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都是推卸責任的話，一口咬死了是秦暖暖把小少爺推下池塘的。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秦暖暖。
看着秦暖暖仍舊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羅老爺子的臉色也隨即難看起來。
“秦小姐，你不解釋清楚嗎？”
秦暖暖挑眉反問，“解釋什麼？”
“秦暖暖你！”
於珊珊的眼神裏滿是憎恨，剛想要撲上來，卻被抱着她的羅二爺拉住了。
“珊珊，你冷靜點！”
羅二爺拼命扯着於珊珊，纔沒有讓她再做出衝動的事情！
這個時候不能再鬧了，否則只會讓老爺子更討厭於珊珊，到時候他和雲曼殊離婚的事情只會更難。
於珊珊咬了咬脣，也是漸漸冷靜了下來。
她傷心是沒錯，可是孩子已經沒了，她最大的保障已經失去了。
如果她不振作起來，那麼等待着她的只有被羅爺子趕出家門，到時候她豈不是又重新回到了原點，什麼時候才能擠走雲曼殊這個女人，又什麼時候才能坐上羅家二太太的位置？
她不敢再跟之前那麼囂張，咬了咬牙，忍着跪了回去，卻又伸手拽了拽羅二爺。
有些話她不能說，可羅二爺卻可以。
羅二爺接收到了於珊珊掃過來的目光，有些猶豫，可終究還是擡頭對着羅老爺子逼出了兩行淚水。
“爸，這是我們羅家唯一的孫子，是我的寶貝兒子，秦暖暖就算是邵太太，這件事情也絕對不能就這樣輕易算了！更何況你看她哪裏有一點點認錯的態度！”
羅二爺義憤填膺，站起身來半步都不肯讓。
羅老爺子盯着他看了半晌，再看看地上泫然欲泣的於珊珊，冷冷哼了一聲。
這才衝着秦暖暖說。
“秦小姐，我和你媽媽是至交，我本身不希望懷疑你，但是如果你再這樣的態度，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什麼樣的態度？羅老爺子一言不合就把我困在這裏，不明不白得帶着一羣人審問我，我能理你們就算不錯了？非法拘禁四個字怎麼寫不認識嗎？”
羅二爺氣急，“秦暖暖，你別太囂張了！”
“囂張的是羅家吧，出了人命不報警，反倒關起門來自己審，怎麼着，你說話聲音大你就有理嗎？”
最後一句話，秦暖暖的聲音比羅二爺大了一倍，震得羅二爺白着臉往後退了幾步，驚恐的看着秦暖暖。
秦暖暖不跟傻逼說話。
她擡眸斜睨着羅老爺子，等着對方給自己一個交代。
羅老爺子重重咳嗽了一聲。
“秦小姐，老頭子年級大了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如果鬧到了媒體圍了這裏，怕是這條老命也要跟着我孫子去了。你放心，只要事情說清楚了，我老頭子親自把你送回去。”
秦暖暖的指尖輕輕摩挲着手機的平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羅老爺子的這個說法，她走到了小雪的面前，擡起了她溼漉漉的下巴，居高臨下睥睨着她。
“你真的親眼看見是我推你家少爺下池塘的？”
“不是你還有誰！”
小雪才說了一句話，就被秦暖暖扇了一個耳光。
她原本懶洋洋的樣子瞬間變得凌厲，刀鋒似的讓人膽寒。
她一字一句開口逼問。
“正面回答，你，到底有沒有親眼看見我推你家少爺下池塘？”
小雪一邊側臉高高腫起，求救似的看了一眼羅二爺。
羅二爺抿着脣沒說話。
小雪眼看着秦暖暖的手又擡了起來，這才害怕的捂着自己的臉，大聲得嘶吼。
“是你，當然是你！你害了人自己還沒數嗎！還要問我！”
秦暖暖嗤笑，一把鬆開了小雪，轉頭問羅老爺子。
“老爺子聽清楚了。”
羅老爺子眯起眼。
