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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1章:沈堂的質問,殘兵進臨安

    更讓趙眘難受的是,現在不理會太上皇,同樣是不行。

    趙眘沉吟好一會兒,轉頭看到龍輦之側的沈堂依舊神色淡然,方纔沉聲說道,“請,太上皇聖駕!”

    “希望,你這混賬沒有跟朕吹牛,也不知道你那些手段,到底都佈局好了沒有!”

    這一些日子,沈堂雖然並未入宮,但是一些事情卻也並未瞞着趙眘。

    畢竟,此事還需要趙眘相助。

    片刻之後,趙構也從龍輦之中走了出來,他同樣站在龍輦上,朝着周圍看了看,最後,視線落在沈堂的身上。

    “你……便是忠武侯沈堂?”

    “臣,沈堂,參見太上皇陛下!”

    沈堂上前躬身行禮!

    “你對於百姓以及衛學士所言,有何看法?”

    趙構淡淡的問道。

    沈堂一躬身,“太上皇陛下,臣有幾句話想要問衛大人!”

    “準!”

    趙構淡淡的點了點頭。

    “衛大人,你說本侯爲國賊,卻不知這國賊二字,從何而來!”

    衛沁冷笑一聲,“忠武侯,你娶金國郡主爲妻,可爲真?”

    “真!”

    “你與金國諸多朝臣交好,甚至受金國皇帝封奉國上將軍,可爲真?”

    “真!”

    “你麾下雄兵數萬之衆,襄陽一帶、川蜀一帶守將,大多爲你撿拔,可爲真!”

    “真!”

    “這些兵馬,無需朝廷旨意,你可一言而令之,可爲真!”

    “真!”

    衛沁冷眼看着沈堂,“既如此,那你不是心有狡詐,想要竊國之賊爲何物?”

    沈堂看向衛沁,而後陡然間哈哈大笑起來,“國賊!哈哈,陛下,臣竟是成了國賊!”

    趙眘臉色陰沉如水,他從沈堂的話語中,聽到了嘲諷以及悲哀和失望!是啊,這樣的人能夠被稱爲國賊,此乃大宋之過,此乃他這個皇帝之過。

    “罷!國賊也好,忠臣也罷!那本侯請問,當年陛下北伐,我大宋數十萬兵馬傾盡國運與金國死戰,那時候,衛大人在何處?”

    衛沁不屑的笑了笑,“老夫當然是在臨安!老夫身爲文宗,難不成要和那些粗鄙野漢一樣手持兇刃拼殺不成?

    簡直是笑話!老夫執掌國子監數十年,朝堂之上,多有弟子!老夫爲大宋立下的功績,豈是你能相比?”

    “那衛大人,你和你的這些弟子,在我大宋拼死之時,在做什麼?”

    這一次,衛沁倒是心中有幾分尷尬!在幹什麼?

    當然是在忙着爭權或者是求和啊!

    “衛大人也是個有學識的,民間有句俚語,放下筷子罵廚子!你衛大人可知道,如果沒有你口中所謂的粗鄙野漢,那金國的兵馬便可以長驅直入南下,吐蕃的兵馬便可以佔據我大宋西北五路!甚至,你衛大人早就成了蠻族之奴!”

    “當然,你衛大人可以換個地兒當官兒,只不過換個上司而已,耽擱不了衛大人發財揚名,可是我大宋億萬百姓不行,陛下不行,我沈堂不行!”

    “你說本侯是國賊?”

    沈堂厲喝,隨後,他的視線朝着周圍的百姓看去,“你們,說本侯是國賊?

    那好,本侯就讓你們知道知道,我這個大宋的國賊,你們口中的佞臣,到底爲大宋做了什麼事兒!”

    說完,沈堂朝着趙眘躬身一拜,“陛下,臣,請旨,讓諸軍入城!”

    “放肆!”

    葉顒猛然開口,“沈堂,你可知曉,外軍入城,是何罪?

    你想要做顛覆社稷之逆臣?”

    雖然他不知道沈堂口中的諸軍到底是爲何而來,可是,就算他們是來喫席的,這時候也決不能讓他們進來啊。

    “葉相,此乃朕之密旨!你……有意見?”

    葉顒心急,當即便是要朝着趙構開口,然而,趙眘根本不給他機會,直接令到,“王權,傳朕旨意,命諸軍入城!敢攔阻者,以叛逆之罪殺無赦!”

    第一座龍輦上的趙構,不由得握了握拳頭,今天這場戲,好像有些超出預料了!以他的身份,此刻自然能夠阻止趙眘的旨意。

    只是,如今趙眘終究是皇帝,金口玉言,若是攔阻了,使得趙眘威望盡失,卻也是大忌!不過,他倒是並不擔心趙眘會對他下手!

    且不說現在乃是大庭廣衆之下,如果趙眘敢對他逆亂,如何能夠當得起一個弒父之名?

    王權毫不猶豫,小跑着向城門而去!

    這一次,約莫等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陡然間,響起了整齊而沉重的步伐!前方,所有人不由自主閃開,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本來還想要攔阻的禁衛軍,見到這支隊伍的氣勢,當即駭的亡魂大冒!這些人,定然是手握無數人命的百戰老兵!

    只不過,這支兵馬,卻是極爲奇怪!他們總共約莫有萬人上下,身上的衣甲破爛,不過卻是打着不同的旗號!而最爲怪異的,便是這些兵卒,竟然大多數爲殘疾。

    有的缺了胳膊腿,有的少了耳朵瞎了眼睛,有的臉上刀痕貫穿猙獰,有的脖子箭矢穿洞駭人!

    這支隊伍,緩緩的走上前,直到距離龍輦二十丈,周圍的禁衛軍方纔反應過來。

    “止步、速速止步!”

    “諸軍還不參拜陛下!”

    沈堂長嘯一聲!

    隊伍止住步伐,爲首的一個破爛旗幟之下,數百殘兵轟然拜倒,“末將李二狗,原棗陽軍卞喜將軍麾下第七營指揮使,參見陛下!北伐之戰,隨大軍調往泗州,駐守靈璧!第七營四百六十名同袍,死戰而無一退後一步,戰死三百八十五人,其餘人等,盡皆殘缺!末將,再拜陛下!”

    “末將張廣勝,原棗陽軍卞喜將軍麾下,第十一營都頭,闔營四百三十六名同袍,與忠武侯大人、卞喜將軍死守靈璧!無一人退後一步,戰死四百二十八人,指揮使、副指揮使盡皆戰死,僅餘八人……”

    “末將王大牛,原辛棄疾將軍麾下第三營副指揮使,隨同大帥沈堂血戰成都府,指揮使大人戰死,闔營五百袍澤,戰死四百一十一人……”

    一個個殘兵叩拜,一句句話語震天,一個個簡單而又沉重的數字,充斥着在場所有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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