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紹恭沉吟好久,方纔再度說道,“爹爹,就算是忠武侯想要對付那兩家,可是又與咱們宇文家有何關聯?
忠武侯與姑父關係莫逆,有着姑父的顏面,咱們宇文家又一向低調,他總不會對咱們家出手吧!”
“呵呵!”
宇文軒淡淡的笑了笑,“正是因爲有着你姑父的顏面,所以來的纔不是那些強兵!現如今,我宇文家子弟沒有損失,只不過散財而已。
哪怕是散了七成的錢財,依舊是大富大貴,哪怕什麼都不做,喫上三五代也沒有任何問題。”
“這件事情,你不必多想了!最近這段時日,你幫着你姑父將生意交出去,另外,傳話下去,家中不管是誰,敢在這件事情上弄巧,一律逐出家譜、生死自負!”
“待到此事完結之後,我會讓你姑父幫着運作,忠武侯強勢,更是身負皇恩,有了這一次的退讓,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屆時,不管誰在成都府還是在各軍之中,自然會有你們的一席之地。
想來,不管是朝廷還是忠武侯,都不會在這時候駁了我宇文家的顏面。”
宇文紹恭點了點頭,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卻也不敢違背父親的命令……
成都府府衙,看着張浚讓人送過來的宇文家賬冊,沈堂不由得有些嘖嘖稱奇,首先是感嘆這宇文家財力之雄厚。
現銀就有數百萬之巨,生意脈絡更是遍佈整個大宋以及周邊各國,依靠他們家喫飯的百姓至少十數萬,家中的家丁、青壯、夥計之類,至少數萬!怪不得當年那些世家看不起皇家,皇帝也對這些世家忌憚卻又無可奈何。
區區一個‘破敗’的宇文家就是如此,當年世家正盛的時候,其力量的確值得朝廷忌憚。
百年的皇朝、千年的世家,這些世家的根基太深,他們隨時可以掀起可以動盪朝廷的亂世!就如兩晉南北朝時期,皇家也不過是世家手中的玩物而已。
直到後來科舉取士以及黃巢起義來了個大殺特殺,幾乎讓那些世家大族絕了根兒,這些世家方纔逐漸消失。
不過,這也只是相對的,就如同這王家,實際上也是當年太原王氏支脈,只不過,與當年的輝煌自然是無法相比。
除了感嘆這宇文家的財富之外,對於宇文家的自晦也是極爲驚訝!
張浚前往宇文家,的確是沈堂所求。
畢竟,想要收拾一個宇文家沈堂未必沒有辦法,可有了張浚之間的關係摻雜,沈堂卻不能這般強行動手。
讓張浚前去,也不過是讓宇文家識相,並且付出一些代價。
可宇文家直接拿出了七成家業,就足以讓沈堂喫驚了。
將賬冊放下,沈堂心中鬆了口氣,沒有宇文家的掣肘和牽連,他接下來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對另外兩家動手了。
“大人,陸風求見!”
正在沈堂閉目思索的時候,沈仇走進來稟報。
“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陸風進入到廳堂之中,“大人,有臨安傳來的密信!”
沈堂聞言,不由挑了挑眉,難道是金國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朝堂?
看到並無他事,沈堂便是放心的將密信放到一旁,然而,下一刻沈堂便是刷的一下站起身,口中也不由得驚呼一聲,“皇后病重?”
實際上,對於皇后夏氏沈堂並無什麼印象,也只是當初覲見趙眘的時候,算是有過一面之緣。
而且,夏氏母族不旺,對於朝堂也沒什麼影響。
可是,算算時間,皇后夏氏正是在這一年病重而身死!
當然,夏氏死不死跟沈堂同樣沒有關係,可沈堂清楚的記得,夏氏死後不久,皇太子趙愭也病重不治身亡。
如果說夏氏的死沈堂不在意,那趙愭的死沈堂就極爲在意了。
首先來說,不久之前趙眘剛死了生母,現在又要死了皇后,不久再死了太子,若是有心人挑唆,必定會鬧出什麼天子無德、天降嚴懲之類的事情。
雖然不一定能動搖的了趙眘的皇位,可一番動亂是免不了的。
其次,一旦趙愭身死,那趙眘之後的皇位,說不得就要如同歷史上一般,落在那三子趙惇的身上。
而對於歷史上的趙惇,沈堂可謂是沒有一丁點兒的好感。
趙惇身體本來就不好,而且有間歇性的精神病!讓一個精神病當了皇帝,這大宋的未來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趙惇雖然有着一些小手段,但是卻極爲懦弱。
趙惇的正妻名李鳳娘,生性善嫉而跋扈,趙惇繼位後因爲精神病的緣故無法理政,這李鳳娘便藉此把持朝政。
事實證明,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成爲武則天。
武則天雖然稱帝,但是她卻也有威望、有手段、有霸氣,就算是等閒男子也無法相比。
可是這李鳳娘和武則天比起來,雖然有着皇帝一般的權利,但是卻是一隻弱雞。
她一個後宮婦孺,對於朝廷大事根本不懂,每次上朝也不過是胡亂決定。
而她最大的愛好就是給母族撈好處。
自從她成了皇后,母族老李家三代封王、幾個侄子不管好壞,盡皆爲節度使、推恩親屬數十人、封授使臣數百人。
就算是老李家的普通門客,也盡皆得了官位。
正可謂一人成仙、雞犬升天也不過如此。
這樣的一位皇后掌權,大宋會被嚯嚯成什麼樣可想而知。
想來,後世的某位太后,與之比起來也要遜色三分。
而且,李鳳娘雖然成了皇后,但是絲毫沒有母儀天下的樣子,哪怕是趙惇對她都懼怕無比!
據記載,有一天趙惇多看了一個宮女的手幾眼,第二天給趙惇送的飯菜中,就有一盤是這宮女的雙手。
這李氏之跋扈,可見一斑。
高宗趙構曾賜給趙惇一個侍妾,趙惇極爲喜愛,然而,在趙惇出宮祭祀時,李氏直接將這侍妾虐殺。
趙惇知曉是李氏所爲,可是傷心欲絕之下只能哭泣,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