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叔輕點聊 >第613章 到底是誰在嫉妒
    兩個人一言不發,只是端着酒,默默喝着。

    可是,這樣沉默,總歸不是個法子,要麼回去睡覺,要麼說點什麼,這麼幹坐着喝酒,的確是很怪異。

    “那個——”兩個人看着彼此,同時開口了。

    “你先說吧1曾泉道。

    方希悠低頭,轉着酒杯,道:“其實,這些年,我,我也有一些做的,做的不對的地方,你,”說着,她擡頭,望着他。

    曾泉不語,起身坐在她身邊。

    平生第一次,平生第一次,他認真地注視着她,把她當做自己的愛人一樣注視着,良久不語。

    她低頭,長髮從耳畔垂了下來。

    “希悠——”他叫了她一聲。

    她擡頭,目光柔柔地注視着他。

    似乎,從她少女時候開始,是這樣的目光在注視他,只是,他一直都在躲避,直到,現在——

    不會再逃避了,是嗎?

    他擡手,手指,緩緩地伸向她的臉龐,她一動不動,只是那樣注視着他。

    當他的手指,第一次,認真地觸碰到她的臉龐的時候,方希悠閉眼,淚水從眼裏涌了出來。

    他攬住她的肩,她的頭靠在他的肩頭。

    兩個人都不說話,偌大的客廳裏,只有荷花池裏的錦鯉吐泡泡的聲音。

    “對不起!”他的聲音,輕輕的。

    她不語,任由淚水淹沒自己。

    “對不起,希悠!”他說着,他的下巴,在她的發頂輕輕磨蹭着,然後漸漸變成他的脣貼着她的額頭。

    她不停地搖頭。

    他放下酒杯,輕輕捧着她的臉,方希悠別過臉。

    多少年了,她一直渴望他這樣認真地注視自己,渴望他的眼裏只有自己,沒有別的女人,沒有蘇凡,什麼都沒有,只有她,可是,她一直都沒有等到,而現在,當他的視線裏只有她的時候,她卻,逃避了。

    “我,不想聽你的對不起,阿泉,你知道的。”她說着,擡起手撥開他的手,擦着自己的淚。

    “你以爲我在說你想聽的話嗎?”他問道。

    “我知道你不會,你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你要說我想聽的話,我們,怎麼會走到這樣的地步?”她說話的時候,眼淚已經擦乾了。

    曾泉愣愣地看着她。

    她的視線,卻躲開了他。

    此時的方希悠並不知道,如果她不是這樣生硬地拒絕了他,或許,他們的路,還不至於沒有迴轉的餘地。

    可是,方希悠怎麼會懂得呢?

    曾泉看着她,看着她端着酒杯喝了口酒,起身從他身邊走過去。

    “你到底要怎樣?”他閉眼睛,說了句。

    她停下腳步,道:“我們之間,不是一兩句對不起可以結束的,阿泉。我承認這些年我做了很多錯事,我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我太在意你和,你和——”她沒有說出蘇凡的名字,她不想再提蘇凡了,不想再讓蘇凡成爲他們之間的問題,如果繼續執着下去的話,她太蠢了。正如父親和夫人和她說的,她應該爲蘇凡是曾泉的妹妹這件事感到慶幸,而現在,她根本慶幸不起來,她只是不想再讓自己愚蠢下去了。

    “那我們現在是在討論誰對誰錯,誰錯的更多嗎?”曾泉道。

    方希悠不語。

    曾泉起身,走到她身邊,看着她,道:“我們走到這一步,我是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所以,我不會責備你什麼,你所在意的事,起因是我,所以,這一點,是我的錯,這麼多年,讓你陷於那件事,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跟你說清楚,”說着,他看見她閉了眼睛別過臉。

    他頓了下,接着說:“你爲迦因做的事,我很感謝你,這麼多年,你爲我家裏人做的,我,都知道,我應該謝謝你,可是我一直都沒有說——”

    “不用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她打斷他的話,道。

    他感覺到她又在他們間立起了那道牆,看不見的牆,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着。

    曾泉苦笑了下,或許,自己應該去辦離婚的,而不是,而不是聽蘇以珩說的,在這裏和她緩和關係。

    他們之間,還有餘地嗎?

    “好,那沒什麼了!我,沒什麼要說的了。”他說。

    她看着他。

    “我們約好的,三個月,這三個月,我們都好好冷靜冷靜,我們,試着在一起相處,如果,如果——”他說。

    “如果我們覺得沒必要去離婚,那繼續,繼續維持,如果,”她說着,頓了下,“你覺得呢?”

