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泉點點頭。
“所以我說那些女孩子都那麼喜歡你，是這個原因。而你說的那個，呃，是有點不能理解了。”蘇凡道，她一臉思慮的表情，看着曾泉，“那個女孩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曾泉愕然。
“感覺她不合常理啊！哪怕她心裏有喜歡的人，可是，世有多少男人能你更有吸引力？”蘇凡道。
曾泉看着她，沒說話，他知道現在是她的推理階段，不管對錯，他還是不要打斷好了，這樣聽着她的天方夜譚，也挺好的。
“除了霍漱清，我實在想不到誰還你更——”蘇凡認真思考了幾分鐘，得出了這個結論。
曾泉嘆了口氣，道：“你看，你覺得霍漱清我——”
“那是當然了，霍漱清——”蘇凡道。
“切，老男人一個——”曾泉道。
“你給我住嘴！”蘇凡打斷他的話，曾泉笑了。
“哎，我說你什麼時候能不要這麼護着他？男人是不能慣的，你慣他太厲害，他可拿起來了，自以爲很了不起，不會把你放在眼裏了。”曾泉道。
蘇凡嘆了口氣，道：“好吧，那我不胡說八道了，你說吧，繼續你之前的話，那個女孩子呢？你是因爲人家不喜歡你，所以你才那麼喜歡她的吧？”
“啊？你這又是什麼理論？”曾泉道。
“犯賤理論！”蘇凡說着，坐在他身邊道，“人天生喜歡犯賤，呃，犯賤這個詞呢，可能有點不對，應該說人天生喜歡征服，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征服成功之後的快感，絕對超越一切。所以，很多男人會花費很多的心力去追求一個女人，錢啊物啊，會花很多，可是一旦這個女人跟了他了，他立馬轉頭去找另一個女人，繼續追求。女人呢，沒有男人這麼誇張，但是呢，如果自己喜歡的人，而那個人之前並不喜歡自己，經過自己的努力而讓那個人愛自己的話，那種成感也不是一般的，只不過女人在成功之後轉換目標的較少而已。”
曾泉點頭，道：“所以你覺得我喜歡那個女孩子，是因爲我的犯賤心理驅使的？”
“差不多！”蘇凡道。
曾泉看着她，揪住她的耳朵，蘇凡疼得大叫。
“說你哥犯賤，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曾泉說着，手雖沒有用力，可是也沒有鬆開。
蘇凡推開他的手，他鬆開了，她揉着耳朵，道：“你也太狠了，揪人家耳朵？”
“給你一點教訓，讓你沒大沒小的。”曾泉說着，端起酒盞喝了一口，卻沒想到酒盞被她一把奪了過去，酒灑到了她的身。
“你幹嘛？”曾泉道。
“不讓你喝了，這是我溫的酒，你欺負我，我不讓你喝。”蘇凡道。
說着，她還坐在離他遠的地方，環抱着雙臂，也不看他。
曾泉看她這是在和自己生氣，心裏笑了，坐在她旁邊，看着她，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好歹我是你哥啊，你也尊重尊重我一下啊！這麼欺負我，讓我這個做哥哥的臉往那裏放？”
蘇凡嘟着嘴，不看他。
“好妹妹，饒了我，成不？我跟你道歉了——”曾泉說着，腦子裏猛地閃出一個場景。
那次，黛玉生病了，寶玉去看她，寶玉戲說了紫娟一句“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捨得疊被鋪牀”，黛玉和他生氣了，然後寶玉這樣求着黛玉別生氣。
黛玉——
他看着蘇凡，怔住了。
蘇凡轉過頭看着他，一臉莫名，不知道他怎麼了。
“你，怎麼了？”她問。
“哦，哦，沒事，沒事。”他這才醒過神來。
可是，他這樣盯着蘇凡，一直盯着她。
蘇凡被他嚇住了，看了他一會兒，趕緊推推他，擔憂地問：“你，你怎麼了？沒事吧？”
他搖搖頭。
“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你的，你——”蘇凡看着他，道歉道。
“沒事，沒事，我和你鬧着玩兒的1曾泉說着，起身坐在自己原來的位置，和她分開了。
一坐過去，他拿起酒盞，對她道：“哎，給你哥倒酒！”
蘇凡看了他一眼，看他這樣子也正常了，便開玩笑道：“你這人還真是難伺候，跟我端起架子來了？”
說着，她摸了下酒壺，酒涼了，坐在小板凳繼續溫了一遍。
