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開進院子裏能看得出來,只有一樓亮着燈。那是僕人在的。
方希悠下了車,鞋子踩在石板,纔想起來這是新鞋。之前的那一雙,額。已經丟了。
高跟鞋。踩在石板路,方希悠的腦子裏,閃過一個名字。沈家楠。
回到家裏,祕書不敢問她今晚的事,之前那個葉黎怎麼了。後來又那個陌生男人怎麼回事。祕書都不敢問。
樓到了自己的臥室,方希悠換掉衣服準備去洗澡了,祕書跟着進去幫忙。
“今晚的事……”方希悠突然開口了。
祕書猛地擡頭。看着穿衣鏡裏的方希悠。
“不許跟任何人說。阿泉、以珩。或者,我父母。明白嗎?”方希悠道。
“是,方小姐。今晚的事,我不會說。”祕書應聲,卻想了下。問,“可是,葉總和那個人。”
“那個人是不會說的,至於葉黎,”方希悠現在想起這個名字覺得噁心,恨不得直接把葉黎給碎屍萬段了,“我會處理。”
“是,方小姐,我知道了。”祕書道。
本來,祕書還想問方小姐要不要叫醫生檢查一下子身體哪裏有沒有受傷,可是方小姐沒說話,她也不能開口了。
今晚的事,祕書也明白是什麼,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對方小姐的名聲有多麼巨大的損失。現在大家都可以保證保密,只是葉黎——葉黎能做得出來,也未必會保密。
祕書能想到的事,方希悠自然也能想到。而葉黎,被沈家楠打成那個樣子,也不會善罷甘休。
方希悠躺在浴缸裏,使勁搓着被葉黎碰過的地方,真是要氣死了。
可是,她也沒辦法完全怪葉黎,是她利用了葉黎。她知道葉黎愛慕她,一次次這樣。
只是,這樣的事值得葉黎發瘋來領辱她嗎?
瘋子,葉黎真他媽是個混蛋。
方希悠越想越氣,絕對不能這麼放過葉黎。可是,她也不能做的太明顯,如果太明顯了,這件事不會是祕密了。
只是,該怎麼做?也許,以珩會有很好的主意,可是,她不想和蘇以珩說,要是蘇以珩知道她被葉黎做出這種事,肯定會出問題。
那麼,該怎麼做呢?
方希悠陷入了深思。
曾泉回來的時候,方希悠剛泡完澡,正在一樓去取酸奶喝了了牀看書睡覺。
“你回來了?”方希悠看着他,問。
“嗯。”他看起來很累,直接坐在了沙發。
他的祕書趕緊給他泡茶。
“你要不要泡個澡?”方希悠站在原地,問。
“等會兒吧!”曾泉閉着眼睛道。
話畢,手機又響了,祕書趕緊給他拿過來。
是父親打來的。
“嗯,爸。”曾泉道。
“到家了嗎?”父親問。
“嗯,剛到家。”曾泉說。
“你徐阿姨到滬城了,你有空打電話問一下。”父親道。
“是,我知道了。”曾泉說。
“她可能還是因爲逸飛和迦因的事在鬧情緒,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父親說。
“我知道了。”曾泉道。
“希悠明天回來嗎?”父親又問。
“嗯,她,”曾泉說着,回頭看向方希悠,發現她已經在樓了,“是明天。”
“她這次很辛苦,過來幫你。”父親提醒道。
“是,我知道,爸。”曾泉道。
說完,父親掛了電話,曾泉也把手機摁掉了。
徐夢華還在爲了蘇凡和覃逸飛的事生氣?生什麼氣啊?要不是蘇凡,她那寶貝兒子還在昏迷呢!真是,搞不清楚,有的沒的都往一起謅。
起身樓,曾泉去了臥室,準備更衣泡澡。
方希悠看他進來,便起身走過去幫他忙。
看着他一臉疲憊,她便說:“明天下午我回去。”
“哦,那你路小心。”他說。
“你也別太累了,我看,要不要跟姨說,把許阿姨派過來照顧你?她做菜口味是你喜歡的,你……”方希悠道。
“不用了,反正也很少在家裏喫東西的。沒什麼時間。”曾泉道,“你呢,你回去以後,是住你爸媽那邊,還是回家?”
曾泉也不用問,他不在家的時候,方希悠是不會去曾家住的。
“再看吧!我看姨也挺忙的,照顧着念卿,奶奶那邊她也要每天過去,現在迦因去了回疆,搞不好姨把嘉漱也要接過來。我不忙的話,儘量回去幫幫她。”方希悠道。
“謝謝你,希悠。”他說。
方希悠搖頭,道:“只是,我不在這邊,你,可以嗎?”
