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一百一十四章 缺失
    “妖力?”季羨舟拿着那個瓷瓶,看了一眼,便說,“不服用會怎麼樣?”

    “不知道。 .你這樣的情況其實出現得極少。”太老君說:“也許,變成妖,或者,死。”

    滄琰聽得膽戰心驚,暗地裏頭扯了扯他的衣袖,說道:“你還是聽話,服用了吧,萬一出了事,多不好啊。”

    出了事,會怎麼樣呢?

    你會怎麼樣呢?

    季羨舟沉默了一刻,將瓷瓶放入懷,抱拳作禮說道:“多謝了。”

    “不必。”太老君說完了這些,便催促道,“趕緊走吧,別讓別人看見你了。”

    滄琰作了一禮,道了謝。太老君有心相助,還幫了她兩次,之前雖同他沒什麼交情,如今能得他相助,滄琰心竟生出了幾分感動。

    太老君摸摸了自己的長鬚,多餘的客套的話也沒有多說了,只是目送他們倆離去了。

    “唉,都是造化啊……”

    半晌,他無奈似的嘆了一句。

    滄琰和季羨舟已經走出了三清宮,自然沒有聽見太老君這句話。

    “老君爲何這般幫我呢?”滄琰心雖然感激,卻仍舊是覺得十分怪。

    季羨舟搖搖頭,說道:“至少沒有害我們。”

    這句話剛剛說完,他忽然覺得心口一痛,腳步一頓,捂着自己的心口,竟疼到忍不住微微蜷住身子。

    季羨舟久經沙場,身受傷都是家常便飯,能夠讓季羨舟露出這樣一幅表情的,該是有多痛啊。

    “你怎麼了?”滄琰看他面色有些蒼白,趕緊前問道。

    季羨舟直起了身子,微微搖搖頭,說:“沒事。”

    滄琰不大相信:“你臉色不大好,是身子受不住了嗎?”

    季羨舟眯起了眼睛,回頭望了一眼三清宮,皺緊了眉頭,像是有什麼感應一般。

    滄琰順着他的目光朝着那邊望去,卻不知道季羨舟到底在看一些什麼,太老君雖然爲人不錯,但其實神仙與神仙之前來往得不是很多,尤其是太老君這般等的神仙,喜歡個清靜的,一般的神仙都不大敢來叨擾他的,不像滄琰,滄琰是單純的不大和別人交往,人情也沒那麼多。她與別的神仙之間見了面,約莫道稱道一句,再作個禮,點個頭,走了。

    季羨舟沉默地搖了搖頭,問道:“這個太老君果真是厲害的,一眼便看出了我是凡人,卻也同別的凡人不大一樣。”

    “這個是自然的。”滄琰說,“太老君也是混沌之初修煉下來的神仙了。”

    季羨舟沒接話,一直盯着三清宮,目不轉睛。

    像是在思索着什麼一樣。

    滄琰再遲鈍,也察覺出了季羨舟的不對勁兒,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他難得露出一絲茫然的模樣,喃喃道:“我似乎……掉了什麼東西在那裏。”

    “是嗎?”滄琰轉過身往三清宮走過去,“你掉了什麼?”

    卻一把被季羨舟抓住了。

    滄琰回過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季羨舟垂着眼,說:“沒,沒有什麼東西,是我想多了。”

    滄琰狐疑的看着他:“你到底怎麼了?我總覺得很不對勁兒,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我能有什麼事情瞞着你。”季羨舟抓着她,神色終於輕鬆了起來,說道,“我們走吧。”

    她雖有懷疑,卻知道,季羨舟不會隱瞞她什麼,若真是要隱瞞,約莫她也看不出來什麼,季羨舟不肯說,她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過是牽着季羨舟的手,很快從九重天下了凡間。

    好在除了太老君之外,沒有人看見她和季羨舟。

    到了季羨舟的房間,一推開門,便是滿屋子的梨花香,往正間的桌子那邊看去,還歪歪倒倒地停了幾個空空的酒罈子,桌子還放着幾壇未開封的梨花釀。

    滄琰面露赧色,撓了撓頭,不大好意思地說:“本來說是想陪你喝喝酒的,沒想到……我一喝醉了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些什麼事情,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季羨舟微微笑道,“我很榮幸。”

    滄琰想把他帶到自己的府邸裏頭,他很高興,若不是這一次醉酒,他什麼都不會知道。

    不會知道滄琰想帶他回去。

    更不會知道……阿翎。

    季羨舟將這件事情妥善地藏進了心裏,並不打算詢問她。

    若是她願意告訴自己,自己遲早會知道的,急個什麼。

    “主!”

