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大都要麼已故,要麼是告老還鄉了,像郭興懷這樣年紀還在守着邊境的人已是少之又少了。
但是季羨舟相信,這件事情一定不是郭興懷所做的。
除了郭老將軍還會有誰呢……季羨舟皺了皺眉頭,這個泄露出佈防圖的人一定要找出來,這種事情不能夠再發生一次,否則不僅盛陽奪不回來,他手底下的所有士兵都會有生命危險,雖然說打仗難免會有傷亡,但是他絕對不能夠拿將士們的性命來冒險。
他季羨舟,絕對不能夠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季羨舟緊鎖着眉頭,手底下不自覺地一聲又一聲,極有節奏感地敲打着桌子。
只是現在追究已經發生過的泄露是來不及了的,爲了按照他心所想的計劃,保證盛陽成功被收復回來,也只能夠等着李雲深過來了。
季羨舟頷首:“派人將呼延承望好好看住,不準讓他四處走動,不管他去哪裏都要派個人盯着。”
郭興懷點點頭:“是,這派人去盯着。”
“現在只要等着一個能夠易容的人來夠了……”季羨舟嘆了一口氣。
“看來你這意思是等我一個人了?”
季羨舟向着外面看了過去,李雲深掀着簾子便進來了。
季羨舟站了起來,說道:“的確,等你一個人了。”
李雲深抱着雙臂說道:“我還以爲你還能夠再撐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麼快找我了。”
季羨舟不管李雲深是個什麼態度,說道:“短時間之內我找不到會易容的人,想來想去也只有你來得最快了。”
“說吧,你叫我做什麼?”李雲深問道。
季羨舟笑了一聲,將自己心所想一一都與李雲深說了。
“這樣?”
“這樣。”
李雲深聳了聳肩,說道:“小事情。看我的吧。”
季羨舟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只有拜託你了。”
“但是我先同你申明一句,在哈塔族沒有到了被滅的時候,我沒有辦法親手殺了那拉嘉瑞。”李雲深說道。
說到底他還是不能夠太過干涉一些什麼凡間的事情,若是他隻身一人,也罷了,只是現在他的身邊還有李沉縈,他實在是不敢冒險。
季羨舟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這個道理他從一開始知道,所以在所有的計劃當,季羨舟根本沒有安排李雲深殺了那拉嘉瑞。
既然他們都知道,那便不用多說了。
滄琰靠在小黑屋裏面,這麼寂靜的時間,她根本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夠捱過。
進宮之前給李雲深發送去的法術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看見,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來找她。
“該死的李雲深!真是不靠譜!”滄琰嘴裏嘟囔着。
在這個死寂一般的地方,她也只能夠自己發出聲音來讓自己覺得不那麼害怕了。
門“吱呀”一聲又被打開了。
滄琰擡頭看過去,季明越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我不知道聞人晞在哪裏,也不知道季羨舟的軟肋是什麼,更不知道……”
在季明越還沒有開口說話之前,滄琰首先搶先說了一長句話。
“本王不是來問你這些的。”季明越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
滄琰這一下倒是來了新鮮感,她振作了起來了精神,說道:“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季明越將手的東西放在了地,說道:“本王來給你送喫的。”
其實滄琰雖然喜歡喫,但是說到底她還是一個神仙,其實不喫也不會怎麼樣,早在她成仙的時候她已經辟穀了。
但是這一些事情季明越根本不知道。
滄琰看得出來,青琊和聞人晞根本沒有將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告訴季明越,只有季明越一個人至今所有的事情都被瞞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
說可憐也可憐,說幸福,倒也是幸福得很。
什麼都不知道纔好。
既然季明越不知道,滄琰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裝一裝的。
她看見食物,眼睛裏面放了光。滄琰扭扭身子,說道:“你把我捆着,我怎麼喫啊!”
“你愛怎麼喫怎麼樣。”季明越不爲所動。
滄琰這一下便笑嘻嘻地說道:“要麼解開我的繩子唄,這偌大的皇宮,我又不會逃到哪裏去。”
“不解。”
滄琰一點兒也不驚慌,聳了聳肩,說道:“你不解開也行啊,要不然你餵我喫!”
