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欽蓉“啊”了一聲,自嘲地牽了牽脣:“沒什麼。就是希望他今天說的這些話,都能實現。”
傅司宸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想起那天的盛霆,他也不禁眉心微擰。
垂眸,將手裏的小龍蝦剝好,又摘下手套,和女孩十指相扣。
“會實現的。”
男人聲音低沉,一字一頓,“有我在。”
——
顧惜月的身體恢復得越來越好,有章御年的陪伴,心境也越發開朗。
從一開始的成天成天躲在畫室,到最近,竟然也萌生起了出去走走的心思。
對女兒的變化,顧母喜不自勝,忙不迭地同意了。
只是最近顧家接連出事,她自己也忙不過來,想陪着女兒都沒時間。
迫於無奈,顧母只好又厚着臉皮去找了章御年。
章御年只猶豫了片刻,就答應了下來。
顧母這才放下心,幫女兒準備了一堆喫的放在食盒裏,又燉了一杯甜湯。
“媽,我是出去寫生的,又不是去野餐,你準備這麼多喫的幹什麼呀?”
眼看自家母親恨不得一副把整個冰箱打包帶走的架勢,顧惜月一臉無奈。
顧母小心翼翼地打好湯,把保溫杯的蓋子擰得結結實實,這才笑眯眯地擡頭:“小月乖。你身體還沒恢復,外面的東西不健康,最好是少喫。
這湯是媽媽按照章醫生上次給的配方親手燉的,營養豐富,不管你餓不餓,都記得要喝掉,別浪費了,知道嗎?”
“太太,大小姐,章醫生到了!”傭人興沖沖地跑進來彙報。
顧母一聽,忙招呼衆人把準備好的喫的都拿上,自己則推着顧惜月往門口走去。
邊推邊興奮地喊着:“走了走了,別讓人家章醫生等久了!”
顧惜月無奈地被她推到了門口,就看到章御年已經站在車邊。
男人長身玉立,一襲銀灰色的薄襯衫收在腰間,勾勒出他的瘦腰長腿,金絲邊的眼鏡反射着太陽的光線,看起來禁慾又斯文。
顧惜月愣了一下,便不自然地挪開了視線。
不知爲何,明明兩個人之間什麼也沒有,她竟然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
“顧小姐。”
見到她過來,章御年彎下了眼角,又轉身,紳士地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朝裏伸了下手。
顧惜月點點頭,躬身坐了進去。
顧母已經趁此機會,張羅着讓人把東西都放在了後座上。
回頭看到這一幕,她頓時笑眯了眼:“章醫生,真是不好意思,又來麻煩你……
實在是讓小月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尤其前段時間,那個不知道從哪送來的湯……哎喲,我真是想想就後怕!只能麻煩你了!”
章御年禮貌地搖了搖頭:“顧夫人客氣了,陪顧小姐算不上麻煩。正好我也忙了一段時間,想出去散散心。”
顧母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我給你們準備了喫的,都放在後座了,你們玩的開心啊!”
兩個人聊得太投入,以至於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樹蔭下,停着一輛黑色的車。
傅承洲坐在裏面,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導致他想渾水摸魚都找不到漏洞。
做營養餐的計劃纔剛開始,不得不被迫胎死腹中。
傅承洲沒了辦法,只好又像個偷窺狂一樣,每天躲在顧家門外。
偶爾,他能看到顧惜月走出房間,站在陽臺上遠眺。
儘管他不願意相信,卻也不得不承認。有顧家和章御年的照料,顧惜月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好。
有時候,他甚至還能從顧惜月的臉上看到笑容。
那樣寧靜平和,發自內心的笑容,他有多久沒從顧惜月臉上看到過了?
他已經記不清了。
反正自他們結婚後,顧惜月就沒有真正開心過。
到了這時候,傅承洲便會再一次深刻意識到,以前的自己有多混賬。
越是這樣,他就越發不可控制的,想要去看顧惜月。
每天從早到晚不厭其煩地窩在這個隱祕的角落,只爲了一天之中僅有的幾次,能夠遠遠看一眼顧惜月的機會。
可現在,顧惜月竟然出門了?
傅承洲眉心擰成一個川字。
她還沒出月子呢,怎麼能隨隨便便出門?
上次她出門,是爲了解決顧星雨的事,可這一次,顧母看起來毫無異樣,明顯不是顧家有事。
那又是爲什麼?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爲什麼是章御年和她一起出去?
眼瞅着顧母如今看章御年的眼神跟看女婿似的,傅承洲心裏越發不爽。
他伸手扣緊方向盤,手上青筋暴起。
車旁,章御年又一次應了聲“好”後,禮貌地對着顧母揮了揮手,這才繞到另一邊坐上車,絕塵而去。
傅承洲想也不想,踩着油門便跟上去了。
逼近六月,天氣越來越熱,今天卻難得的不是很曬。
臨近郊區,兩邊的景色越來越好。
顧惜月的心境隨着視野的開闊而逐漸開朗。
她支着腦袋看着窗外,嘴角慵懶地勾起。
“介意我放歌嗎?”一旁的章御年突然緩聲問。
“不介意。”顧惜月笑着看了他一眼,又問,“阿年平時都聽什麼歌?”
“看心情而定。”章御年說着,打開了車載音響。
舒緩的鄉村音樂自音響內緩緩流淌而出,配合着外面的藍天綠水,更加讓人心曠神怡。
把音量調到適合的響度,章御年這才勾起脣角:“比如像這種時候,我會喜歡聽舒緩的鄉村音樂。”
顧惜月已經享受地眯起了眼。
這個男人真的太會了。
他好像總是這樣,溫和地笑着,溫聲地說話,從不會像傅承洲那樣情緒激動又暴躁。
就像深藍色的大海,把所有不平和污垢都包容進去。
同樣也包容了她。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顧惜月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信任眼前的男人,也越來越依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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