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軍冷笑了聲，“姐，我真心謝謝您啊！”
季小清笑容燦爛，“不客氣！”
——花三萬多塊，認清一個女孩的爲人，很值得，當然，一分不花，最好了。
而她偶遇這家人，也明白了，自己若不強大，無論在哪裏生活，都將處境艱難。
到了銀行營業廳，季小清讓周曉軍去排隊取號。
中年男人撇撇嘴，“直接轉給我，不就行了。”
季小清眼底驟冷，“這不怕您一不小心手抖，又將支票給撕了。”
中年男人惱羞成怒，伸手要打季小清，被其老婆攔住。
周曉軍也護在季小清身前，餘光瞥見剛確定關係的女朋友，正事不關己地戴着耳機聽音樂，陶醉得眉飛色舞，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因爲季小清的銀行卡特殊，一拿了號，沒用怎麼排隊，便被請去貴賓窗口，是以，三十萬，眨眼之間，便到了中年男人的賬戶上。
出來後，季小清讓中年男人去ATM機上查。
中年男人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賬戶多出整整六位數，激動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肥肉都在興奮地抖動，眼神瘋狂得像嗑了藥。
“周曉軍，你表姐夫是做什麼的呀？”女孩湊到周曉軍身旁，笑眯眯地問。
周曉軍淡淡地說，“我表姐夫就是喫軟飯的忠犬。”
女孩：“……”
“姐，我們走吧！”
季小清配合周曉軍的眼神，表情淡漠疏離，語氣沒什麼起伏地“嗯”了一聲。
姐弟倆在銀行外，撐着傘站在雨裏，等了好一會兒，纔打到出租車。
到小區門口，季小清降下車窗，對保安露了臉，淡淡地說，“放行。”
然後，周曉軍發現平日裏不準任何外來車輛進入的保安，二話不說就讓出租車通過了。
出租車一直都是不準進入小區的。
剛剛他可是騎着自行車，將表姐載到小區外，讓出租車等在門口呢。
看，他那輛服役了七八年的山地車，正接受狂風暴雨的洗禮。
下車後，周曉軍邊扶着季小清往樓裏走，邊問自家表姐：“姐，我聽說，這片小區都是表姐夫開發的？”
季小清不願意多說，點了點頭，“是呀。”
周曉軍頓時囧囧有神，“表姐，其實，我總覺得表姐不像是個正經人。”
季小清：“……”
——很好，她和小鼻涕蟲表弟，對於這點，達成共識。
周曉軍按下電梯，幽幽地說，“總覺得他的腦回路異於常人，適合去當藝術家。”
季小清：“……”
——感謝花錯放過藝術。
周曉軍瞄瞄季小清的手錶，“姐，表姐夫真的這麼厲害，隨便送你一塊表，就是一千萬？”
季小清：“在今天之前，我也沒太關注。”
周曉軍：“……”
——姐姐就是小時候放的《春光燦爛豬八戒》裏的傻豬有傻福。
“咳，姐，就算這樣，你也不能一下子就賠給他們三十萬啊！”
季小清這纔算對周曉軍的話，真正有了反應。
周曉軍不解地問，“這關我什麼事？”
季小清反問表弟，“這女孩，你還打算相處麼？”
周曉軍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姐，我懂及時止損的道理。初戀很美好，但眼瞎地看上一個拜金女，繼續糾纏，就是自取滅亡了。我又不是你們女人，戀愛腦，渣男越渣，你們愛得越瘋狂，自己給自己洗腦，將自己感動得不要不要的，其實啊可憐又可憎！”
季小清嫌棄地皺眉，“行了行了！你才幾歲，說得好像你知道很多這類的悲慘故事似的！”
周曉軍扶着季小清，往裏走，“這種例子，遍地都是。也巧了，我身邊就有。我初中一女同學，漂亮得跟芍藥花似的，被繼父哥哥搞大肚子，直接沒上高中，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每天在朋友圈裏，傷春感秋，煩死個人了。”
季小清無語了，“那你幹嘛不屏蔽她？”
周曉軍撇撇嘴，“我早就屏蔽了，是我一哥們很喜歡她，老是截圖給我看。”
季小清搖頭，“你這哥們也是閒人。不談別人的家長裏短。我和你說，那女孩不是善茬，她父親出事後，我預料，她會找你幫忙。”
周曉軍嗤笑，“你是說，如果我拒絕幫忙，她會讓人打我一頓？”
季小清點頭，“總之，你小心點，最好別落單。”
周曉軍不以爲然，擺手說，“我現在是正規的軍校生，難得回家一趟，他們找不了我的麻煩。這女孩，說來，還是我那哥們介紹認識的。”
季小清皺眉，“我看只有你把人家當成哥們。”
周曉軍嘿嘿地笑，“姐，多笑笑，少教訓人，不然，容易變成小老太婆！對了，人家《愛情公寓》裏的老奶奶都比你穿得鮮豔，表姐夫居然能受得了你……真是腦回路異於常人。西瓜頭，高領衫，針織開衫外套，直筒牛仔褲，姐您這是哪個年代的經典風格啊？”
周曉軍一臉嫌棄地搖搖頭，“姐，我走了。”
“把窗戶關上，再打遊戲！昨晚，那遊戲聲音嚇得我以爲有人在集中殺生！”
周曉軍一愣，“集中殺生？哈哈哈，表姐，你可真逗！”
“遊戲少打點！沒錢，和我說，我打給你！”
“行了啊！我在軍校，能有什麼花錢的地方？再說了，你只是我表姐，OK！”
周曉軍的聲音消失於門外。
季小清淡淡一笑，“臭小子。”
表弟又如何，反正她也沒有別的親弟弟。
她的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她喜歡給誰花，就給誰花。
季小清撫摸着手上的腕錶，這時，裝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嗡嗡地振動。
她掏出來一看，是花錯的視頻通話請求。
季小清盯着手機屏幕，呼吸急促，心臟怦怦地直跳。
既然將三十萬轉了，既然意識到，無論在何處，軟弱註定被欺負，而她已經準備接受天姨的安排，讓自己變得強大，那麼，就和花錯說一句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