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將醒
    雖說季羨舟只要了三天的時間,但是他心既已有盤算,吩咐了謝褚派人照顧滄琰,便直直地衝向了國師府。

    彼時青琊正在院子裏頭逗着鳥兒。

    看見季羨舟的一刻,青琊笑了笑:“季兄,好久不見啊。”

    季羨舟神色晦暗,客氣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見,國師大人。”

    青琊逗着鳥兒,頗有幾分閒情逸致的模樣,招呼道:“季兄來得正是時候,在下近來偶得了一隻雀兒,十分機靈的模樣,長得也挺喜慶,季兄可否要來一起逗逗這隻雀兒?”

    季羨舟當然沒有什麼心思去欣賞什麼雀兒的了,只沉默地看着他。

    皆是玲瓏心思的人,很多廢話不必多說。

    季羨舟沉着臉色過來找青琊,青琊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

    “看來季兄是找我有要事相商了。”青琊將手的籠子遞給了一旁的僕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了。

    整個院子裏只剩下了青琊和季羨舟兩個人。

    青琊知道,自己與季羨舟不可能完全做出交好的模樣,再說,與他們交好,自然另有其人,青琊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去費心思同季羨舟維持表面交好的關係了。

    季羨舟看着周圍的人都退下了,抿着嘴說道:“國師大人打算怎般纔會給本王解藥?”

    青琊一定會有條件,不然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佈置這些東西,做這些事情。

    他既然決定來了,便已經做好了與青琊談條件的準備。

    “哈,季兄真是快人快語。”青琊很是欣賞地看着季羨舟,隨即換了一臉的惋惜,說道,“只可惜啊,在下所預測的晚了三個月。”

    果然是他做的。

    季羨舟問道:“所以,不知國師大人所求爲何物?”

    青琊饒有興趣地問道:“季兄可知我爲何人?”

    這句話的答案必定不是什麼“國師”二字,那麼,青琊想要聽的回答只有一個。

    “妖族的人。”季羨舟說。

    青琊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十分讚賞地說道:“很對。”

    但是這跟解藥有什麼關係?

    季羨舟漠然說:“國師大人不必拐彎抹角,要怎般才肯將解藥給了本王?”

    “很簡單。”既然季羨舟這般急迫,青琊也便沒了逗他的意思,從懷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瓷瓶,拿在手把玩着。

    季羨舟看着他,沒說話。

    青琊微微一笑,說道:“這裏有一粒藥,不知季兄可敢爲阿琰姑娘試一試?”

    看着這黑色的瓷瓶,季羨舟的心不知怎麼地漏了一拍,心雖有不好的預感,卻不得不按捺了下去。

    他問:“這是什麼?”

    “在下近來沉迷製藥,也不知這藥究竟有何藥效,不知季兄可否願爲在下試一試?”青琊將手的黑色瓷瓶往季羨舟那處遞了一遞,像是料定了季羨舟一定會同意一樣。

    季羨舟確實會同意,爲了滄琰,他不可能拒絕。

    但是,青琊這般大費周章,甘願耐心地等三個月的時間,只是爲了讓他替他自己試藥嗎?

    怎麼想,都不可能這麼簡單。

    “若是季兄心有惑,不妨想通了再來找在下。”青琊微笑着,作勢要將黑色的瓷瓶放進懷。

    季羨舟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手。

    他不是沒有派過人來國師府想要搜尋解藥,只是這國師府守備太嚴,他的人根本進不來,再加青琊自己是個妖族的人,想要混進來更是難加難。

    因此,其實在季羨舟的面前,根本沒有選擇,只有這唯一一條路。

    他擡頭,看着青琊,說道:“本王答應你。”

    青琊的笑意更濃,將黑色瓷瓶遞給了季羨舟。

    季羨舟接了過來,拔開了塞子,往手掌倒了倒,只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

    他看着青琊。

    青琊含着笑意點點頭:“只有這一粒,季兄若是肯,這解藥……”他平攤着手掌,未收回,原本拿捏着黑色瓷瓶的那隻手掌之忽地出現了一個白色瓷瓶,青琊看着白色瓷瓶,繼續說道,“這解藥,任由季兄帶走了。”

    季羨舟想也不想,將手的那一粒黑色藥丸吞入了腹。

    青琊微微有些詫異季羨舟的爽快,訝然道:“季兄不怕在下給你的是假的解藥?”

    季羨舟漠然說:“若這解藥是假的,不管你是誰,在哪裏,本王一定會殺了你。”

    “嗤。”青琊冷笑了一聲,“季兄不怕,還未殺了在下,自己先死了?”

