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叔輕點聊 >第三百九十章她一生所貪戀之物
    這五個月,在等着她醒來的每一天,他都在想,要是她醒來了,他該說什麼,該怎麼開口。  .  . 想了好多好多,此時卻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這五個月,在陪着她喚醒她的每一天,他對她說了那麼多,那麼多的話,讓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變的跟一個大媽一樣嘮叨囉嗦,可現在,怎麼——

    她的嘴脣,依舊在顫抖,她的喉間裏,似乎有低低的哀鳴。

    這張他熟悉的清秀面龐,儘管失去了他熟悉的色彩,卻依舊讓他癡迷。

    他的嘴脣,乾涸,此時,顫抖着貼向她,一點點,在她的臉摩挲着。

    她哭出了聲音,兩隻手無力地躺在身側,她好想抱住他,好想抱他啊,好想用自己的手碰到他,告訴自己這一切不是夢,她是真的醒來了,他是真的來了,可是,她——

    鹹澀的淚水,潤溼了他乾涸的嘴脣,不知是他的心乾涸太久,還是嘴脣,他近乎貪婪地讓這淚水浸潤自己的脣舌。可是,她的心,一下下,在他的舌尖吮舔着淚水之時,不斷地抽痛着。

    她嗚咽出聲,卻在那一刻,她的所有哭泣,所有聲音,全都化爲烏有。

    五個多月,第一次,他深深地吻着她,吞嚥着她的恐懼,吞嚥着她的等待,吞嚥着她的愛戀。

    她無力像過去那樣迎合他,卻只有被動承受着他這近乎瘋狂的動作。

    他知道他不該如此,可是,心底裏似乎有個聲音在催促着他,引導着他,似乎只有她的雲津纔可灌溉他那顆枯萎的心,他的生命,他的靈魂。

    蘇凡,蘇凡!

    可是,沒多久,他鬆開了她的脣,雙手捧着她的臉,久久不動。

    這是他愛的人,或許是這一輩子唯一的愛人,儘管她看起來那麼虛弱無力,那麼蒼白無神,可是,他依舊無法控制愛她!

    霍漱清輕輕撫摸着她的臉,嘴脣一次又一次親她的,含着,親着。

    她用力擡起自己的手,一點點放在他的肩,擁住了他。

    霍漱清鬆開她的脣,閉眼睛,一滴滾燙的液體,滴在她的臉,流了下去。

    病房裏,一片寂靜,也許是黑夜過於寂寥,也許是相思過於深重。

    緩緩地,她睜開眼,眼裏卻依舊是一片朦朧。

    濃密的睫毛眨動,他也睜開眼,慢慢地從她的臉移開。

    四目相對之,往日的情|愛,生死的煎熬,如千帆過盡,遙遙遠去。

    她想要對他笑一下,這是她心底的念頭。

    是的,她想對他微笑,想讓他知道,她是真的活過來了,她是聽到了他無數次的呼喊醒過來了。可是,笑容微微盪漾開來,眼裏凝結的淚水忍不住滾落下來。

    霍漱清擡手,輕輕擦去她的淚。

    “丫頭——”他這一聲熟悉的稱謂,讓蘇凡原本想要止住的淚水,根本止不住了。

    他的溫柔,他的愛,是她這一生最爲貪戀之物,不管是活着的時候,還是在生死邊緣徘徊之時,她唯一想念的是他!

    而他的聲音,這充滿着滄桑和柔情的聲音——

    “是不是給你輸的液體太多了,現在都變成了眼淚?”他說着,卻是微笑着的。

    她知道他這是在打趣她,是在逗她開心,便忍不住像過去那樣說了句“討厭”。

    一切,都只不過是條件反射,都是因爲太過熟悉,都是因爲太過愛戀,才讓這樣的一問一答變得那麼的順暢和諧。

    醫生呢,做了無用功不是嗎?還有什麼必要檢查她的神經反射是不是正常呢?

    聽到她這軟軟的兩個字,霍漱清的心,猛地頓住了,片刻之後,他抓住她柔弱的手,放在脣邊,一點點地親着。每一根手指,從指尖,一點點親了下去。

    她的手指,沒了往日的光澤,卻依舊精準地向她的大腦傳達着每一點情動。

    他的目光,此時已然沒有了剛進門時的疲倦,完全不是昨晚沒有閉眼的樣子。眼裏閃爍的光芒,如同過去一樣,如同她記憶裏的一樣,那樣的執着,那樣的濃烈。那濃烈的深情,一點點融化着她的視線。

    他的感情,他的需要,在她的面前,從來都是那麼直接,沒有絲毫的遮掩,也從來都不會遮掩。此時,他的目光,融合着他那濃烈的感情,毫分無差地落入她的心底,她的心,不禁歡快地跳躍起來,臉頰,似乎也慢慢感覺到了熱熱的氣息。

    儘管沉睡了五個多月,可是,身體深處的記憶在這一刻已經全部被他喚醒,那些往日的歡情,那些炙熱的情愫,一點點浸透着她的肌膚。

    她難以抵抗着指尖傳來的感覺,低低叫了一聲,卻聽到了他那低低的笑聲,還有他眼底深深的笑意。

    “你,討厭死了1她抽着她的手,不想再讓他繼續這樣近乎殘酷的刑罰。

    然而,她怎知他又如何忍耐得了她這樣的欲拒還迎?儘管她睡了五個月,可很多東西,都沒有改變。

    他鬆開她的手,深深喘息一下,含笑注視着他。

    她也儘量平復着自己狂亂跳動的心,她好想擁着他吻他,可是,她怎麼做得到?她這樣的身體——

    心裏,某個地方,似乎傳來咯噔的聲音。

    她的笑容,瞬間僵住,他不解,忙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別——”她拉住他的手,忙制止道,對他笑着說,“沒事,我沒事。”

    霍漱清拉過椅子,坐在牀邊,拉着她的手不放,輕輕揉捏着她的手心,視線緊緊鎖定在她的臉。

    她的嗓子有點幹,不禁咳嗽了兩下,他忙起身給她倒水,卻忘記了拿吸管,直接拿着水杯子過來,小心地扶着她的脖子,傾斜了杯子讓她喝水。可是,她根本喝不進去,水順着嘴角都流了下去。此時,蘇凡想起曾泉給她喝水的時候有吸管,便對霍漱清說:“有吸管,好像在飲水機那裏。”

    霍漱清不禁有點懊惱自己如此粗心大意,尷尬地笑了下,拿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

    這個人,怎麼自己喝去了啊?蘇凡心想。

    可是,她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他俯身過來,嘴脣貼她的,一點點將水流入她的口。他很好地控制着節奏,她根本沒有被嗆到。

    她的臉頰,漸漸泛紅,似乎他給她喝的不是水,而是酒。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水,酒更香醇,更讓她回味。

    半杯水,他這麼一點點餵給了她,等他鬆開她的脣看着她的時候,捕捉到她眼裏那羞澀的神色,不禁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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