,恢復我中原王朝的威風。”

    “以如今的局勢和情況,我們與金國開戰不僅勝敗難說,而且,時機也不對。”

    “自北伐之戰結束後,我大宋這幾年就未曾徹底平息。

    先有吐蕃的成都府之戰,後有西北五路的水患,而後大理入侵!”

    “如今國庫不封,兵將疲憊,除非是萬不得已,否則當以平息戰亂爲主。”

    “剛纔陛下所言也有理,先行查探金國虛實,如果僅僅是摩擦,當堅壁清野予以迴避,不以一時勝敗爲先,如果金國真的準備開戰,那我等也別無選擇,拼死一戰而已。”

    聽到葉衡的話,趙愭趕忙點了點頭,“多謝少傅教導,學生定當謹記。

    那明日,若是父皇問及此事,我便提議先行查探金國實情,適當做些準備,以防不測,如何?”

    “可!”

    葉衡頷首,“不過,此事中,你當提及一個人。”

    “何人?”

    趙愭疑惑問道。

    “致仕歸鄉的前任樞密使張浚!”

    “殿下當知道,雖然如今張浚已經致仕歸家,可是,他卻是跟隨了陛下十數年時間,在陛下的心中,他絕對是最值得信任的一人。

    說不定,現在陛下已經後悔答應讓張浚離開了。

    只不過,君無戲言,陛下也不好直接召回。”

    “而現在卻是一個機會,張浚是川蜀人士,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到了。

    殿下可提及任命張浚爲川陝一帶節度使,張浚在軍中經營多年,有他在川蜀一帶坐鎮,在聯合吳璘,不管金國是戰是和,我們都有幾分底氣,其次,便是緩解陛下的心境!”

    “學生明白了!”

    趙愭恍然大悟。

    猶豫了一下,趙愭陡然問道,“少傅,之前坐鎮成都府的,乃是安撫使沈堂。

    你對此人可熟悉麼?”

    “之前,學生雖然未曾與此人見過,不過,此人卻有着好大的名聲。

    先是被父皇欽點狀元,而後連連立下大功,更傳聞他在戰場之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這一次,葉衡沉默許久,而後一字一頓的回答到,“若殿下是漢武,則沈堂可爲霍去病,幫助陛下徵南逐北無望而不利!可若陛下是漢獻,則沈堂會爲曹孟德!”

    “此人對百姓仁義,對屬下關愛,是英雄也是梟雄!就看陛下如何用之……”

    聽到葉衡的評價,趙愭心中倒吸一口涼氣,對於沈堂的名聲,他自然聽到過不少,可是這卻是他聽到的對沈堂最高的一個評價。

    霍去病也罷,曹孟德也好,哪一個不是頂尖的人傑?

    葉衡竟是拿沈堂與他們相比,沈堂的厲害可見一斑。

    “學生明白了!”

    趙愭緩緩頷首,心中卻是將沈堂這個名字記在了心中。

    如今,沈堂不過是二十餘歲的年紀,自己的父皇雖然春秋鼎盛,但是也終歸會有老去的那一天,而等到自己繼位,那時候的沈堂估計正值巔峯。

    至於沈堂能不能歸來,趙愭絲毫沒有懷疑,自己回到臨安後,除了上朝,一共也只和父皇見了幾次,可是每一次,他都能夠從父皇口中聽到沈堂這個名字。

    雖然現在沈堂不得已而辭官,可是,只要有合適的機會,父皇必定會將其再度召回。

    好一會兒,趙愭穩定了心神,朝着葉衡問道,“少傅,您剛纔說有兩件事,這只是其中的一件,另外一件事是什麼?”

    “另外一件事,同樣與軍武有關!”

    葉衡凝聲說道,“那新任的樞密使虞允文,已經回來了!而且,是直接帶着賈方的人頭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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