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這個漱清真是不負責,媽和孩子們過去,有什麼事都是你要負責照顧的,他一甩手掌櫃,動動嘴皮完事了。”霍佳敏道。
蘇凡微微笑了,道:“姐,真的沒事,我們都商量好了,把兩個孩子接過去,念卿在那邊讀書,張阿姨過去幫忙照顧嘉漱,媽也去,你輕鬆了。而且,霍漱清也想一家人在一起。”
霍佳敏看着蘇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可以嗎?”
“嗯,沒事。”蘇凡說着,兩人走出了電梯。
霍佳敏領着蘇凡了自己的車,蘇凡坐在副駕駛位,霍佳敏發動了車子。
“姐,我準備去那面工作了。”蘇凡道。
霍佳敏愣住了,蘇凡便把霍漱清的安排和霍佳敏說了一遍。
“這樣啊!”霍佳敏道。
車子,慢慢行駛着。
“漱清考慮的也對,你們一家人在一起了,大人孩子在一起,這纔是一個完整的家。”霍佳敏說着,頓了下,看了蘇凡一眼,道,“迦因,爸爸以前和我談過漱清的事,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
“什麼?”蘇凡問。
“他說,讓漱清走這條路,看着漱清家庭不幸,他,很自責。”霍佳敏道。
“自責?”蘇凡問,“爸爸,什麼時候說的?”
“額,差不多是他去世前不久吧,應該是你和漱清在一起之後,漱清和孫蔓要離婚那會兒。那時候孫蔓把爸媽都找到雲城去勸漱清了,結果。”霍佳敏說着,不禁嘆了口氣。
“姐,爸爸的事,我很抱歉。”蘇凡道。
霍佳敏搖頭,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道歉了。”
蘇凡沉默了。
“爸爸一直都很心疼漱清的,漱清走政壇,其實也是爸爸的心願,他希望漱清可以他走的更遠更好。要是爸爸還活着,看到現在的漱清,應該會很開心吧,漱清現在已經超越了他。而且,漱清的家庭,也很幸福,是不是,迦因?他的事業走得好,家庭也幸福,真是很讓人嫉妒,很多人都會嫉妒他。”霍佳敏道。
蘇凡點頭。
“當年啊,爸爸卻是很自責的,是漱清和孫蔓結婚那些年。雖然爸爸對孫蔓沒有媽媽那麼,那麼明顯的不喜歡,可是,爸爸心裏是很不舒服的,他和我說,從政本來是一條艱難又充滿又惑的道路,要是沒有一個能夠可以讓漱清定心的東西,如說家庭或者感情,那麼,漱清很容易會走偏,他很擔心漱清走偏。”霍佳敏道。
“霍漱清他,其實做的很好,他,是個好男人。”蘇凡道。
“是啊,他,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我說,除了你,還沒有誰讓他犯過錯。”霍佳敏說着,看了蘇凡一眼,忙說,“抱歉,我說錯了,不是。”
蘇凡搖頭,道:“沒事,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覺得,他真的,很,讓人敬佩。”
“你,不會懷疑他嗎,在感情方面?”霍佳敏問。
蘇凡擡頭,嘆了口氣,道:“我懷疑過,結婚這些年,我,的確懷疑過。”
等待紅燈的時候,霍佳敏看着蘇凡。
蘇凡苦笑了下,看着霍佳敏,道:“是江採囡啊,你知道的吧?”
霍佳敏點頭。
“我覺得自己不夠優秀,我覺得只有優秀的女人才配得他,所以,江採囡和我說她和霍漱清的事情的時候,我,懷疑霍漱清了。後來,現在證明,我錯了,我不該因爲別人的幾句話懷疑他,霍漱清不是那樣的人,是不是?”蘇凡道。
霍佳敏點頭,繼續開車。
“所以,我覺得我,我,對不起他。”蘇凡幽幽地說。
霍佳敏開着車,卻沒說話,直到車子停在了一家餐廳的停車場,霍佳敏才說“下車吧,我們先去喫飯”,蘇凡和她一起下了車。
到了餐廳,兩個人隨便點了點菜,蘇凡問霍佳敏:“你也沒有喫飯嗎,姐姐?”
“沒有,今天忙了點別的事,沒來得及。”霍佳敏道。
蘇凡點點頭。
“你不要爲了過去已經發生了的事自責,覺得自己對不起漱清什麼的,自責,沒什麼用。何況,夫妻之間總會有些波折的,哪有那麼一帆風順的事?”霍佳敏道。
蘇凡不語。
“漱清呢,也有很多毛病,特別大男子主義,所以,你也別太慣着他了,你的性子軟,有什麼不高興的,和他說出來,男人啊,在感情方面,真是單細胞動物。你要是不說清楚,他們根本猜不出來的。”霍佳敏說着,笑了。
餐廳裏,只有嫋嫋的音樂聲。
“姐,霍漱清走政壇,是爲了保護劉書雅嗎?”良久,蘇凡開口道。
服務生拿來紅酒,霍佳敏沒有回答蘇凡,而是讓服務員倒了酒。然後端起了酒杯,蘇凡也端起酒杯,兩人抿了口酒。
蘇凡剛放下酒杯。聽霍佳敏說:“這件事,很重要嗎?”