“你想說什麼？”
“剛纔這個叫小雪的只說看見一個穿着和我一模一樣衣服的背影，現在又說親眼看見我推人下池塘的，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纔是假的？”
她恐懼的眼珠子一陣亂轉，半天才咬着牙說。
“我親眼看見秦暖暖又回了池塘邊，把小少爺推進了池塘裏。”
她的話剛說完，竟然看見秦暖暖在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
這個女人是沒有心嗎？
還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小雪心底頓時惴惴不安起來，她緊緊咬着脣，安慰自己一定不會有事。
卻聽見秦暖暖又問她。
“我推你家小少爺下水的時候你在幹嘛？爲什麼不立刻下水救人？”
小雪立刻挺胸擡頭，言之鑿鑿。
“我看見小少爺被扔進了池塘裏，就大叫了一聲，秦暖暖她轉身就跑了，我來不及追只能先救小少爺。”
秦暖暖若有所思，緊接着又質問。
“那爲什麼你家小少爺死了？”
小雪幾乎擡起來。
“你把小少爺扔進了池塘裏現在還要怪我？”
秦暖暖攤手。
“按照你剛纔說的，我把那隻小崽子扔下池塘，你立刻下去救人，那麼那隻小崽子最多嗆水，卻絕對不會死！除非，你站在池塘邊上眼睜睜看着他溺水知道浮上來了，你才下水救人。”
秦暖暖挑眉，目光朝着羅二爺投去。
“二爺如果不信，現在就可以去把地下室的醫生叫上來問一問，一起就都清楚了。”
羅二爺陰着臉，目光掃向小雪，疾言厲色警告她。
“你如果不老老實實說話，老爺子就要請家法了！”
羅家是百年家族，雖然龜縮在S市這麼多年來沒有什麼發展，但是百年家族的規矩卻是流傳深遠。
小雪一想到那根泡了藥水的鞭子，頓時渾身上下都嚇軟了。
她心裏着急，口不擇言，只一心想要把自己脫罪出去。
“不，我記錯了，我是看見秦暖暖按着小少爺的腦袋把他壓進水裏，等我衝過去想要救小少爺的時候，小少爺已經浮在水面上了。”
她期期艾艾，哭得梨花帶雨，那張清秀年輕的臉上滿是淚痕。
秦暖暖嗤笑，轉頭衝着羅老爺子嘲諷。
“羅家怎麼挑了個老年癡呆來當女傭，這是在幫助殘疾人二次就業不成。短短几分鐘，一句話翻來覆去變了幾次，這樣的人說的話，我要是羅老爺子您可一個字不敢相信。”
羅老爺子拄着柺杖一步一步走到了小雪面前，冷冷看着她。
“看來今天不用家法，你是不肯說實話了。”
小雪瑟縮着，抓着羅老爺子的袖子哭着求饒。
“老爺子，我說的都是真的，您相信我啊，求求您相信我啊！”
不用羅老爺子說話，就有兩個保鏢上來掰開了她的手，把她從羅老爺子的身邊拖到了三米之外。
羅老爺子冰冷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來人，上家法。”
管家很快恭恭敬敬端上來一隻銅盆。
銅盆裏是一條浸在深褐色藥水裏的鞭子，那鞭子浸了藥水，打起人特別疼，幾乎能要人命。
小雪看見那根鞭子被管家從銅盆裏拿出來，滴着水，一路拖曳着過來。
她驚恐睜大了眼睛，拼命掙扎。
“我不，我不要，放開我，我說的都是真的，兇手真的是秦暖暖！兇手就是她！”
一鞭子下去。
淒厲的慘叫聲迴盪在偌大的客廳裏，震起道道回聲。
兩鞭子，三鞭子……
小雪終於再也忍不住，下意識叫着一個名字。
“二太太！二太太救救我啊！是你讓我怎麼說的，我一直都是你的人，你要救我啊！”
雲曼殊滿臉震驚。
她對上所有人投向自己的目光，往後退了步。
“不是我，我沒有。”
她下意識望向秦暖暖，一字一句解釋。
“不是我，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