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甘河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自古紅顏多禍水
    “你想怎麼樣!”成大軍顯然不會任由刀疤臉這個無賴的肆意擺佈。一年前他不服你,一年後他依舊不服你。成大軍已經不知道了什麼叫怕,更不會裝孫子苟延殘喘的活着。

    “你可以轉身離去,對面的女娃兒可就......會令你生不如死!”刀疤臉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警告着怒目圓睜的成大軍。

    歐陽雨姍被縛住了手腳,她拼盡全力的掙扎着。內心對於成大軍的憤恨隨着親耳聽到的對於成大軍的恐嚇的語言,一切都顯而易見的擺在了眼前。這是一個計謀,更是一種喪心病狂的無恥至極的報復。她極力掙扎扭動着身子就是想告訴成大軍讓他趕緊離開,她不想因爲自己的存在而讓面前原本還極度厭惡的成大軍再次的受到傷害。可是,她的嘴巴被堵住了,這實在令她焦躁不安。

    現在,她極力踢騰掙扎着甚至拼盡全力的哼叫卻令幾步之遙的成大軍望而卻步了。他許是察覺到了事情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猶豫的步子終於不再左顧右盼。她能察覺到他似乎一臉痛苦驚慌的在暗夜裏注目着她的方向。

    “認栽吧!”成大軍眉頭緊皺,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以歐陽雨姍的名義赴約竟成了騙局鬧到這樣的地步。現在,那把幾乎是威逼利誘着他自我了斷的刀子就靜靜的紮在泥土裏。他只要照做了興許才能令隱在暗處的尋仇者始亂終棄。這漆黑而又幽暗的樹蔭底下,他實在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他甚至能想到自己轉身離去的瞬間,被落下的歐陽雨姍這位柔弱的女孩會遭受這幫無恥之徒怎樣的對待。

    刀疤臉,一口一個兄弟兄弟的叫着他,他陰險毒辣。大勢已去的他明面上不可能是成大軍的對手,他只能背地裏伺機搞這樣的小動作。他說的多好啊!“兄弟如手足!”“不打不相識!”真他媽虛僞令人噁心。成大軍懶得再跟這樣的無恥下作之輩兜圈子。

    “白的進,紅的出!”刀疤臉再次提醒着。他現在盡情的享受着對手精神意志力上無盡的折磨。

    成大軍回身再瞥了一眼踢騰擰動着的歐陽雨姍,他不明白這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悲劇還是出於其他的目的。一切只是他自個兒想象的太過美好了而已。

    成大軍照做了,沒有任何的遲疑,他一把拔出深紮在泥土中的那柄利刃不假思索的就高高舉起狠狠的扎進了自己的右臂。一股冰冷的刺激之下熱乎乎的暖流就噴涌而出了。赤裸的胳臂瞬間失去了知覺自然的下垂擡也擡不起。豆大的汗珠兒就這樣擁擠而出佈滿了他的額頭。

    歐陽雨姍驚愕到了呆凝的目睹了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他不知道成大軍這一刀扎到了什麼部位。但那血液噴薄的聲音她彷彿聽到了一般,令她目瞪口呆。

    成大軍將那柄沾滿了沸騰的暖流的利刃一甩手狠狠的紮在了樹身上。捂緊了如泉涌般的右臂頭也不回跳下臺階原路返回了。刀疤臉應該滿意,歐陽雨姍也應該滿意。和煦的暖風吹拂在他一頭蓬鬆凌亂頭髮的臉頰上,剛還渾身燥熱的他現在彷彿整個軀體都被那一股子瘮人的冷氣所侵襲了一般。瑟瑟抖動着,那豆大的汗珠兒似乎更加的細密了。

    繞過鍋爐房的時候熙熙嚷嚷的人流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跡。成大軍繞到屋後的自來水管前悄然的擰開了水龍頭,藉着微弱的燈光兩行熱淚終於迷濛了他的眼睛。

    歐陽雨姍是在成大軍離開之後就被放行了,刀疤臉目睹了樹下所發生的一切,他深知成大軍已經到了令他無地自容的地步。他沒想到成大軍會對面前的女子動了真情,傷他,並不是此行的真實目的。他就是想讓這被甜言蜜語衝昏了頭腦的傻姑娘親眼瞅瞅,什麼纔是正兒八經的君子之交。

    “彼此好好珍惜吧!”刀疤臉一跳到她面前的時候就解開了繩索。他的神色顯然更加的痛苦着。

    歐陽雨姍是循着成大軍離去的方向緊追了過去,一路追到了教室,甚至不再顧忌什麼男女之間的忌諱一頭衝進了男生寢室裏。當所有的與他形影不離的男生一臉疑惑的緊盯着她的時候,她不再矜持,也不再彬彬有禮。

    “成大軍呢?”歐陽雨姍氣喘吁吁的近乎斥責似的追問。

    衆人一臉疑惑的呆愣着,都不知他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乒乓球檯......他可能在那兒記英語單詞!”姜大頭猜測似的迴應着。歐陽雨姍早聽說了,成大軍發了瘋似的在拼命的學習,他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拉攏了同寢室的幾名尖子生出沒在渾黃的夜燈之下。她去了,依然不見他的人影兒......

