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一百五十章 報仇
    季羨舟的手頓了一頓。

    滄琰假裝沒有看見他這個動作,認真地聽着說書先生繪聲繪色地講着下一個故事。

    這個酒樓的飯菜味道委實不錯,季羨舟在慢慢地咀嚼着,一直都沒有說話。

    滄琰也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兩個人竟是難得地沉默。

    “主。”

    季羨舟擡起頭,說道:“何事?”

    謝褚站在旁邊,倒是未行正禮,只低聲喚了季羨舟一聲,微微地朝着季羨舟這邊傾身了一些,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宮傳來消息,說是錦繡郡主,*了。”

    季羨舟神色未變:“知道了。”

    謝褚說話的時候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卻並未刻意避開滄琰,因此這句話滄琰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了?”她微微有一些訝異,“怎麼回事?”

    謝褚點點頭,正想說什麼,季羨舟說:“你坐下說吧。”

    謝褚望了季羨舟一眼,似乎怔了一下,坐了下來,說道:“那夜主同阿琰姑娘你先回了府之後,陛下下令將錦繡郡主軟禁在了皇后娘娘的宮,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錦繡郡主忽然全身起了大火,且以水潑不滅,在衆人面前被活活燒死了。”

    “既然是被活活燒死了,卻爲何稱之爲*?”滄琰一字一句聽得認真,趕緊問道。

    謝褚答道:“沒有人知道錦繡郡主爲何烈火焚身,也查不到真兇,當時房間之內只有錦繡郡主一個人,除了她自己之外,不會有其他人在,但,在衆人聽見聲音前去滅火的時候,錦繡郡主口口聲聲喊的是‘救命,我不說了,你別殺我’之類的話。”

    季羨舟說:“是他殺。”

    滄琰也這樣說:“錦繡的魂魄都被燒完了。”

    這個結果其實不難猜到,但是難猜的是這個過程,既然在皇宮之所有非凡人的法術都被壓制了,那爲何這個錦繡的魂魄還會被燒盡呢?

    季羨舟和滄琰對視了一眼,這個兇手必然是妖族的那幾個人,但是,她們又是如何在皇宮施得了妖術的呢?

    滄琰沉吟片刻,問道:“你可打聽到了,錦繡在被焚之前可有說過什麼?”

    既然錦繡在死之前會嚷着“我不說了”這四個字,想必一定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是以才招此大禍。

    謝褚沉思,說道:“這倒是並未查明,據說陛下下令將錦繡郡主軟禁起來的時候,錦繡郡主似乎已經受了不小的刺激,只自顧自地胡言亂語,因此也沒有幾個人在意她究竟說了一些什麼。”

    這很棘手了,錦繡焚身的事情,倒是絲毫線索都沒有留下。

    但是,妖族的人既然選擇焚身,滄琰覺得,這個事情,一定是藏寶閣的後續。

    藏寶閣被焚燒得一乾二淨,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在場的人活着的只有她和聞人晞,且以聞人晞現在的身份來說,老皇帝必不會輕易動她,若是一定要下手,一定會挑選她這個所謂的無父無母亦無什麼身份背景的民間女子來下手。

    滄琰可不會覺得老皇帝會將這個事情這麼輕易的給放過去,這件事情鬧得這樣大,不可能不出一個結果的。

    季羨舟抿了抿嘴,看着滄琰,說:“我會保你。”

    滄琰看着他,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我不能將你牽扯進來。”

    “我已經身在其了。”季羨舟這樣說。

    他的確已經身在其了。

    老皇帝下了命令,六王府整個府的人都被軟禁了,沒有他的傳召都不能自由出入。

    這個案子交給了大理寺,季羨舟和滄琰、李雲深和歸菡他們幾個人優哉遊哉地在院子裏頭聊着天,一丁點兒驚慌的感覺都沒有,也沒有一個人去刻意打聽事情發展得如何了,都沒有將這個事情放在心。

    既然沒有證據,在衆人眼,滄琰她不過只是被懷疑的對象,若一直都查不出證據,也不可能一直將六王府軟禁下去,也沒有理由將滄琰帶走。

    本來以爲這個日子這樣過去,等到時間耗不住了之後,遲早便會放過她們。

    但是,滄琰才覺得,她和季羨舟兩個人真是低估了這件事情的後續能力。

    當一個太監站在季羨舟的面前,告訴這個他這個不好的消息的時候,滄琰覺得,這一次做的決定是她做得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瑾妃死了。

    季羨舟站在原地,一言不吭。

    太監本尖銳地聲音此時此刻竟是異常地刺耳:“六殿下還不趕緊隨咱家進宮?”