很重要嗎?
蘇凡看着霍佳敏。
霍佳敏看着蘇凡。道:“你愛漱清。所以,很在意這件事,是嗎?”
“抱歉。姐姐,我,不該這樣。”蘇凡道。
是的。她爲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呢?跟個白癡一樣。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劉書雅也死了,不管答案是或者不是,又有什麼意義呢?
“迦因。你。額。有點,太傻了。”霍佳敏道。
蘇凡望着她。
霍佳敏笑了下。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愛漱清。所以,漱清的所有的事你都會在意。劉書雅和他是過去式了,可能漱清沒和你說清楚過。你現在想起來,會覺得有所懷疑,心裏不舒服,特別是劉書雅還對你做過那麼殘忍的事,如果換做是我,這件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漱清的。”
“那件事也並不是他的錯,雖然我也,也因爲那個原因怪怨過他,可是,他也是無辜的,我也不能再怪他什麼。”蘇凡道。
“是啊,不是他乾的,可是,如果不是因爲他,劉書雅也不會去殺你,是不是?”霍佳敏道。
蘇凡不語。
“當然,我們現在都知道那是別有原因,可是呢,心裏那股勁兒,總歸是過不去。”霍佳敏道。
蘇凡笑了下,道:“他可是你的親弟弟啊,姐,你這麼說他?”
“漱清呢,什麼都好,是他啊,太大男子主義了。”霍佳敏道。
“還好,有時候有點讓人不能接受,其他時候,還好。”蘇凡道。
“他啊,是那種他說什麼是什麼,不給你選擇的機會,你只能聽他的,他覺得不想讓你知道的,你算是打死他都問不出來。”霍佳敏說道。
“是因爲工作的緣故吧!他可能習慣做主了,本來他的工作是需要當機立斷的,要是太磨嘰,徵求意見來來去去的,反而會誤事。”蘇凡道。
霍佳敏卻搖頭,道:“那是他的個性,他從小那樣,簡直是個霸王,你和他商量一下什麼,那是絕對行不通的。”
“可是這樣的人,會很累,額,他自己會活的很累。”蘇凡道。
“是啊,漱清是這樣。”霍佳敏說着,服務生已經開始菜了。
兩個人開始喫菜,繼續幹杯。
“這樣的人的話,他要在做決定之前,肯定是要思考很多遍,想很多事情的。”蘇凡道。
“所以,漱清他對你隱瞞他和劉書雅的事,也是因爲他覺得沒有必要,你明白嗎,迦因?”霍佳敏猛地說。
蘇凡愣住了,看着大姑姐。
霍佳敏一邊慢慢喫着菜,說道:“漱清呢,他是個保護欲很強的人,如果,他想要保護什麼,他會拼命去保護。額,我跟你說個事兒,是小時候的。那個時候,我記得漱清好像才幼兒園吧,額,五歲的時候。那時我們住在一個大院兒裏,在光明路那邊,不過現在已經拆了,那時候是玉湖區單位的一個家屬區。漱清那時候是個霸王啊,真是,禍害一個。我記得很清楚,他和小秋,還有陽子,是東陽,他們仨,都在一個幼兒園裏嘛,三個人經常放學了一起瘋。有一次,他們三個渾身是泥回來了,還有草啊葉子啊什麼的,都在身,秋天嘛,還帶了一條小狗。爸媽不讓家裏養狗,可那天漱清帶了條狗回來,偷偷藏了,不敢讓爸媽發現。等晚喫完飯,爸媽發現衣櫃裏的衣服都被扯了出來,有的衣服還有尿。”
“哇,不是吧?是那條狗嗎?”蘇凡問。
霍佳敏點頭,道:“那時候院子裏都沒人養狗嘛,門裏也進不來,結果爸媽讓他把狗給找出來,他不聽,爸爸呢,揍了他一頓,可他還是不找。實在沒辦法,爸媽只好發動院子裏的鄰居到處找,終於找到了那條狗。”
“然後要把狗扔掉嗎?”蘇凡問。
“嗯,漱清可能是想偷偷養的,結果出了這樣的事,也沒辦法養了,爸媽要把狗扔掉。那天啊,漱清抱着爸爸的腿,根本不讓走,不讓爸爸扔那條小狗。”霍佳敏說着,忍不住笑着。
“他很喜歡那隻小狗嗎?”蘇凡問。
“嗯,應該是吧!爸爸那麼揍他,他都不說,後來真把狗找出來了,他還不讓扔。”霍佳敏笑着道。
“後來呢?”蘇凡問。
“後來啊,爸爸還是把那條狗給送人了。”霍佳敏道。
“熟人嗎?”蘇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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