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章斌陽也及時的打斷了我們的對話,開始慫恿於文澤趕緊開棺。
要知道,章斌陽今天早上還被這片竹林中的女鬼嚇出了陰影,這會膽子居然變得這麼大了。
我偷偷打量着章斌陽,也沒有戳破他,雖然明知道他左右逢源,肯定是有着自己的盤算,但最起碼我們現在想做的還是一樣的。
“那你就開棺吧,我也跟着見識見識有什麼寶貝。”
我順着章斌陽的話往下說,我們兩個達成了某種默契,忽悠於文澤這二傻子輕而易舉。
於文澤往手上啐了口唾沫,我還以爲他要親自上手呢,但他也只是對身邊的人吩咐道:“你們想辦法把這個棺材弄開,當心點,別碰壞了裏頭的寶貝。”
多數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都皺起了眉頭,但也有幾個不知輕重的,努力在於文澤面前表忠心,忙着去開棺了。
有人帶頭,所有人都得硬着頭皮上了,他們先把扣在棺材上的石板完全挖出來,幾個人合力搬到了一旁。
“按理說合刀鍘得用金器鑄鍘刀,爲什麼這是一塊石板?”
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所謂的金器,也並非黃金,只要是銅、鐵等金屬都算是金器。
看這塊石板和棺材的造型工藝,年代也不會太久遠,也就有個幾十年的樣子。
在這個時代,冶煉技術又不像古時候那麼了落後,至於用石頭來代替銅鐵嗎?
我案子生意的時候,棺材的表面已經完全被挖出來了,正在清理上面的泥土。
於文澤心急火燎的:“你們擦那麼幹淨幹嘛?趕緊拿了寶貝咱們就走。”
在他的催促下,這些人開始用鎬頭撬棺材釘,這些棺釘又引起了我的注意。
“九顆釘!”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如果是在其他時間和地點,光這九顆封棺的棺釘,都足夠讓我震撼一下的了,但這幾天見到了大大小小好幾種風水煞局,九釘封棺這種手段,都顯得有點不夠看了。
於文澤聽到了我的話,着急的問我:“這些釘子值錢不?”
“不值錢,只是和七星八竹一樣,都是鎮屍鎖魂的陣局。”
於文澤‘哦’了一聲,把章斌陽推出來擋在自己面前。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早就跟你說這底下的東西沒那麼簡單,你還非要開棺。”
於文澤尷尬的笑了笑,還想再問,我直接幫他說了幾句穩定君心的話。
“棺材裏頭可能有糉子,但這會正日當午的,陽氣重,它也蹦躂不起來,再晚了就不好說了。”
於文澤順勢催促,自己又退遠了一些,開始遙控指揮:“聽見沒,越玩越不好,過了時辰纔有危險。”
衆人只能加快了進度,我換了個位置,繞到棺材正頭位置,看着棺材釘被一顆顆撬起來。
這些人毛手毛腳的,我只能回憶着前幾天沈沐冰讓人從棺材裏拖出高大鵬屍身的方法,開始指揮眼下這些人。
我的話他們還真聽進去了,開始按照我的指揮行動。
因爲我現在正對着的就是棺首的位置,所以這個角度正好能第一時間看到棺材裏的情況。
棺材蓋子被徐徐推開了一道縫隙,我也是第一批看到內部情況的人之一。
“我去!這??????這??????”
有個本來膽子還挺大,站在棺首的人,這會也嚇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棺材蓋子只打開了二三十公分,我現在能看到的,只有一顆還帶着長髮和一點幹皮的骷髏。
除了普通人對於這類東西的自然恐懼,真正嚇到他的,應該是骷髏頭上插着的東西。
在頭骨的眉心間,有一根暗紅色、錐子形狀的物件,筆直的插進了頭骨,光是暴露在外面的這部分,就有個快十公分了。
“眉心透骨釘!”
我終於見到了風水局中的‘一’,突然覺得這座墳墓的佈局也有了點巧妙的意思。
眉心釘的殺傷力跟桃木樁相差無幾,按理說這一釘子紮下去,基本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了。
但現在我幾乎可以確定,這隻悲慘的亡魂,還留存世間。
因爲八竹陣的存在,這是所有佈局中對於陰魂傷害最小的一個,但鎖魂的效用很強。
簡而言之,它更像是一個囚籠,封鎖了亡魂消散的路徑,又變相護住了陰魂,讓它沒有消散。
但這種做法更加歹毒,因爲佈局的人連解脫的機會都沒有留下,要讓棺材裏的這個人死後永遠也不得安寧,經受地火局的炙烤。
於文澤在遠處等了一陣,見我們沒出什麼意外才敢過來。
“我去!我還以爲腦門上長了根角呢,怎麼還扎着個釘子。”
於文澤的膽子是越來越大,定了定神,就要讓手下人把棺材蓋子全部推開。
我正在思考着風水局,也忘了阻止他。
但就在我以爲棺材裏的屍身終於要重見天日的時候,竹林外部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烏泱泱衝進來得有百十號人,迅速把我們圍住了。
這些人像是訓練有素的樣子,數量和素質都遠超於文澤帶來的這些烏合之衆。
我默默的退到一旁,着重盯着章斌陽,果然他的狀態平靜的有些出奇,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不消片刻,一個穿黑西裝的年輕人從包圍圈外走進來,我對他的第一印象,是這個青年人長得還挺帥的,而且眼神中的凌厲和舉手投足間的穩重,表明了這是一個幹練果斷的人。
“你們一個個都幹什麼喫的?要是剛纔動手麻利點兒,我特麼這會都揣着寶貝跑了。”
於文澤先回頭對手下人斥責了幾句,然後就又吊兒郎當的過去跟黑西裝的青年人說話。
“咋了兄弟,我就連幫你加園子鬆鬆土,至於帶這麼多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