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滄琰準備往衝,季羨舟將她一拉,搖了搖頭。
滄琰便停了下來,季羨舟往前走了兩步,問道:“你到底是誰?”
“關你屁事。”卷暮的嘴裏蹦出了四個字。
對這句話季羨舟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又繼續問道:“爲什麼要殺我們?”
顧皎一愣:“飛朝要殺你們?”她走到卷暮的身邊,問道,“爲什麼?”
卷暮往後退了幾步,與顧皎拉開了距離,緊緊地抿着嘴,什麼話都沒有說,冷冷的看着季羨舟和滄琰。
說什麼?
難道說,因爲他以爲這個姑娘是顧皎所以他才起了殺心,一定要捉了她?
可真正的顧皎在這裏,她聽見了又作何想?
若是旁的人倒也無所謂,可偏偏這個顧皎又恰恰救了他一次。
“爲什麼?”卷暮笑了一聲,可神色分明沒有任何笑意,他拿出來了金攥繩,說道,“想知道?抓得住小爺,小爺我告訴你!”
話音剛落,金攥繩便一下子竄了出來,幾簇繩子結成了一團,竟又迅速拉長來了,化作了一柄長槍的模樣,迅速朝着滄琰和季羨舟兩個人的方向射殺了過去。
剎那間滄琰拿出了司命筆,季羨舟將顧皎往滄琰身後一推,顧皎還沒有反應過來,滄琰已然劃了一個“殺”字朝着那柄長槍砸了過去。
兩兩相遇,一下子便炸開來了。
轟然一聲幾乎將所有人的耳朵震聾了,顧皎下意識捂住耳朵,待到似乎餘音已經消弭了,她纔敢放下捂住耳朵的手,睜開眼看着浪跡一片的後院。
卷暮已經不見了。
“快快!保護殿下安全!”
這個時候才聽見攘攘的說話聲往後院這邊跑過來。
季羨舟緊緊地皺着眉,那羣護衛來了之後,看見一片狼藉也是大眼瞪小眼,卻不知爲何。
滄琰鬆了一口氣,好歹沒有人傷亡,卻又叫這個叫做飛朝的人給逃跑了。
季羨舟揮了揮手:“你們將這裏給本王收拾好。”然後拍了拍滄琰的肩膀,說道,“你帶着她換個地方住下來。”
這句話看似平常,季羨舟卻是已經同意了顧皎在這裏住了下來。
滄琰看了一眼顧皎,顧皎臉色也有一些不大好,整個人都好像受了極大的刺激一般,訥訥地沒有說話。
大抵還是不能夠接受飛朝變成這個樣子吧。
滄琰牽住她的手,拉着她跟着季羨舟身後走了過去。
季羨舟忽然停住了腳步,滄琰趕緊剎住了腳步,差點兒撞了他:“怎麼了?”
他拔出了一把劍,轉身,將劍抵在顧皎的喉嚨前面,說道:“來人,給本王將這個意圖刺殺本王的刺客給抓起來!”
……
“這個女子犯了什麼罪啊,竟然被判了砍頭?”
“哎我聽說了,好像是刺殺六殿下!”
“刺殺六殿下?是不是有聲巨響的那天?是她?”
“是她!”
顧皎不明白,她怎麼被季羨舟給關了起來,明明她什麼都沒做。
她大聲想喊冤枉,可是那天滄琰揮了揮手,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隨後她被告知她要被斬首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斷頭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聞得她幾欲作嘔,可是她渾身下都沒有什麼力氣,根本掙扎不動。
劊子手將她往斷頭臺面一按,周圍的人說話的聲音她什麼都聽不清了。
顧皎模模糊糊地想,她這也算是爲飛朝而死,死之前,他會來見她一面嗎?
滄琰睜開了眼睛,輕輕啓脣:“來了。”
確實是來了。
顧皎感覺自己被用力地一拉的同時,劊子手重重地摔在了地,轟然一聲,隨即周圍的路人竟然一下子鬨然散開了。
滄琰從屋頂之縱身躍下,反手寫了一個“殺”字,卷暮拎着顧皎,往後退了幾步,金攥繩隨即出來了,迅速結成了一個盾的模樣,滄琰的法術尚且還不夠破金攥繩的法術,卷暮沒有被傷及分毫。
顧皎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卷暮看着她這個模樣,一臉嫌棄地說:“這女人竟然封了你的聲音。”他在她的面前揮了揮手,使了一個術法。
顧皎覺得喉嚨有一些癢癢,她忍不住開始咳嗽,咳得眼淚都往下掉,她不滿的說道:“你這個是什麼術法啊,可薰死我了!”