“切，還真拿自己當少爺了？”蘇凡道。
曾泉笑了。
他的黛玉啊！
還真是個悲劇！
不管到何時，寶玉黛玉，是個悲劇。
可是，他寶玉幸運，因爲他的黛玉沒有死，還在他的身邊，只不過，變成了他的妹妹。
這樣不是也很好嗎？人啊，又何必吹毛求疵呢？這世，從來都沒有完美的啊！
“好吧，你繼續說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兒吧！我聽着。”蘇凡看着他，道。
曾泉卻搖搖頭。
“怎麼了？”她問。
“既然過去了，不想再提了。”他說着，放下酒盞，看着她。
“切，真沒勁，我還剛打算挖點你的八卦呢1蘇凡道。
他的心情，真的是好了嗎？想說又不說——
曾泉卻笑了，道：“我可不敢，要是你把我的祕密滿世界去宣傳怎麼辦？我沒路走了。”
是啊，過去過去了，何必再提，何必再執着呢？
如果他是寶玉，那麼，她是他的黛玉，而他要娶的人，是他的寶釵。黛玉沒有離他而去，寶釵，卻要走了！
“問你一個問題。”他想到此，問道。
“嗯，什麼？”她問。
“你覺得寶玉和黛玉結婚好呢，還是寶釵？”他問。
“湘雲1蘇凡卻說。
“湘雲？”他愣住了。
“黛玉太過矯情心思重，和她那樣的人在一起生活會很累很累。寶釵呢，又很完美，事事完美，其實只有自己心裏苦，可是，算是心裏苦也不說，這樣的人，也是很可憐的，她自己什麼都不說，給身邊的人也會很大的壓力。而湘雲呢，性格很活潑，而且又和寶玉很有共同語言，又是夥伴又是戀人的話，我覺得會更好一點，他們生活會幸福。”蘇凡道，“不是有紅學家還說湘雲的原型是脂硯齋麼？所以，也許雪芹先生最終給寶玉選的也是湘雲。”
曾泉沉默了。
“不過，我這都是自己瞎猜的，自己瞎說的，我的感覺而已。人生，總是沒有辦法完美的，是不是？能做你知己的人，不見得可以是個好妻子，畢竟生活裏有太多瑣碎的事，生活太過現實。而一個完美的女人，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的同時，也給周圍的人壓力。”蘇凡說着，望着曾泉，沉默了片刻，認真地說道，“你，不是寶玉，這個世也沒有寶玉。所以，不用去套用什麼故事，只要選擇自己的選擇好。”
曾泉望着她。
“每一對夫妻都會出問題，畢竟，身邊的伴侶不是我們自己，算是自己，自己也有討厭自己的時候，是不是，何況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呢？”蘇凡道。
曾泉點頭，看着蘇凡給自己倒酒。
“有時候會覺得他不夠理解你，會希望他不要瞞着你什麼，可是——”蘇凡說着，嘆了口氣。
“怎麼突然這麼說？”曾泉看着她，不解道。
“其實，前陣子，我和霍漱清也，出了些問題。”她沉默了片刻，道。
“你們，怎麼了？”他問。
蘇凡便把前前後後的事和曾泉說了一遍，曾泉簡直不敢置信，盯着她。
“你，離家出走？”他問。
蘇凡嘟嘟嘴，不說話了。
“你幾歲了，還離家出走？”曾泉道。
蘇凡看了他一眼，道：“你別再批我了，我媽已經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別罵了。”
曾泉嘆了口氣，卻道：“你這樣也不錯，嗯，做的好！”
“你，說什麼？”蘇凡不解，道。
“我說你做得好啊！”曾泉道，“我一直擔心你會對霍漱清言聽計從，不管他做什麼你都沒有怨言，嗯，現在看來，你還是有點脾氣的，好，嗯，應該鼓勵！來，咱們幹一個！”
蘇凡愣住了，盯着曾泉。
“來啊，把你的杯子端起來，咱們幹一個。”曾泉道。
“你，不是有問題吧？幹嘛，幹嘛還鼓勵——”蘇凡道。
“你剛纔不是說了嗎？如果一個人總是把什麼都藏在自己心裏，不光是讓自己感到壓力很大，也是給身邊的人壓力。”曾泉道，“你要是把這事兒視而不見，自己在那裏胡思亂想，還真不如離家出走去發泄一下呢！”
蘇凡笑了。
親哥哥是不一樣啊！
以前她好像有個哥哥疼自己，沒想到她真的有個哥哥，有個這麼好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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