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因你澎湃的大海 >10.Chapter 08
    鄭淙跑去船艙了一趟,很快又跑回來。

    肚子鼓鼓的,像變戲法一樣,從他的迷彩服裏面,搜刮出好幾瓶酒,有啤的,有紅的,甚至還有白的。

    “你哪來那麼多”季魚“酒”字還沒說出口,被他打斷。

    鄭淙做了個“噓”的禁聲動作,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注意他們,壓低聲音解釋。

    “船上不能喝酒,被船長知道了,我要罰做一百五十個俯臥撐,洗一個星期的甲板,還得給枇杷打下手做三天的飯。”

    “那你還喝要不送給我吧。”季魚伸手去拿酒。

    她酒量出奇的好,只不過平常忙於訓練,沒什麼機會喝。

    “你想得美。”鄭淙把她的手推開,笑道,“逍遙派的人,怎麼能不喝酒跟我來。”

    他拉着她跳過船欄杆,貼着船舷,踩着一條窄邊,走向船頭的鯨魚嘴。

    準確來說,應該是倒過來的鯨魚嘴,下顎更厚,在他們腳下,上顎在他們頭頂上,真正的鯨魚頭部嘴的結構剛好相反,一般上顎比下顎厚。

    他們在裏面,上鄂把他們遮擋住,船上的人都看不到他們。

    季魚環視了一圈,感覺這個張開的的鯨魚嘴,就像一個避風港,外面有兩米多高,越往裏越低矮,最裏面剛好有一人的高度,坐下來,頭頂上還有一大段空間。

    她盤腿坐下來,忍不住感嘆:“難怪枇杷喜歡這個地方,我也喜歡。”

    “你以爲啊,這個地方是船長留給他自己的,平時禁止外人踏入,枇杷是個特例。我和泥鰍因爲枇杷是特例,偶爾也特例一下。”

    鄭淙直接用牙齒咬開一瓶紅酒,走得匆忙,忘了拿酒杯。

    “要什麼酒杯,直接喝不就行了。”季魚把酒瓶拿過去,往後挪動身體,背靠在鯨魚嘴裏面的壁上,習慣性地一條腿屈膝,一條腿放平,仰頭喝了一口酒。

    鄭淙笑望着她,一邊擰另外一瓶酒:“你這喝酒的樣子,讓我想起一個人。”

    “心上人”季魚擺手,“你別再跟我說誰心裏有人。”

    她有些煩躁。

    怎麼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有愛人,就她沒有而且以後都不會有,除了夢裏的那個從未謀面,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男人。

    從前,沒有愛情,她有引以爲傲的潛水事業,她甚至被人稱爲新一代的“自由潛水女皇”。

    別的事情季魚都可以不在意,但潛水是她唯一喜歡做的事,她當然希望能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精益求精,做到極致。

    現在也沒了,以後是個什麼情況也不知道。

    季魚心裏有點堵,一口氣又喝了差不多半瓶酒。

    鄭淙看她喝那麼急,想要阻止她,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開另一瓶酒,一邊笑着解釋:“我說的那個人,當然不是女人,不過好像也不是男人。”

    “有這種事”季魚興趣盎然。

    “東方不敗。金庸筆下我最喜歡的人物。”

    季魚想起簡婕好像也跟她開過這樣的玩笑,說她有時候豪氣沖天的樣子,像林青霞演的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是個渣男吧也對,跟我這種三無女流氓確實像。”她自嘲。

    “算嗎應該沒我渣,我這種無理想無抱負無未來的三無渣男,可以給你這個三無女流氓做個伴。”鄭淙說完,仰頭一口氣喝乾了大半瓶酒。

    季魚眼睛都直了,放下酒瓶,使勁拍手起鬨:“好果然是逍遙派傳人。”

    “你剛纔說的,是哪三無”鄭淙繼續追問。

    季魚差點說出無父無母無過去,想想覺得不妥,有訴苦的嫌疑,誰的生活都不容易,沒人喜歡喝別人倒出來的苦水,遂換了種說法。

    “無組織無紀律無節操。”她腦海裏閃過用匕首割破海坤衣服的情景,確實夠流氓的。

    “誰說你無組織逍遙派歡迎你加入。”鄭淙拿酒瓶碰了一下她手中的酒瓶,把瓶中剩下的酒全喝完了。

    “你們逍遙派這個組織有多大”季魚只喝了一半,不敢再喝那麼快,笑問道。

    “不大,以前就我,現在多了你。不過都是精華,優質的組織,不在於大,在於精。一堆人湊一塊兒,連個共同的話題都找不到,有個屁`用。”

    季魚聽着覺得挺有意思,想起各行各業都有的亂七八糟的稱呼,什麼天后,掌門人,代言人之類的,靈光一閃。

    “既然是組織,就得有分工。我要做掌門人。”

    鄭淙急了:“你做掌門人,我做什麼我先加入組織的。”

    “對哦,”季魚竟然忽略了這一點,冥思苦想,眼睛一亮,“有了,你是逍遙派鼻祖。”

    鄭淙剛入口的酒,差點噴出來,用力吞嚥下去,放下酒瓶:“我都還沒死,怎麼就成鼻祖了”

    “也有活着的鼻祖啊,你不就是一個”季魚不以爲然,“我是逍遙派最美掌門人,你自然就成了最帥最年輕的鼻祖了。”

    鄭淙聽到這麼臭不要臉的稱號,笑得不行,笑了好一會兒,又碰了一下她的酒瓶。

    “來,鼻祖敬掌門人,前自由潛水世界冠軍,現三無女流氓,爲我們海上第一名門正派,逍遙派的誕生乾杯”

    “好”季魚難得遇見這麼爽快的人,也是鯤鵬號上唯一不把她當外人的人,心情頓時

    變得暢快。

    兩個人一見如故,聊得特別起勁。

    許是喝了酒,鄭淙竟然把他人生中幹得那些渣事,毫不吝嗇地抖露出來,多數是他的風流債。

    “所以你看,我跟你沒什麼區別,就算經歷過,卻跟沒經歷差不多,沒一個能在心裏留下點痕跡。經歷越多,心就越麻木,到最後也像肌肉一樣萎縮了。”

    鄭淙說的是實話,當然,也是想讓她好過一些。

    “你這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們倆當然有區別。”

    “一針見血”鄭淙朝她豎起大拇指,“流水淙淙,我這名字確實取得不對。”

    鄭淙沒再說他的事,聊起很多他們這些年在海上漂泊的經歷,最後又扯到了泥鰍提到了那個名字。

    “說實話,我倒希望有一個女人,能賽過黑珍珠,把我們船長從禁慾男神的神壇拽下來。這樣也就不會襯得我他`媽的`那麼渣了。”鄭淙已經完全沒有把她當外人。

    季魚雖然有些好奇,這個黑珍珠,和那個刀槍不入的船長,到底有什麼故事。最終還是剋制住了,轉移話題。

    “喝完了,來唱你的成名曲吧,水手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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