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面如死灰。
她絕望得盯着晃眼的屏幕，望着上面有關於自己的所有證據了。
倏爾，她像是看到了什麼，眼底爆發出一點新的希望。
“不對，你們是怎麼拿到銀行內部的文件的，還有銀行的監控，”她跌跌撞撞站起來，慌不擇路的指着秦暖暖尖叫，姣好清純的面容猙獰扭曲，“秦暖暖，你是黑客吧，你竟然連銀行的系統都敢闖，我要舉報你，我要讓你去坐牢！”
她掏出手機就要報警。
“13年開始，盛世是USB的最大股東，”邵九霄磁性低沉的聲音忽然在寂靜的辦公室裏響起。
“什麼？”沈清月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她手裏手機的屏幕閃了閃，顯示正在撥號。
秦暖暖用看白癡的目光看着她，“USB是1998年由瑞士聯合銀行及瑞士銀行集團合併而成，目前是歐洲最大的金融控股集團。你辦卡的那個銀行就是UBS旗下的某個支行，隸屬於瑞士銀行。”
“介於你智力有點問題，再告訴你一句，邵九霄是盛世集團的董事長，他作爲最大持股股東要求瑞銀例行查賬，合情合理，沒有半點違反法律的。倒是你，報假警拘留3至15天。”
沈清月的手一僵，手機應聲落地。
電話那頭一個優雅的女生正在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沈清月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了。
她已經完了，全完了。
秦暖暖也懶得看她繼續表演梨花淚雨的戲碼，轉身對着蕭楚卿說，“蕭校長，我希望學校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秦暖暖不管出身怎麼樣，絕對不能給人這樣欺負！”
她說話的時候，邵九霄就站在她的背後，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不容許任何人輕視秦暖暖的存在。
蕭楚卿揉了揉眉心，“我會處理。”
“我現在就需要一個結果。”
無視了蕭楚卿這種萬金油的回答，邵九霄開口。
他清楚蕭楚卿想從這場鬧劇之中獲得什麼樣的利益，可他不允許。
別的人他管不着，但是誰敢欺負他的暖暖，就必須受到成倍的懲罰，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蕭楚卿遺憾的摸了摸下巴。
他不想因爲這點蠅頭小利和邵九霄對上，目光逡巡在地上的兩個女生，他開口，“你們兩個自己寫退學申請，一週之內如果你們做不了決定，我會替你們寫這個開除報告。”
邵九霄有些不滿意的蹙眉，好在秦暖暖再次拉住了他。
她看着沈清月和秋明月，一字一句說，“你們對我的誣陷和僞造銀行流水，我會用法律的手段一件一件討回來。”
沈清月大概是打擊太大，坐在地上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去秦暖暖說了什麼。
倒是秋明月激動得手腳並用撲過來，她跪在秦暖暖面前，抱住秦暖暖的小腿哭泣，“暖暖，我不是故意的，是沈清月她逼我的，如果我不答應，她就要讓我在這個學校裏混不下去，我真的是沒辦法啊。”
“我不原諒你，”秦暖暖一腳踹開了秋明月，冷冷說。
可秋明月立刻又像是牛皮糖一樣黏上來，“你知道我家的情況，我好不容易纔考出來的，我上面還有兩個哥哥，我要是被退學了，我爹媽一定會拿我去要高額的彩禮，我不能被退學啊，求求你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如果是你，你也不會願意就那樣過一輩子的吧！”
她說完，牽着邵九霄的手頭也不會的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等到邵九霄離開，辦公室裏除了蕭楚卿之外的所有人都莫名的覺得心口一鬆，那種攝人的壓迫感終於消失了。
他們趕緊告辭離開，只剩下兩個癡癡傻傻坐在地上的少女。
誰也不再理會他們。
蕭楚卿看沒自己什麼事了，站起來準備離開。
葛董事卻從地上爬起來，心有餘悸得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抱怨蕭楚卿，“蕭校長，你早就知道秦暖暖的身份，你怎麼……”
“我不知道，”蕭楚卿一臉無辜。
葛董事險些被氣死。
這個邵九爺睚眥必報，惹了他怕是整個葛家都要受苦受難。
想到這裏，他更恨蕭楚卿。
他揪着自己快禿了的腦袋，一縷一縷往下薅頭髮，“這可怎麼辦呢？”
卻聽見蕭楚卿不鹹不淡得說，“葛董事只要退出董事會，不再擔任Z高的董事，邵九爺那麼講道理的人也不會跟你計較。”
葛董事才反應過來，指着蕭楚卿叫罵，“姓蕭的，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你故意讓我們跟秦暖暖槓上，就是爲了想要獨自把持Z高！”
蕭楚卿眯起眼，目光逐漸變得危險，“你確定要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他的話極溫柔極輕緩，卻給人一種正在被一道一道凌遲的恐懼。
葛董事縮了縮禿頭，臉色青紫，“我……可你也不能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
“我只是建議，退不退是自己的事，”蕭楚卿說完，邁步正要離開，他的腿被人抱住。
“蕭校長，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爹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秋明月哭得涕泗橫流，實在是太悽慘了。
蕭楚卿仍舊是儒雅溫和的樣子，他俯身，把那隻被秦暖暖隨手扔在一邊的蘋果最新款遞給了秋明月。
秋明月怔愣着，鬆開了蕭楚卿的褲腿，雙手接過。
就聽見蕭楚卿溫和的說，“如果你父母家暴你，記得報警。”
秋明月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蕭校長，我說的不是這個！”她擡頭，還想繼續糾纏的時候，蕭楚卿已經不知所蹤了。
她將求助的目光放在葛董事身上，“葛董事……”
“走開，別碰我！”葛董事現在自己都惹了一身騷了，對於招惹了秦暖暖的人更是一沾都不敢沾。
可秋明月卻像是抓住了溺水時的最後一根浮木，怎麼樣都不肯放開，“葛董事，我什麼都不願意做，求你不要開除我，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這個人之前就對她有興趣，她一直端着沒叫他得逞，現在她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可回答她的卻是葛董事一個重重的耳光。
“像你這麼骯髒的人，就配不上這個聖潔的校園！”
……
……
回程的車裏，秦暖暖坐在駕駛座上，一直看着邵九霄傻笑。
紅燈停車，邵九霄戳了戳她的腦袋，“笑什麼？”
“開心，”她撲過去抱住邵九霄的胳膊，在他脣上親了一口，“我老公就像一個英雄，架着七色彩雲來救我。”
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子，邵九霄目光溫柔，“永遠都會。”
車內不斷升溫，這時候秦暖暖的手機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
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