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像現在這樣,坐在車上,看着外頭漂亮的景緻,聽着舒緩的音樂,心頭暢快得像是撒了蜜一樣。
傅承洲黑着臉跟在後面,眼睜睜看着車子慢悠悠開在路上,明顯是在欣賞風景。
偶爾遇到紅燈前後一起停下時,還能透過後車窗,清楚地看到坐在前面的兩人相談甚歡。
歡到他甚至覺得自己跟在後面都有點格格不入。
不知開了多久,前面的車終於停下了。
傅承洲連忙假裝開過去,找了個拐彎角停好車後,再走回來時,就看到章御年已經在一片大草地上紮好了帳篷。
而顧惜月悠閒地坐在帳篷前,手裏捧着一個保溫杯,一口一口慢慢嘬着。
她眯着眼睛,看着章御年利落地從後備箱取出她的畫架,幫她穩穩地放在帳篷前的空地上。
男人剛以一己之力扎完一個帳篷,額角沾了點薄汗,頭髮濡溼,軟軟地搭在額頭,眉眼看起來比平時少了幾分涼薄,多了幾分溫和。
他衣袖挽起,露出精壯的小臂,浮動間,臂上青筋畢現。
顧惜月喝湯的動作一頓,不自然地挪開視線,耳朵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想現在就畫,還是坐一會兒?”章御年搭好畫架,溫聲開口。
顧惜月“啊”了一聲:“先坐,坐一會兒吧。”
“也好。”
章御年用手背擦了擦汗,擡頭看了眼日頭,“不過可能坐不了太久,看樣子下午要下雨。”
“啊?”顧惜月茫然地看了眼有些陰沉,但和平時並沒什麼區別的天色,“你還會看天氣啊?”
章御年溫和地笑笑:“以前經常會跟着師傅去山裏摘草藥。
有些草很難找,去一趟,可能要三四天。爲了生存,自然就得學會看天色了。”
顧惜月驚訝地睜大眼睛,顯然對他的話來了興趣。
“你們還要自己去採的嗎?那豈不是很危險……
蓉蓉是你的師妹,是不是也跟你一起去過啊?
她那麼白嫩嫩的一個小姑娘,在山裏過夜,一定很害怕吧?”
章御年被她連珠炮似的發問愣了愣,隨即,曾經的記憶被勾起。
他笑了笑,走到顧惜月身邊坐下,又把顧母留在後座的零食放到兩人中間,這才緩聲開口。
那時候我最喜歡捉弄她,每次反倒被她欺負得滿臉灰。到後面,我們師兄妹幾個,包括師傅,去山裏摘草藥,都最喜歡帶上她。
有她在,別的不行,至少安全是不用擔心了。
你不知道,有一次,三師妹回來後和我們說,她和小師妹兩個人,在山上碰到了一頭熊,把她嚇得不輕。”
顧惜月正在喝湯,聽到這話差點嗆到,整個人一凜:“是……是真的野熊啊?那豈不是得很大的一頭?
蓉蓉就是學了古武,那麼瘦弱的小姑娘也打不過一頭熊吧!
她和三師妹,是不是都嚇死了?”
能長珍稀草藥的地方大多人跡罕至,兇猛野獸便也常會出沒。
顧惜月一想到這,就嚇得繃直了背。
看到她的模樣,章御年忍俊不禁:“確實嚇死了。三師妹說,她當即就忙掏出手機,想查查這熊到底是什麼品種的。
萬一是個什麼瀕危物種,或是國家級的保護動物,就無論如何都要拼死攔下小師妹,不讓她打死那頭熊。”
顧惜月:……
搞了半天,該嚇死的是熊?
她嚥了口口水,不敢置信地喃喃:“蓉蓉……有這麼猛的?”
“是啊。”章御年笑了,眉眼完成一條細線:“也是因爲她,我們師兄妹幾個,不僅記住了各種草藥,還記住了大部分的珍稀動物。”
“爲什麼啊?”顧惜月下意識地問。
章御年掏出紙巾,自然地遞給她,示意她擦擦殘留在脣畔的湯汁,這才笑道。
“因爲那次遇到熊的時候,三師妹掏出手機想查,才發現山裏壓根沒有信號,她什麼也查不到。
幸好後來那頭熊還算聰明,捱了小師妹一頓揍後,知道討不到好,卷着尾巴逃得比誰都快。”
顧惜月聽到這裏,頓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蓉蓉太可愛了!哈哈哈……你們師兄妹幾個好好玩兒!”
傅承洲躲在不遠處的涼亭後頭,看着顧惜月笑得前仰後合。
一旁的章御年則自始至終都溫和地看着她,時不時還會伸手,在她笑得快要倒下去時,紳士地扶住她。
看得傅承洲頭髮都綠了。
太刺眼了,這一幕也太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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