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祕藥
    李雲深沉默了一瞬,隨即擡頭,望着她,笑容明朗:“好啊。 .”

    歸菡一怔,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你……”

    “怎麼了?”李雲深抿着嘴笑道,兩指一併,在她的身迅速點過幾處地方,手結過了手印,然後招來了人,將早已預備好了的飯菜一一擺了桌子,他坐了下來,自然而然給自己夾着菜,一口一口地往自己嘴裏送。

    歸菡覺得自己渾身一鬆,像是在自己身的枷鎖被一下子卸去了一樣。

    她看着他。

    李雲深竟然真的放她走了,這三個月以來,不論她說過了多少次,李雲深根本不會放她走。

    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的心竟然生出了一絲疑惑。

    這是歸菡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生出來的這樣的感覺。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起了身,轉身朝着門外走過去。

    歸菡在等着一句話,直到她走出了門,都沒有等到。

    沒有李雲深反悔的話,也沒有受到任何法術的阻止,李雲深似乎真的打算要放她離開了。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

    李雲深仍舊坐在原來的位置,優哉遊哉地喫着飯菜,看也沒看她一眼,好像根本沒有她這個人一樣。

    歸菡沉了沉心思,將頭轉了回去,捏了一個法訣,忽地消失了。

    李雲深慢慢地咀嚼着飯菜。

    “今兒的飯菜怎麼這麼苦啊……”他忽然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暈開了一抹笑,卻一絲笑意也沒有,“嗯,得跟季羨舟說一聲了,這是請的都是些什麼廚子。”

    被軟禁了三個月,歸菡再度回到了聞人晞的身邊,聞人晞竟然沒有半分詫異,看見她,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回來了?”

    歸菡點了點頭,半下跪,恭恭敬敬地做了一個禮。

    “既然回來了,便同從前一般好。”聞人晞看着她說,“不必多想些什麼。”

    縱然歸菡心難得生出了一分如此渴求的心思,但聞人晞猜到了,她已將這句話說出了口,歸菡便二話不說,生生地將這份渴求壓回了內心最深處的地方。

    她記事以來,未有過任何應有的情緒,便是有,也聽從聞人晞她們的話,將那些情緒盡數壓制住了。

    爲什麼要這樣呢?好像已經成爲了一個本能,她也從未去問過聞人晞和青琊一句“爲什麼”。

    他們不需要“爲什麼”,只需要直接去做好了。

    聞人晞髮着愣,好像在沉沉的想着什麼事情一般,竟一下子忘記了歸菡還在半跪着。

    沒有得到聞人晞的命令,歸菡沒有起身,也沒有出聲叫聞人晞回過神,直直地保持着自己的姿勢,宛如一個木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聞人晞纔回過了神,看着半跪着的歸菡,恍然一般道:“你還跪着做什麼?快起來。”

    聽見了這句話,歸菡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聞人晞帶着一些歉疚,勉強笑道:“方纔想着一些事情,竟忘了你還跪着。”

    “無妨。”歸菡說道。

    聞人晞站了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走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你喜歡李雲深嗎?”

    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歸菡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她問道:“什麼意思?”

    聞人晞看着她不說話。

    歸菡的表情一直沒有什麼變化,最細微的變化都沒有。

    這麼看着她,聞人晞忽然笑了一聲:“沒什麼意思,你換個名字,好不好?”

    ……

    這個信報得很有一些效率。

    第二日白日,季羨舟沒有去朝。

    一連幾天的陰雨綿綿,這日難得出了太陽,季羨舟將滄琰抱了出來,讓她曬一曬太陽,透透氣。

    已經好幾日沒有讓她見着陽光了,滄琰臉盡是蒼白,毫無生機的模樣。

    戈旗與淺珈到這個院子裏的時候看見的是這樣一個場景。

    院子裏頭擺着一個靠椅,滄琰緊閉雙眼,躺在靠椅面,像是曬着太陽睡着了一般,不過打個盹的模樣。

    季羨舟坐在一邊,拿着個紙扇,對着睡着了滄琰慢慢地扇着,驅趕着一些擾人的小飛蟲。

    只不過一段時間不見,季羨舟消瘦得厲害,整個人都頹廢極了的模樣。

    眼看着她們兩個人來了,季羨舟才站了起來,抱拳道:“未知二位仙子到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戈旗擺了擺手,當做迴應了季羨舟,緊接着,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滄琰身邊,對着她的身體捏了一個訣,五指相併,掌心向下,從頭劃至腳。

    她閉着眼睛,細細感受着。

    眉頭緊鎖,看得出來,滄琰的病十分棘手。

    半晌,戈旗收回了掌,淺珈趕緊問道:“如何了?”