    季羨舟才反應過來似的,連那太監的話也沒回復什麼,甚至也沒有囑託滄琰一些事情,直直地朝着府門外走出去了。

    這是滄琰第二次看見季羨舟的背影,形單影隻,她想前去拉住他,身形剛動,卻被李雲深拉住了。

    “你讓他去吧。”李雲深說,“想必他也不會想讓你看見他此刻的模樣。”

    滄琰眼睜睜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朝着外面走過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前方。

    她一下子癱坐在地,皺着眉頭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季羨舟的母妃爲什麼會突然死掉,這件事同季羨舟的母妃有什麼關係?”

    滄琰雖然只見過瑾妃約莫不過兩次,但瑾妃在她的心的印象很好很好,她是想同瑾妃親近的。

    第一次見瑾妃的時候,是在瑾妃的生辰,季羨舟向老皇帝坦然說要娶她,瑾妃明明事先並不知道,卻佯裝知曉,一直在安撫暗勸那個老皇帝。第二次見瑾妃的時候,是在季羨舟將她從火抱出來的那一次,季羨舟趴在牀榻昏迷不醒,老皇帝要當場責罰她,瑾妃將老皇帝拉住了,說服老皇帝出去了,還同她說那些想叫她同季羨舟好好在一起的話。

    她從未計較過滄琰的出身,也從沒有怪罪過滄琰將季羨舟連累成了一個什麼模樣。

    現在忽然聽見瑾妃薨了的消息,心陡然一個落空,不知作什麼滋味。

    她轉頭對李雲深說:“我要知道瑾妃娘娘到底是怎麼薨的。”

    這裏的三個人都是會法術的,出這個被嚴加看管的府邸根本如同出入無人之境,只是想要混進皇宮打探消息沒有那麼困難了。

    但是,知道瑾妃怎麼會薨的人,也不一定只有皇宮之有。

    早時瑾妃薨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宋太傅的妻子,一品誥命夫人,宋夫人恰巧在後宮之。

    後來後宮紛亂,宋夫人便先回了太傅府。

    滄琰打算去問一問這個宋夫人。

    宋夫人一個人在房間之,正好給了滄琰一個機會。

    去年的時候從淺珈那處討來的迷罌香恰巧還剩餘了一些,滄琰將迷罌香在宋夫人的房間之點燃了之後,待到看着她差不多了招,方纔敢顯了形,大大方方地站在宋夫人的面前。

    她懶得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直截了當地問道:“瑾妃娘娘究竟是怎麼死的?”

    宋夫人眼神茫然,說道:“是,毒,毒致死。”

    竟是毒而死。滄琰眼神一凜,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毒?”

    宋夫人想了想,說道:“那時候我同馮昭儀一同在御花園散步,瑾妃娘娘在御花園的亭子喫着小點心……毒發身亡的時候,妾身恰巧在旁邊。”

    “那太醫是如何說的?”

    宋夫人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妾身不知,馮昭儀喚來了太醫之後,妾身便離開了。”

    既然是這樣,想必宋夫人也不知道兇手究竟是誰了。

    滄琰心不愉,一揮袖,宋夫人便沉沉地睡去了,她捏了個訣,直接回了季羨舟的府邸。

    彼時李雲深和歸菡已然回來了,李雲深看見了她,問道:“可查出了什麼?”

    “只知道瑾妃是毒身亡,除此之外,便沒其他什麼了。”滄琰挫敗地說,瑾妃毒身亡的消息並不難知道,從宋夫人口竟沒有問出一丁點兒有用的東西。

    李雲深神色凝重,說道:“後宮爾虞我詐不朝堂之少,有時候女人的心思甚至是一個謀臣所不的。你說宋夫人從宮出來之後便回了房間,但,阿琰,你有沒有想過,宋夫人既然是在事發當場的,爲何等不到太醫來便匆匆走了呢?瑾妃若是毒而死,按理來說,在場的所有人,不管階品如何,都應該被扣留下來進行盤查纔是。”

    滄琰心一驚。

    她倒是忽略了這一個問題,迷罌香雖有效,卻很有一些不足之處,被詢問的人只會回答詢問者所問的問題,對於沒有問的是一概不會說的,是以她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那這麼來說,宋夫人的問題,倒是很大的。

    這般想着,滄琰動手準備捏一個訣。

    李雲深將她一攔,說道:“你做什麼?”

    滄琰說:“我再去找一找那個宋夫人。”

    李雲深搖了搖頭,說道:“方纔你去打聽之前我想問你了,算你找到了殺害瑾妃的兇手,你又想怎麼樣?”

    “我要替瑾妃娘娘報仇。”滄琰一字一頓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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