    “我同意。”他說。

    方希悠的心,抽痛着。

    “我回房了,你也早點休息。”說完,他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看着他走樓梯的背影,方希悠的嘴脣顫抖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可是,”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看着她。

    她也看向他。

    “這三個月裏,我們兩個人是否都可以約束一下自己的行爲,不要做出一些讓別人誤會的事。”他說道。

    “約束?誤會?”她反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說的什麼你很清楚。”他說。

    方希悠走向他,道:“我不清楚,我從來沒有什麼讓人誤會的行爲,我也不需要約束1

    “不需要?葉黎是怎麼回事?”他問道。

    因爲曾泉是站在樓梯的,方希悠是站在下面的,因此,在方希悠看來,自己有種被指責的意味。不對,他的確是在指責她。

    “沒有怎麼回事!”方希悠答道。

    “那樣最好。”他說。

    說完,他往樓梯走了。

    “曾泉——”她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他停下腳步,她走了來。

    “說到約束行爲,什麼不要讓人誤會的舉動,那麼,你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你和穎之之間怎麼回事?”方希悠站在他面前,盯着他,道。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和他說過話,在他面前,她向來都是溫婉的,什麼夫妻爭執,在他們這裏幾乎是不存在的,僅有偶爾的兩次,唯有兩次,兩次都讓他們走到了離婚邊緣,一次是他提出,一次是她!

    果然,俗話說的沒錯,經常感冒的人是不會得大病的,從來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都是重病,而經常爭吵的夫妻不見得會離婚,相敬如賓的夫妻一旦爭吵會很容易離婚。

    他們兩個的經歷,完全佐證了這一點。

    “我和穎之?我們能有什麼?”曾泉反問道。

    “如果沒有什麼,她爲什麼大半夜飛到你那邊去?如果沒有什麼,她爲什麼離婚後和別人都不說,只告訴你,喝醉酒找你?”方希悠道。

    這樣的方希悠,是曾泉陌生的。

    可是,面對她的質問,他回答不來。

    這種問題,有必要問嗎?穎之來找他,給他打電話,僅此而已,難道他對孫穎之有什麼想法嗎?

    “如果說約束自己的行爲,我想,是你應該約束自己的行爲,是你應該考慮清楚你和她的關係。”方希悠道。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質疑他,這樣和他對質。

    話說出來了,兩個人都感覺到了陌生。

    離婚,的確會讓人更清楚看到另一半的面目,又或者,離婚會讓兩個人更清楚地面對自己。

    “好,那你說,你覺得我和她什麼關係?你覺得我們該是什麼關係?”他反問道。

    “這是你的事,你自己清楚!”她說完,轉身往樓走。

    曾泉在原地站着,看着她的背影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並不知道此時她的呼吸有多麼急促,心跳多麼的快。

    她害怕極了,害怕自己變成這樣,變成一個妒婦,她不是這樣的人,她不該是這樣的,她是方希悠啊,她是優雅的方希悠啊,她怎麼可以跟一個普通女人一樣喫醋?和丈夫爭吵呢?

    不能,不能,這不是她,她不能這樣做,這樣,簡直,簡直太low了,太沒水準了,簡直是,是——

    她快步朝着自己的臥室走——在這邊住的時候,她和曾泉是分房睡的,她睡主臥室,而曾泉睡她對面的房間——

    可是,她剛走到臥室門口,手剛抓住門把手,她的手被另一隻男人的手給攥住了。

    她擡頭,盯着他。

    而他也同樣盯着她。

    她的臉頰,因爲緊張和慌亂而漲紅,而他的眼裏,是說不出的怒氣。

    “你,你想幹什麼?”她的手被他捏的疼。

    可是,他不說話,只是一直那麼捏着她的手。

    “你鬆手,曾泉,你放開!”她的音量提高了。

    她真的不是她了,真的不是了!

    完了完了,方希悠,你怎麼可以變成這樣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慌亂?這樣,這樣,這樣沒風度沒氣質,沒——什麼都沒了!

    你的修養呢?你的教養呢?你怎麼會——

    “你在嫉妒?”他終於開口了。

    “胡說!我纔不會嫉妒!嫉妒的人是你,你在嫉妒別的男人對我好,你——”她有點話不擇言了。

    此時,內心裏的那個方曉悠不停地叫着,讓她冷靜,讓她不要變成這樣一個低俗的女人,讓她不要和男人爭執,讓她——

    可是,那個聲音太小了,她根本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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