季明越冷眼看着他,抿了抿嘴,什麼話都沒有說,也沒有任何行動。
滄琰便看着他繼續說道:“我真的一點兒也不介意,你介意什麼麼?你要是這樣,我真的沒有辦法喫,我要是沒辦法喫,會餓死了。我要是餓死了,季羨舟……”
“好了。”
季明越沒有等到滄琰說完,終於走到了她的身邊,蹲了下來,將綁着她的手的繩子給解開了。
“哎,還有腳!幫我解開!”她笑眯眯地說,季明越蹲在她的身後幫她解着繩子,一點兒都沒有看見她狡黠的表情。
但是季明越幾乎猜到了滄琰心所想,他解開了綁着滄琰的手的繩子,便站了起來,冷然說道:“你用腳喫飯的嗎?”
嗯……好像也是。
滄琰搓了搓手,說道:“你不將我的繩子解開,我沒辦法夠得着飯菜的啊。”
季明越面無表情地將碗筷拿了出來,放在了她的手,然後站在那裏說道:“我在這裏看着你喫,別妄想解開綁着你的腿的繩子。”
這個季明越還真是謹慎。
滄琰扒拉了兩口飯菜,咀嚼了幾口,說道:“我說,季明越啊,你把我關在皇宮裏面是不是也挺不方便的,畢竟你已經在皇宮外面開了自己的府邸,再這般日日進宮也怪麻煩的,不如將我帶回你的府邸當關起來,多方便啊!”
季明越沒有回答,只是催促道:“趕緊喫,再廢話連喫的都沒有了。”
“好好好。”滄琰又扒拉了兩口飯菜,咬着筷子不說話了。
季明越斜着眼睛看着她。
滄琰擡眼看了一眼季明越,忽然記起來了什麼。
季明越一直不知道聞人晞去了哪裏,她本來也根本沒有想到的。
但是不知怎麼的,她忽然記起來當時季羨舟一下子將聞人晞打回了原形的事情了。
前段時間的時候她與季羨舟街,看見了季明越,身分明趴着一隻白色的狐狸。
那隻白色的狐狸明明是聞人晞,這麼說來,聞人晞其實一直在季明越的身邊,但是季明越根本不知道。
真是可憐啊……季明越什麼都不知道,還來問她聞人晞去了哪裏。
……忽然覺得自己好無辜啊。
“你又在發什麼呆,趕緊喫!”季明越語氣不大好。
行行行,看在你挺可憐的份,我不跟你作對了。
滄琰心裏頭腹徘着,又吃了幾口。
季明越將碗筷收了起來,又將滄琰重新綁好了,才轉身準備離開。
滄琰又嚷嚷道:“哎我說,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把我帶回你的府邸裏面關起來嗎?關在眼皮子底下多安全啊,而且你把我關在皇宮,每日進進出出也委實不方便,你將我換個地方關,你怎麼都很方便嘛!”
只要不在皇宮裏面,隨意你將我關在哪裏都好,我絕對不多說一句廢話。
這一次季明越竟然回答了。
他頭也不轉,壓根兒沒有看滄琰一眼,只是丟下了一句:“你不歸本王處置。”
說完了這一句話,這個屋子的門又被嚴嚴實實地關了。
這句話是個什麼意思?
滄琰愣了愣,不是季明越設下陷阱將她抓來的嗎?怎麼又不歸他處置了?
等等,除了季明越之外,難道是皇后想要處置她?
可是滄琰捫心自問,她跟皇后毫無恩仇,除了打過幾個照面,甚至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皇后爲什麼想要處置她?
在此之前,滄琰一直以爲是季明越與皇后娘娘做出了什麼交易,讓皇后娘娘幫忙抓住她,然後將她關在皇宮裏面來着。
到底又發生了什麼啊?
滄琰腦子當一片空白,她往後一靠。
皇后娘娘根本沒有任何理由來傷害她。
是不是季明越這句話的意思不是說的是皇后娘娘,而是另有其人?
這個人只能夠在皇宮之,不便於出宮,所以只能夠將她關在宮裏。
這個人會是誰呢?
滄琰仔仔細細地想着,能夠與季明越有交集、有共同利益能夠達成合作,但是又不能夠輕易出宮的人……她實在是想不到。
她覺得累極了,撇着嘴,忍不住抱怨道:“這個李雲深,還沒有收到我的法術嗎!”
腰間這個軟劍隱藏的太過嚴實了,不僅他們沒有發現,沒有搜走,現在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拿出來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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