話雖是這麼說,但好歹自己能夠說話了。
“閉嘴!”
這人可真是聒噪。
卷暮現在沒心思聽顧皎絮絮叨叨的說着一些有的沒的,他若是真的是飛朝,或許還有心情安慰安慰她。
可畢竟他不是。
滄琰捏着司命筆,眼神露出了幾分凌厲,她朗聲說道:“飛朝,是嗎?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了,現在你覺得你還能夠逃走嗎?”
卷暮無所謂道:“小爺我能夠逃走又不是一次了。”
……這話倒是沒有什麼錯。
滄琰咂了咂嘴,說道:“我們也沒有別的什麼意思,你畢竟也沒有傷到我們其的誰,若是你肯好好地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們之間也沒有必要如此敵對。”
這話其實說的沒有任何問題,卷暮跟眼前這個人實際卻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只是,卷暮看了一眼顧皎,笑了一聲:“你當小爺是什麼人?這麼好說話?”
飛朝算是昏迷了,他還在念叨着顧皎,這個顧皎不是傷害他的人一定是對他很重要的人。總而言之,將這個顧皎帶回去一定沒有錯。
滄琰皺着眉,她倒是沒有想到他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
季羨舟沒有告訴她現在應該怎麼辦……滄琰只好擡眼看着他:“那你可別怪我動手了。”
“儘管來,小爺怕你不成?”卷暮手裏頭有金攥繩,心裏便有了底,縱然對面的人法術自己高強,一時半會兒倒也奈何不了他。
滄琰勾起了嘴角,指了指卷暮身後,說道:“你看看你身後。”
卷暮撇了嘴:“多久之前的策略你拿到現在用?你是不是看不起小爺?”
忽然,金攥繩開始動了起來,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竟然一下子掉在了地。
卷暮下意識鬆開了拎着顧皎的手,顧皎扯着嗓子大喊了一聲:“飛朝!你身後!”
他一個側身,結了一個手印,金攥繩立刻飛了起來,化作了一柄長槍,直直地接住了一把飛着而來的扇子,扇面竟然與金攥繩所結成的長槍生生殺出了火花,直直地發出“噌噌噌”的刺耳聲音。
“阿琰!”
聽見這一聲,滄琰拿着司命筆,化出了一個萬千流光箭意直接朝着卷暮飛了過去。
萬箭齊發,難能躲過一次。
卷暮側過臉,金攥繩繞到了他的身後,那把扇子無物可擋,他踮起腳跳了起來,那把扇子不依不撓地朝着他殺了過來,卷暮身前是那把滿帶殺意的摺扇,身後是滄琰的萬千流光箭,金攥繩只能夠擋住一個。
忽然,那摺扇像是拐了一個彎一般,直直地朝着顧皎飛了過去。
顧皎哪裏見過這個陣仗,直愣愣地站在那裏,眼睜睜地看着那把摺扇朝着自己飛過來,於自己的瞳孔之越放越大。
卷暮心一顫,下意識召出金攥繩,化作一個盾替顧皎擋下那把摺扇。
而自己身後的萬千流光箭竟無從可躲了。
卷暮第一反應是結了一個手印,妄想化出一個結界來擋住滄琰的法術。
但是沒有了金攥繩的卷暮根本沒有辦法擋住滄琰的法術,那萬千把箭直直地朝着他的結界砸去,卷暮的結界撐不了多久便碎成了星光。
這下死定了……
卷暮連連往後退了過去。
那把摺扇還在與金攥繩對抗着,若是此時收回金攥繩,那把摺扇一定能夠要了顧皎的命。
顧皎此時此刻才反應過來,她拔腿要朝着卷暮跑過去。
卷暮咬咬牙,加深了金攥繩的法術,摺扇過不去,顧皎也到不了卷暮身邊。
“飛朝!飛朝你讓我過去!飛朝!”她在金攥繩的後面大喊大叫。
這人真是聒噪!
卷暮腹徘着,他不應該解了顧皎的聲音!
那流光箭認定了他一般,他根本逃脫不了。
也罷。
卷暮再一次結了一個手印,卻沒有再往後退了,直衝衝地衝了去,手裏頭提着一把法術凝結而成的一把劍。
他明明知道那把劍根本拼不過滄琰的法術。
滄琰站在原地,一眨眼便到了卷暮的面前,一隻手伸手一指,另一隻手一揮袖,那萬千流光箭竟在那一刻化作了虛無,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卷暮正因爲滄琰這伸手一指,毫不設防地被滄琰點住了穴道,動彈不得,直直地摔在了地,身沾了滿地的灰塵。
“爲什麼選擇救她,而不是自己保命?”滄琰低着頭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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