“沒關係,我一個人挺好的,反正什麼都能適應。”曾泉道,“倒是你,要是工作太忙了,不用管姨那邊了,家裏那麼多人,隨便誰都能幫到她。你有空好好休息,哦,對了,顧希今天打電話給我,說很快回來了,要直接來滬城。要是你有空可以休假的話,約着她去玩玩,也有個人陪着。”
說着,方希悠望着他這年輕精碩的身體,想起晚的事,心頭一頓。
曾泉回頭,看着她,道:“額,你怎麼了?臉這裏,是不是碰到哪裏了?”
“哪裏?”方希悠愣住了。
難道他看出什麼了嗎?
她仔細檢查過了,葉黎並沒有在她身留下什麼印記。
怎麼曾泉……
“這裏……”他的手指按在她的鬢下,輕輕按了下,她疼的叫了聲。
“怎麼撞在這裏了?有沒有看看醫生?”他問。
“哦,沒什麼事,小傷,可能是沒注意,撞到哪裏了。沒事。”她說着,從他身邊走開,撐起那塊受傷的地方的頭髮,走向了梳妝檯。
還真是有一塊,青青的印記,什麼時候撞的?
方希悠想不起來了。
曾泉見她在梳妝檯那裏,便沒再說什麼,直接去浴室泡澡了。
方希悠也沒有再看,坐在貴妃椅躺着看書喝酸奶做面膜。
等曾泉出來,她還在那裏躺着。
“你這麼快?”她問。
“嗯,時間不早了。”他說着,走向了牀。
方希悠取下面膜,看着他頭髮溼漉漉的,便說:“你啊,怎麼總是這樣?這麼大的人了,一點都不知道照顧好自己,還說你會照顧自己,真是……”
她站在他面前,手指伸進他溼漉漉的頭髮裏。
曾泉看着她,笑了下,道:“沒事,滬城北方熱得多,等會兒幹了。”
也許是因爲今晚葉黎的領辱,方希悠此刻望着自己心心念的丈夫,心頭涌出一股說不出的複雜感覺,彎腰抱住了他的脖子。
曾泉一愣,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可是,她這樣異常的主動,讓他也覺得,很怪。
他們是和好了,可是,好像在親近這件事,並不是那麼很,如魚得水。
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那麼靜靜抱着他,頭趴在他的肩頭。
曾泉靜靜坐着,直到過了一分鐘,才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她搖頭,道:“沒事,沒什麼事,是……”
因爲明天要和他分開了,所以會覺得難過嗎?
今晚的事,讓她到現在還不是心情很平靜,這樣的話,她也說不出來。
於是,她鬆開他,道:“你別擔心,沒什麼,是,有點累。”
“那早點休息吧!明天早在家裏休息好了,不要再出門了。”曾泉道。
“嗯。”她說。
她不想讓他知道今晚的事,絕對不想。
曾泉望着她的雙眼,他看得出她有心事,可是她不說。她不說,他也不問了。
“好了,你先睡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不用等我了。”說着,他起身了。
方希悠看着他的背影,雙眼猛地模糊了起來。她閉眼,轉過身。
可是,這樣的夜,她又怎麼睡得着?只要一閉眼睛,會出現今晚的情形。她嚇得睜開眼,盯着漆黑的房頂。
臥室裏,一片安靜,身邊的人睡着了,安靜地連呼吸聲都那麼輕。
她轉過身,望着他,害怕地躲進了他的懷裏。
曾泉睜開眼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擁住了她,然後繼續睡覺。
他的懷抱,是她安心的地方,很快睡着了。
可是,睡着了,也是個噩夢。
因爲她在他的懷裏,夢裏似乎是葉黎在抱着她,繼續今晚的那件事。
她不停地推他打他,可是,她的力氣不夠,她,怎麼都沒有辦法抗拒他的蠻力。
即便是葉黎那種水平的男人,力氣也是她要大很多的。
“不要,不要,救命,救命。”她不停地搖着頭,四肢踢打着抱着她的人。
“希悠?”曾泉被她打醒了,起身趕緊開了燈,看着她好像在夢魘一樣,推着她,叫着她。
可是,他的動作不夠重,她還沒有從噩夢裏醒來。
不要,她絕對不要被葉黎碰到,這個混蛋,青獸不如的混蛋!
“希悠。”他用力搖晃着她,方希悠,猛地睜開了雙眼。
可是,燈光讓她的眼睛刺痛了,她閉眼,才聽見熟悉的聲音。
“你怎麼了?做什麼噩夢了?”他問。
方希悠的眼裏,淚水翻涌。
不管怎麼倔強,不管怎麼堅強,她,永遠都是在他的溫柔面前毫無抵抗力的那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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