    聽見這個聲音,他和滄琰同時回了頭。

    竟然是謝褚。

    也是,除了謝褚,還會是誰。

    “怎麼了?”季羨舟問。

    謝褚似乎顯得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說道:“主您終於回來了!”

    “此話怎講?”季羨舟微微皺眉。

    聽見他們兩個的對話,滄琰忽然有些心虛,舔了舔自己的嘴脣,小心翼翼地,又支支吾吾的說:“那個,季羨舟啊,其實,我們仙族跟人間這個……時間是有些差別的。我們在仙族可能,統共不過待了幾個時辰,在凡間,可能,一兩個月了?”

    季羨舟聽了,沒什麼反應,竟然一丁點兒驚訝都沒有,“哦”了一聲,便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的側邊,坐了下來,看了看案牘,例行問道:“我不在的時候,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謝褚恭恭敬敬地回稟道:“並無什麼大事,只是找不到主,主未能按時朝,屬下便擅作主張,替主稱了病,還請主恕罪。”

    “做得很好。”季羨舟隨意翻了翻桌子的卷宗,似是隨口一般問道,“國師那邊有什麼行動嗎?”

    謝褚搖了搖頭說:“並沒有,一直閉門不出,且國師府守備甚嚴,我們的人混不進去。”

    “不怪你。”季羨舟說。

    滄琰在一旁坐着,百無聊賴地聽着他們的對話,一來一往,覺得季羨舟還是個蠻有人情味的人。

    “還有一件事情。”謝褚忽然說道。

    季羨舟翻閱着卷宗,頭也不擡地問道:“什麼事情?”

    “這兩日三殿下便要與聞人小姐成婚了。”謝褚說道。

    滄琰把玩着小玩意兒的手一頓。

    可季羨舟像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一般,說道:“知道了,你去替我備個禮。”

    他連備禮都不心的,看來對聞人晞真的是一丁點兒感情都沒有了。

    嘁。

    滄琰笑着搖搖頭,自己還想這個做什麼,不是早知道季羨舟對聞人晞沒有感情了嗎?

    呸呸呸。

    季羨舟對聞人晞沒有感情了又關她什麼事情!

    滄琰不停地腹徘着自己。

    “你在做什麼?”

    滄琰還在發着呆,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謝褚已經將所有事情彙報完了,離開了,以爲季羨舟還在同謝褚交代着事情,也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季羨舟其實是在同自己說着話。是以,她還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什麼反應都沒有,臉色表情跟着自己心所想一會兒換一個。

    季羨舟看着她這般表情,憋着笑,試探着問道:“阿琰?”

    “嗯嗯嗯?”聽見季羨舟叫着自己,她纔回過神,下意識問道,“你在叫我嗎?”

    他失笑:“這裏還有第二個叫阿琰的嗎?”

    滄琰撇了撇嘴,好像是這麼個理兒。不過她纔不在意這些,只問道:“你叫我做什麼?”

    “看你好像在想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季羨舟將手的卷宗放了下來,看着她,一門心思問道,“你在想什麼?”

    她在想什麼呢……

    哼,剛剛她想的事情怎麼能夠告訴他呢!

    “沒什麼啊。”滄琰眨了眨眼,滿臉無辜的模樣,說道,“我是覺得你該休息了,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先回房了啊。”

    說完,不等季羨舟回答,趕緊從椅子面爬了下來,一股溜兒的衝出了他的房間。

    這是害羞了嗎?

    季羨舟笑着搖了搖頭,十分無奈的模樣,看了手旁的成堆的卷宗,忽然一點兒耐心都沒有了。

    都堆積這麼久了,再堆積一天吧。

    他難得有這般念頭。

    只是,季羨舟又從懷掏出了太老君給的那個青花紋飾的瓷瓶,仔仔細細的端詳着。

    心有着一刻猶豫。

    “不服用,會怎麼樣?”

    “成爲妖,或者,死。”

    季羨舟的腦海一直浮現着這兩句話,繚繞不去。

    末了,像是終於做了什麼很艱難的決定一樣。

    他站了起來,走到了書櫃面前,挪動了一本書,忽地出現了一個暗格。

    季羨舟將這個瓷瓶放了進去,又挪動了一下那本書,暗格一下子便縮了回去,消失不見,似乎從來不曾出現過。

    什麼都不曾出現過。

    沒有他的同意,別的人是不會進他房間的,是以這幾壇梨花釀也沒有被清理走。

    季羨舟深深嗅着滿屋子的梨花香味,心裏頭竟然涌起來了一種莫名地懷念,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懷念什麼。

    他坐了下來,拔開了一罈梨花釀的塞子,端起來,自顧自飲着。

    很快見了底。

    梨花釀還是那般醇香,頗有幾分凡間缺少的韻味,可是,季羨舟還是覺得差了幾分味道。

    到底差了一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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