    自從進到這國師府之,季羨舟的臉色一直都是晦暗漠然的,此時此刻卻忽然揚起了一抹笑容,面對着青琊,說道:“國師大人不妨試一試。”

    看着這樣的季羨舟,青琊不慌不忙的將自己手的白色瓷瓶遞給了他,笑道:“季兄放心,在下倒不至於如此。”

    “那本王,多謝國師大人了。”季羨舟微微一頷首,轉身,直接外國師府外頭走了過去。

    一切都按照青琊的計劃走。

    青琊的笑意越發濃了起來,興趣十足地看着季羨舟的背影,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嘖,還真是有點兒期待呢。”

    拿到了解藥,季羨舟直奔李雲深的房間,一把扯起正在睡覺的某人。

    李雲深似乎還不自知一般,嚷道:“誰啊!讓不讓人睡覺了!”

    季羨舟冷聲道:“是我。”

    直到聽見這個聲音,李雲深才一下子醒了過來,嚥了咽口水,乾笑道:“季羨舟啊,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季羨舟將白色的瓷瓶遞給了李雲深,說道:“看看這解藥是不是真的。”

    李雲深一怔:“解藥?你從哪裏弄過來的?”

    “自然是青琊那裏。”季羨舟催促道,“你快看看,這解藥有沒有毒?”

    “他竟然願意將解藥給你了?你答應了他什麼?”李雲深拔開塞子,仔仔細細地開始嗅着。

    季羨舟沒有回答,只是問道:“查出了什麼?”

    李雲深雙眉幾乎擰在了一起,難得有這般拿捏不準的,他一撩薄被,站起身的那一瞬間衣衫已然穿好:“這個,我還是先再去看看阿琰再下判斷。”

    祕藥始終是祕藥,若是這般普普通通嗅一嗅能夠察覺出來的,怎麼可能逼迫季羨舟去直接找青琊要解藥呢。

    李雲深將滄琰渾身下,由內而外地檢查了一遍,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好一會兒這個所謂的解藥,只是猶豫不決地說:“應當是真的……”

    “沒有十成把握?”季羨舟問道。

    李雲深躊躇了一下:“八九成吧。”

    也是極大機率了,不過,眼前除了服用還有什麼更好的選擇嗎?

    若是不服用,滄琰此沉睡下去,跟死了有什麼區別。若是服用了,八九成是真的解藥,醒了當然是最好,若是很有些倒黴,恰恰好是那個餘下的一成,最壞的結果不也是死嗎。

    沒什麼區別。

    季羨舟垂下眼,將白色瓷瓶的那一粒藥丸捻在了手,將滄琰扶了起來,將這粒藥丸慢慢地餵了進去。

    李雲深忙不迭地主動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季羨舟。

    季羨舟接過了茶杯,遞到滄琰的脣邊,緩緩地將茶水往她嘴裏送了過去,然後用掌力引導藥丸慢慢地隨着茶水進入腹,解了滄琰體內的毒。

    “阿琰,阿琰?”

    季羨舟急迫地喚着她的名字。

    可滄琰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卻一直都沒有要醒過來的模樣。

    季羨舟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幾乎是暴怒一般,情緒陡然起來了,恨恨地說:“該死的青琊!竟然敢給本王假的解藥!”

    李雲深眯着眼睛看着季羨舟,爲何今日的季羨舟,脾氣如此之大?

    平日裏的季羨舟,淡漠得很,也沒見着發這般大的脾氣。

    不過也是,要是這種情況之下,他約莫也會生出怒氣的吧。

    “等一下。”眼看着季羨舟將白色瓷瓶狠狠地砸在了地,碎成了極快小碎片,然後疾步朝着門外走了出來,來不及思考的李雲深直接將他攔了下來,然後安慰道,“你別急,說不定這藥當是真的,只不過有個什麼延緩的時辰呢?不若我們再等等,若是過幾個時辰還不醒,我們再去找那傢伙算賬也不遲。”

    這一等,便是等了十二個時辰。

    陽光透進了房屋,滄琰長長的睫毛在自己的臉刷下了一片陰影,微不可聞地顫了顫。

    “阿琰。”

    她聽見有人在叫她。

    滄琰眼珠轉了轉,眼皮好沉,睜不開眼。

    她覺得有一些害怕,忍不住張了嘴。

    “季羨舟,季羨舟?你在哪裏啊,我有點兒害怕。”

    滄琰這般輕聲地說道,不哭也不鬧,像說一句打招呼的話一樣。

    季羨舟自然是聽見了,輕輕地抓住了她的手,聲音沙啞,卻刻意被放得十分柔和:“我在這兒呢,阿琰,你睜開眼看一看我,好不好?”

    他的這句話好像是一個引路燈、啓明星一般,像是在黑暗的夢境之打開了一扇光芒萬丈的門一樣。

    倏忽間,她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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