    她便循着他回家的小溪流一路向南的追隨了過去,已經完全不知了什麼叫做驚懼什麼叫做潛在的危機。她只知道他必須儘快的找到成大軍,即便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就心安理得。可是,任憑她怎樣的在撕心裂肺的吶喊甚至發瘋發狂似的咆哮,靜寂的細流還是泂泂的流動着,它們寧可悄然無聲水擊石穿也不願對她有絲毫的迴應。

    歐陽雨姍不知奔波了多久,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回的住處,滿院子的燈都熄了。就連看門的老頭也都躋身在了門衛室狹小的躺椅上和衣而睡了!

    現在,她渾身疲憊的癱軟在自己溫馨的被窩裏,腦海中盡是那樹底下觸目驚心的一幕幕。她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成大軍是在歐陽雨姍離開寢室沒多久就回到屋子的,親密的好哥們一個個的都湊上前來詢問。說是歐陽雨姍火氣騰騰的來找過他。成大軍似乎並不在意,直到衆人察覺到他的胳膊被一件校服外衣緊緊的包裹着的時候才明白成大軍這是又幹了一件刀口舔血的賣命活。以往都是衆人相擁着而去的,他竟然一人就大包大攬的包辦了。受傷但不在臉上這似乎已經司空見慣的事兒了。姜大頭,楊國富匆忙的翻找了藥水紮帶,他們這一羣人啊,光鮮的背後都是無盡的忍耐。誰都不知道一聲聲軍哥的背後要承受着怎樣的辛酸與無奈!

    “刀傷!傷得這麼重!”姜大頭在解開包裹着的校服外衣時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孃的,誰幹的,哥兒幾個找他去!”胡長髮咻的一聲直起了身子,氣勢洶洶的攥緊了拳頭。

    “小聲點。”成大軍小心翼翼的叮嚀道。

    “自己扎的!別那麼大驚小怪!”成大軍掃了一屋子丟下書本準備起身尋仇家的衆位哥們兒。“咱是學生,不是社會混混,打打殺殺的事兒少幹。別忘記我的叮嚀,就那幾本破書,對着它往死幹,他孃的考不過尖子生就別在那兒瞎充什麼梁山好漢!”他厭惡極了地痞流氓般的生存手段,有本事有能耐你戰勝課本,不要臉紅脖子粗的耍橫裝神氣,那是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體現。

    他的話一出口就沒人敢再輕舉妄動了。姜大頭、胡長髮倆人負責消毒撒上藥粉包紮。熄燈的時間一到,整個屋子就昏暗了下來。寢室內衆人現在回鋪歸位,都不做聲沒有了一點兒睡意。

    “該不是歐陽雨姍搞的吧!”緊挨着成大軍牀鋪的姜大頭眼珠子滑溜溜的在漆黑的夜裏滾動着,他突然驚得坐起了身子。他是親眼瞅着成大軍跟着歐陽雨姍倆人一前一後的走出的教室。本想跟着又怕壞了大軍的好事兒,就一直隱忍着。他早看出了,成大軍一有閒暇的機會總會躲躲閃閃的緊盯了歐陽雨姍的座位愣神。這個發現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每次提到歐陽雨姍這個人的時候他總會喝止着不準私下討論。這不,前幾日正是因這女娃兒才動手傷的人。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成大軍的傷勢同那歐陽雨姍密不可分。

    “有病吧!”成大軍一把將他拉扯着拽倒回去,“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可能冷血殘暴!”他辯解着,懶得再搭理他。

    “肯定是你對人家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兒了吧!還不承認!”姜大頭低聲嬉笑着,他感覺自己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成大軍側過身去,被子蒙緊了腦袋,懶得聽他在那兒自言自語的瞎說。

    “哎!軍哥,歐陽雨姍還真不錯,你倆果真沒事的話,你看把她讓給兄弟咋樣?我保證火力全開的去追她,沒多久就能拿下!”胡長髮接過話茬兒,故意提高嗓門兒刺激着故作鎮定的成大軍。

    “你狗日的敢!就你那球樣兒還惦記着校花學霸,你看看你那英語才考了二十幾分。早瞅着你狗日的不順眼了!”成大軍憤怒的騰身衝着胡長髮就是一通臭罵。暗夜中那眼神真能殺了他。

    “你好麼!數學還不是十四分?你能耐考個四十給我長長見識不成嗎?”胡長髮顯然生氣了,同樣跳起身一臉不服氣的緊盯着成大軍。

    “懶得動你,省得兄弟們說我欺負你!睡覺!”成大軍一臉不屑的瞪了胡長髮幾眼轉身躺了下去。

    胡長髮聽成大軍的話竭盡全力的去學習不想在老師面前受了委屈,就連一向視他如兄弟的成大軍現在也瞧不起他,他能不難受能不抗爭!他就要在衆目睽睽之下揭穿成大軍十四分的傷疤,誰讓他老是逼着他看英語記單詞呢!

    “睡覺!”姜大頭見倆人都針鋒相對的頂撞了起來,都是哥們兒,他不想幾句玩笑話鬧得這般不愉快,匆忙拉扯了他讓他躺下。

    胡長髮委屈得眼珠子都快擠出來了,他實在記不住那些該死的英文字母,就像成大軍背記數學概念公式一樣,瞅着就腦瓜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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