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帶着面具，沒有這個必要。”
“你也說過，成溫生性多疑，這麼做保險一些。”
不容文艾再多說什麼，無塵把文艾的臉擺正說道：“別動，不然我把你易成了一個醜八怪。”
聽到無塵這麼說，文艾果然不動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無塵終於直起身，拍了拍手說道：“可以了。”
文艾聞聲轉過頭看了一眼鏡子，和想象力的樣子完全不同，鏡子裏的她變成了一個翩翩少年，樣貌俊秀，雖臉上有些稚氣，可絲毫不影響少年的俊朗，仔細看，還是有她這張臉的影子，只是比之前多了些男氣，少了些秀氣。
不知無塵用了什麼技巧，給她的五官略作了些修改，模樣反而比女子的她還要好上許多，尤其一雙充滿靈氣的雙眸，更爲這張臉加分不少。
不得不說，無塵的手藝確實讓人驚豔。
“主子，您看怎麼樣？”文艾轉頭看着悠陽。
悠陽聞聲擡起頭，看到文艾的樣子顯然一愣。
“您覺得如何？”文艾又問道。
悠陽起身把文艾放在桌子上的面具戴到了她的臉上，輕聲說道：“不可讓成溫看到你這副樣子。”
文艾沒弄明白悠陽的話，什麼意思？她這副樣子？是好還是壞，爲何不能看？
“糟糕，我忘了這回事了。”無塵有些懊惱的說着，隨後看着悠陽說道：“要不，我重新給她易？”
“不必了，時間來不及了。”悠陽說完，正要走出房間，隨後回頭看着文艾說道：“收拾一下，半個小時之後出發。”
文艾點了點頭。
待悠陽離開之後，文艾摸了摸臉，又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問道：“什麼意思？我覺得還挺好的啊。”難道人類的審美和她們妖類不一樣？
“因爲......”無塵正要說什麼，突然闖進來的清靈打斷了無塵的話。
“文艾，你要不要喫......”清靈一進來就看到了文艾易容後的臉，愣了一下，連忙紅着臉退了出去，邊走邊說：“對不起，我走錯屋子了。”
過了幾秒鐘，清靈再一次走了進來，這次她看的是無塵問道：“您知道文艾去哪了嗎？”一邊問一邊悄悄打量着易容之後的文艾，視線不小心和她撞上之後，又迅速撤回了目光。
“就在這屋裏。”說完，無塵離開了這個房間。
清靈回頭目送着無塵的背影。
“行了，別看了，人已經走了。”文艾一邊說一邊對着鏡子拆掉了頭髮，她要換男子的髮型。
清靈聽到聲音，瞬間回頭：“文艾？！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
“我要和主子出去一趟，方便做事。”文艾手忙腳亂的整理自己的頭髮，但是她根本就不會編盤男子的髮型，於是越弄越亂。
“我來幫你。”清靈走了過來，熟練的把文艾的頭髮梳順，擡頭又和鏡子裏的文艾視線撞上，迅速低下了頭，紅着臉說道：“不敢看你了，文艾，你若真是男兒身，必成禍患。”
文艾勾了勾脣，沒有講話。
清靈將文艾齊眉的劉海掀了起來，露出了整張臉的文艾再一次晃花了清靈的眼。
都結束之後，清靈瞬間把面具扣到了文艾的臉上說道：“快帶上吧，省的禍害衆生。”
文艾不聽，把面具摘下，轉過頭擡指緩緩勾起清靈耳邊的一縷碎髮輕聲說道：“小姑娘好生俊俏，本公子可否要你一樣東西？”
“你的心。”
清靈深吸一口氣，狠狠的甩了甩腦袋，這才穩住了理智。
文艾心情大好，轉身去衣櫃裏翻了一件男裝，迅速換上。
半個小時之後，文艾一襲白衣站在門口等着悠陽，她還沒有戴面具，就這樣招搖過市的站在那，路過的不管是丫鬟還是廚娘，只要是女子，凡是看到了文艾的臉之後，都免不了多看幾眼。
又過了一會，悠陽終於出來了，看着文艾倚在門口招搖過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語氣不好的說道：“把面具戴上。”
“是。”文艾條件反射的迅速戴好了面具。
推開門，外面一輛馬車已經等候多時。看到悠陽，馬車上的車伕連忙跳了下來，衝悠陽行了禮說道：“奴才恭候楊公子多時，城主已在城中設宴，您快上馬車，城主已等了許久了。”
悠陽微微頷首，文艾低着頭跟在悠陽身後。
“楊公子，這位是？”車伕只受命接他一人，這多一個人回宮該怎麼交差。
“我的侍衛。”悠陽說道。
“可是......”車伕有些爲難的看着悠陽。
悠陽轉頭看了文艾一眼，文艾會意，擡手捏住了車伕的脖子，壓低聲音說道：“怎麼？我不能去？”
車伕氣息不暢，生怕對方一使勁就扭斷了自己的脖子，還是小命要緊，想到這，車伕連連說道：“當然能，當然能。”
文艾鬆開了車伕，跳上了馬車。
進到了車裏的文艾剛一坐下，悠陽就遞了個東西過來，並小聲說道：“吃了它。”
文艾絲毫沒有猶豫，直接扔進了嘴裏。
“你都不問一問是什麼東西就喫？”
“您對我這麼好，給我的肯定是好東西。”文艾話剛說完，突然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不對勁，明顯粗了許多，這下子更像一個男子了。
“我的聲音......”文艾想明白了，悠陽怕成溫認出自己的聲音，所以連聲音都作了改變。
悠陽做事有條不紊，他心中會提前擬定最好的計劃，並逐步實施，與他相比，自己的性子太過急躁，這一點，她倒需要向悠陽好好學習。
悠陽將食指放到了脣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車伕就在外面，以防對方偷聽。
確實，從兩個人進車之後，車伕就努力把耳朵湊到車簾上，但是隻聽到兩個人短暫又不清晰的對話，其餘什麼都沒聽清。
文艾百無聊賴的坐在車子上，看着悠陽閉目養神，顯然不會搭理自己，她只能將身後的小方簾子掀開一個縫隙，看着外面熱鬧繁華的路人們。
就在文艾覺得更無聊，要放簾子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的人影撞進了自己的眼中。
竟然是錢及律，他此時正被丫鬟推着穿梭在這條街上。錢及律自那日之後幾乎天天都要讓丫鬟推他出來，錢夫人很高興，也不阻止。
在嘈雜的人聲中，錢及律試圖分辨出田小五的聲音，只是每次都是失落而歸，但他不死心，他相信，只要田小五還活着，兩個人一定有重逢的機會，他每日出來尋她的聲音，不過是想把這個機會變得更大。
丫鬟推着錢及律的輪椅和文艾乘坐的馬車擦肩而過，看着漸行漸遠的錢及律的背影，文艾想要喊住他，但是張了張口，卻不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