    戈旗的眉頭沒能夠鬆開,語氣肅然:“不大妙。”

    “敢問……”季羨舟看見戈旗這個模樣,雖說李雲深已然給他做了幾分心裏頭的準備,但看見戈旗的表情,心便越發沉下去了幾分。

    戈旗當然知道季羨舟想問的是什麼,蹙眉道:“阿琰身子裏頭殘餘的是妖族的藥物……依着她的腦子,不可能認不出來,她是怎麼會招的。”

    淺珈想了想,轉身問道:“你,阿琰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模樣的?”

    “三月前。”季羨舟簡明扼要。

    淺珈又問:“具體呢?”

    事關滄琰,季羨舟便耐着性子將當時的事情又說了一遍:“當日我與阿琰受邀赴宴,不慎入了一個墓,第三個墓室之時,因地裂開來,阿琰摔了下去……便是這般,一直未醒過。”

    “她這個模樣不像是摔的。”戈旗直截了當地說道,“是因爲妖族的藥物。當日阿琰可否服用過什麼東西?”

    季羨舟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次:“難道是因爲墓室裏頭的酒?”

    淺珈立刻問道:“墓室裏頭的酒你都敢喝?是什麼酒?”

    季羨舟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皺着眉,微微搖了搖頭:“不可能,那個酒我們四個人都喝過,總不可能只有阿琰一個人陷入沉睡。”

    還有什麼可能呢。

    忽然,他心一動。

    之前回憶之時,他從未將兩者聯繫起來。

    是的,當時他懷疑過是青琊的那杯酒,很快便打消了這個想法,主要是因爲在喝了青琊敬的那杯酒之後還在墓室當使用過法術,是以他並沒有懷疑是因爲那杯酒。而墓室的那杯酒,他們四個人都喝過了,他、青琊,甚至那個跟蹤隨着他們走到最後的那個叫做歸菡的女子,他們三個人都沒有出事情,偏偏只有滄琰一個人出事了,因此他也沒有懷疑過墓室的那杯酒。

    然而,這兩個都喝過了的,只有滄琰一個人。

    果然……是青琊一手策劃的。

    算不是青琊,一定也與他逃不過關係。

    季羨舟的拳頭漸漸收攏,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裏面,可他卻並不覺得疼痛一般,緊緊地皺着眉。

    這麼簡單的經過,他居然過了三個月纔想過來。

    淺珈盯着他突然之間出離憤怒的模樣,試探着問道:“你這是有線索了?”

    “八九成。”季羨舟暗地裏鬆開了拳頭,問道,“可有救滄琰的辦法?”

    戈旗臉色有些不大好,抿着嘴,搖了搖頭,無能爲力的模樣:“知道了這個是妖族的祕藥也沒用,算知道了是怎麼招的,沒有藥方,根本無法配出解藥。”

    淺珈看着躺着的滄琰,猶豫着:“不然……阿旗,我們將阿琰帶去三清宮太老君那兒,問問他有沒有辦法?”

    “沒用的。”戈旗搖了搖頭,說道,“妖族祕寶之所以是祕寶,是仙族暫時無一人可解,不然也不會被稱之爲祕寶了。”

    這麼說來,算李雲深將戈旗與淺珈帶來了也沒有什麼用,連仙族的人都沒有辦法,還有什麼辦法才能夠救滄琰呢?

    既然知道這件事情跟青琊跑不了關係,妖族的祕寶非妖族之人不可解,看來,也只有去找青琊了。

    季羨舟看了滄琰一眼,眼神深邃。

    “我心有數了。”季羨舟對着她們兩個人說道,“辛苦二位仙子跑這一趟了。”

    這是要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淺珈和戈旗不是聽不出來,她們對視了一眼,淺珈說:“那我們便將阿琰帶回……”

    “阿琰自有在下來照顧。”還沒等淺珈說完,季羨舟便毫不客氣地打斷道,“若是仙子擔心阿琰,自可隨時來看,但,阿琰必須留在我身邊。”

    戈旗也毫不客氣地回敬道:“你不過一介凡人,拿什麼照顧她?我們將她帶回去,既是神仙,好歹還有一線生機,若是留在你身邊……嗤。”

    她的話並未說完,但意思已經說得淋漓盡致。

    這話卻也是實話。

    也是爲了滄琰好,季羨舟沒有理由拒絕。

    “三天。”季羨舟抿着嘴說道,“再給我三天時間。”

    “三天內若是你救不了阿琰……”

    “你們來接走她,在下絕不阻攔。”季羨舟說。

    戈旗看了一眼淺珈,看着季羨舟說道:“好,三天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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