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關上的瞬間,格桑吐出一口濁氣。
丹巴對自己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但她知道自己並不能迴應這段感情,也一直都在找機會拒絕。
現在好了,藉着這次機會把自己的意願表達出去,而丹巴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想法。
兩個人都是心思通透的人,用着哥哥擋掉了即將發生的尷尬和難堪。
之間的隔閡肯定是會存在,但總比撕破臉要好得多。
“丹巴是個好孩子。”
就在格桑發愣的身後,病牀上傳來蒼老的聲音。
老人慈愛地看着格桑,“好孩子,你的做法沒錯。”
祖孫兩人相互對視,心照不宣彼此心底的想法。
窗外的陽光點點散落在兩人身上,就像那不遠處的連綿雪山,祖孫倆緊緊擁在一起。
滬城的夜晚並不黑暗,五彩的霓虹燈仍舊閃亮,照耀着這裏的浮華。
回到滬城後的一個月內,紀川每天晚上都會做同樣一個夢。
在夢裏有個穿着紅色藏服的少女騎着白馬馳騁在戈壁上,肆意極了,大片黑色的髮絲如瀑布般垂落腦後,隨着動作飄蕩。
紀川很想叫住她,但無論他怎麼喊那少女都沒停下馬。
直到一陣喇嘛聲響起,少女驀然回首,雙眸裏像是裝滿了揉碎了的星光,小麥色的臉上蕩起笑意,嘴角快速上揚,隱隱有虎牙露出。
少女的那張臉赫然就是格桑。
紀川看着少女的嘴在動,像是在說什麼話,但由於太遠了,他根本聽不清。
但還沒到她身邊,一陣巨大的動靜就將他驚醒。
睜開惺忪的睡眼,他聽到了動靜是從牀腳傳來的。
微微側身一看,一隻英短貓正玩耍着地上的鍋鏟。
顯然將他吵醒的是鍋鏟掉地的聲音。
當然他也不認爲這麼小的蔥花能夠幹出這件事,罪魁禍首另有其物。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同樣吵鬧的聲音響起,門口出現一隻蹦蹦跳跳的二哈,嘴裏銜着家裏另一把鏟子。
當看到紀川睜開的眼睛後,狗子的動作明顯得遲疑了。
但它仍舊無所畏懼,將鏟子扔到蔥花面前,坐在一旁,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紀川坐起身,揉了揉眉眼。
得,就知道是這個祖宗。
他下牀將窗簾拉開,落日餘暉照進房間,最終將牀頭櫃上的一個相框照亮。
紀川看着相框裏的照片,愣了一下,隨後微微揚起嘴角。
照片上是個穿着紅色藏袍,騎着白馬的少女,明眸皓齒,機靈極了。
這是兩年前自己的一個朋友知道他準備研究藏族文化,發過來的照片。
這張照片也是那個友人偶然在西藏遊玩時拍到的,想着讓他通過照片來稍微瞭解下藏族女性衣服的樣式。
但那時候誰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遇到這張照片中的主角,而且還是這麼戲劇化的相遇。
要說震驚那是肯定少不了的,畢竟自己看了將近兩年的照片上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這種火星撞地球的概率還是很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