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七十二章 你已經忘了我
    反而滄琰被誇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她正想站起來同阿漁說話,卻眼前一黑,腳一軟,十分狼狽的跌坐在了地。 .

    “阿琰姑娘!”阿漁嚇得趕緊去扶她,也顧不得自己的手碰了泥沙有多髒了,“你怎麼了?沒事吧?”

    “我沒事兒……”滄琰勉勉強強站了起來。

    阿漁看見滄琰能夠勉勉強強地站了起來,鬆了一口氣,語氣裏還是藏不住的擔憂,說道:“是不是蹲的太久了,你身子從前也不大好?”

    滄琰想起來自己從前還會同季羨舟走着走着便犯暈,不情不願地點點頭:“我身子可能是有些毛病。”

    聽見這句話,阿漁更加擔憂了:“阿琰姑娘,要不要給你請個大夫看看?萬一有什麼事情……”

    滄琰趕緊搖搖頭,要是阿漁真的將大夫請來了,大夫把了把她那跟尋常凡間人完全不一樣的脈搏,說不定還會把她當做妖族的人對待。

    凡間人應該都不喜歡妖族的人吧,她記得從前跟戈旗一起看話本子的時候,凡間人看見妖族的人都是喊打喊殺,綁柱子要燒死的。

    她堂堂一個司命星君,可不能走這樣的道路。

    “不用不用!”滄琰趕緊拒絕道,“我之前有這種犯暈的症狀,但是找大夫又沒診斷出個什麼,約莫是孃胎裏帶出來的毛病,休息一會兒便好了,不用找大夫。”

    看見滄琰這麼抗拒找大夫,阿漁便也不再堅持了,眼神之藏不住的擔憂:“要不然你先樓,回房間趕緊休息休息?”

    “好。”話已至此,滄琰點點頭。

    她可能只是蹲的有些久了,起來的動作又猛烈了一些,沒什麼大礙。

    阿漁還想要扶她樓,滄琰輕輕拍了拍阿漁扶着她的手,說道:“不用擔心啦,我身體還不錯的。”

    阿漁見過很多人都這樣過,蹲久了起來會有些暈,不是什麼大問題,爲了保險起見,她問道:“阿琰姑娘,我送你樓吧,你還走得動嗎?”

    她點點頭,推辭道:“我現在已經緩過來了,我自己可以去的,你在這兒練練字吧,我休息一會兒來教你其他的字。”

    阿漁低頭看了一眼地,又擡頭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地,頗爲不捨似的來回了兩下,才點點頭:“那好吧,阿琰姑娘,你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從窗戶那裏喊我,我聽得見的。”

    “好。”

    阿漁不再堅持將滄琰送樓,她看着滄琰慢慢吞吞地走進門,身影消失在了樓梯之間,便收回了目光蹲了下來,繼續描摹着她和阿撿兩個人的名字。

    滄琰慢慢吞吞地了樓,推開門,一陣風朝着她吹了過來,她神志頓時清明瞭。

    她走到窗子前面,從窗戶眺望着外頭的景色,漁村的景色很簡單,從她這裏只看得見零零碎碎坐落着幾家漁戶,多得是海面溶於天空的留白。

    季羨舟這個時候在幹什麼呢?

    她想起這個,立刻站直了。

    季羨舟出去找線索的話,萬一會遇那個什麼千面妖君溫玄翦的,季羨舟不過是個凡人,怎麼打得過溫玄翦啊?

    滄琰趕緊轉身想要跑下樓去找季羨舟,可剛剛一轉身,腳步一頓。

    她爲什麼這麼關心季羨舟啊?

    真是想不通。

    她不會被季羨舟影響了吧?

    滄琰趕緊使勁兒搖搖頭,將這個想法使勁兒地搖晃出腦袋。可不能這麼想,她對季羨舟可沒什麼非分之想!只是……她抿了抿嘴。

    ……她只是擔心,如果季羨舟死了,那麼她的命格簿子徹徹底底地毀了,怎麼圓都圓不回來了。

    對,只是這樣!

    滄琰終於給自己找到了一個藉口,但一口氣鯁在胸口,忍着心的情緒,生生將自己已經踏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腳步一轉,直接躺在自己捏出來的牀榻之。

    哪有那麼巧合能夠遇到溫玄翦的,再說了,季羨舟挺聰明的,打不過自然會想辦法逃走的,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兩種想法在腦海之打過來鬧過去,她的頭又開始疼了。

    滄琰在牀榻之蹭了蹭,找了一個很舒服的姿勢,保持住了之後,她微微閤眼。

    季羨舟也曾經說過,霖海周邊雖然經常出事,但是霖海內卻是從未出過什麼事情的,一片安和詳寧的氣息。這麼說來,要麼是有人保護這一塊地方,要麼是因爲某種原因溫玄翦沒辦法涉足這裏的人。

    那麼,之前說霖海是溫玄翦的老巢的說法也是可以被推翻的。

    所以,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季羨舟在外面查找溫玄翦的線索的時候,是根本不可能出事情的。

    等等……她怎麼又想起季羨舟了啊!

    滄琰趕緊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約莫是真的沒什麼事情可以去思考了,纔會時不時地想起季羨舟吧!

    不想了。

    不想了不想了!

    滄琰甩甩腦袋,枕着一個較舒服的位置蹭了蹭,閤眼睛。

    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她站在繁華無的大街,眼前卻盡是灰白兩色,路過的人走得好快,都從她身邊匆匆摩挲而過,快速而無聲的。

    滄琰站在原地,回望了一圈,這條街太陌生了,她能夠確定她是沒有來過的。

    “阿琰。”

    滄琰一轉身,季羨舟站在她身旁,輕聲喚着她的名字:“阿琰。”

    “季羨舟?”滄琰怔了怔,問他,“這裏是哪裏?”

    季羨舟微微有些錯愕:“這裏是金陵啊,你忘了嗎?”

    金陵?這裏是金陵?

    滄琰瞠目結舌,她再次轉着圈將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

    不對,這條街她真的沒有來過,怎麼可能是金陵,這裏一定不是金陵。

    季羨舟看着她沒有說話,抿了抿嘴說道:“阿琰,你是不是忘記了?”

    她怎麼可能忘記了金陵是什麼模樣,那是她和季羨舟走過無數次的路啊。金陵城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忘記的是你吧?”滄琰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說,“這裏根本不是金陵。”頓了頓,她像是猜想到了什麼一樣,盯着季羨舟說,“你不是季羨舟,對不對?”

    季羨舟的脣啓了啓,卻終究沒有發出一絲毫的聲音。

    滄琰盯着眼前的季羨舟不放。

    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季羨舟看起來根本不像她平日裏認識的、所接觸的那個季羨舟,那個季羨舟多的是風輕雲淡,又很清楚自己要什麼,情緒總不大外揚的,只有看着她的時候會有很複雜的情緒,但是她看不懂。而眼前的這個季羨舟,眼底全都是濃烈而熾熱的哀痛,看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是眼前的這個季羨舟,又像是滄琰自己所認識的季羨舟。

    滄琰的感覺一向很準,溫玄翦冒充季羨舟的那次,她是根據感覺一下子感受出來了,可是這一次她竟然有一些猶豫了。

    “阿琰……”季羨舟沉默了半晌,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氣息拖得綿長而又哀婉。

    滄琰盯着他,有着一瞬間的茫然。

    他牽起了滄琰的手,一陣冰涼從指尖傳送到了她的心。滄琰看着季羨舟,愈發冷靜,卻也愈發茫然。

    太冰了,幾乎不像一個常人的體溫。

    她顫了顫聲音,問道:“你是……季羨舟嗎……”

    “你已經不記得了。”季羨舟竟然鬆開了她的手,往後退了兩步,一邊後退一邊喃喃自語一般,“你已經不記得我了,阿琰,你不記得我了。”那胸膛之的哀痛幾乎要滿滿的溢了出來。

    她胸口一痛,沒來由地想要去牽住季羨舟的手。

    季羨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快步往前頭走過去。

    滄琰伸出的手停在了空滯住了,待到反應過來,季羨舟已經走了好一段距離。

    不是這樣的,也不該是這樣的。

    滄琰提着裙子去追他,踉踉蹌蹌地,人潮忽然洶涌卻嘈雜了起來,人流皆向她撞了過來,她感受不到身被撞着的疼痛,奮力推開那些灰白色的人羣,伸着手去夠住季羨舟的肩頭。

    她覺得她應該和季羨舟解釋一些什麼,但是,其實她心也不知道能夠解釋什麼。

    “季羨舟?季羨舟——”

    滄琰推開重重人海,總算追了那個背影,她都不敢挪開視線的那個背影。

    “季羨舟,你聽我解釋……”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個背影驀地一轉身,滄琰忽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怔怔地盯着他。

    滄琰看不見那一張臉,一瞬間季羨舟的臉變得十分模糊,而周圍的所有事物也開始扭曲迴轉,整個世界彷彿變成了混沌世界一般,她的眼前都是模糊一片,她下意思的將周圍看了一個遍,幾乎都是一模一樣地在收縮,混沌而模糊。

    到底發生了什麼?

    滄琰的目光重新回到起點,季羨舟,不對,那個模糊面容的人卻不見了,手指尖似乎還在泛涼,周身都是寒冷的一般。

    這是哪裏?

    “阿琰。”

    季羨舟的聲音。

    滄琰回頭望,卻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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