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愕然道:“五十一。”
齊芮嘟嘴道:“平時也就幾十塊,司機繞道了吧?”
蕭雲笑道:“還有一塊錢的燃油費。”
齊芮輕輕捶了他一下,拉着他便往屋子裏走,復古式的堂廳,齊芮的父親母親都在!
除此之外還有林阿姨與一個長相酷似齊大雲的男人,可再往下看去,蕭雲一下子呆住了!
這不是昨天在醫館碰到的女人嗎???
她怎麼會出現在齊家?而且看起來神態自若,根本不像是客人!
一瞬間,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出現在腦海。
難道這女子就是齊芮的嬸嬸,齊金強的老婆,齊家的二兒媳?那個爭奪家產蠻不講理的惡婦?
蕭雲的世界觀簡直都要被這個事實真相給震碎了!
這麼婉約,這麼美的女子,怎麼可能做出這麼不講理的事?
蕭雲呆立的看着女子,身旁的齊芮忽然惱火起來,直接上手在蕭雲腰間猛力一掐,低聲道:
“看什麼看?被迷住了?!”
蕭雲苦笑,趕忙收回眼睛走在齊芮的身後。
齊芮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對於男人們看着自己那個嬸嬸的目光,齊芮早就習以爲常了!
可他決不允許蕭雲也有這樣的目光!
蕭雲與齊芮進得廳中,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聽“哇”的一聲,一個童稚的哭聲從屏風後傳來。
就算是蕭雲離得距離還有些遠,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這哭聲是多麼的難過。
林阿姨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想要跑過出哄孩子,卻被那個美麗至極的女子搶先一步,急忙走向屏風,女子口中喊道:
“寶貝不哭寶貝不哭,媽媽在這裏,告訴媽媽是不是做噩夢了?”
“咔嚓!”
蕭雲彷彿都能聽到自己的心碎的聲音!
很不幸......
看來女子的身份真被他猜對了!
來不及感慨,齊芮已經拉着他走進廳堂,這麼一會功夫,孩子的哭聲已經將一家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
齊大雲夫婦只是與蕭雲微微點頭,便見到苗達兒懷裏抱着一個七八歲大小的男孩從屏風後面走出。
男孩雖小,可模樣與眼眉上卻酷似大伯齊大雲,此時趴在母親的懷裏眼睛紅紅!
滿頭虛汗,雖然止住了哭聲,卻依然不停地抽噎,隨着苗達兒輕輕在他後背上拍着。
小男孩將頭深深埋進媽媽的懷抱裏。
苗達兒明明看到屋子裏來了一個陌生人,卻仍舊旁若無人的抱着兒子,身子輕輕地顛着,柔聲問道:
“寶貝,告訴媽媽,是不是做噩夢了?”
小男孩轉了下頭,可憐巴巴的望着媽媽,帶着哭音道:“我夢到爺爺了.爺爺說捨不得我,還說我是家裏最小的孩子......”
苗達兒忽然眉頭一皺,聲音略微提高一點:
“好了!不要再說了...寶貝,媽媽知道你思念爺爺,可爺爺已經去了很遠的地方,在哪裏爺爺過得很開心,知道了嗎?要不要看動畫片?”
小男孩注意力轉移的很快,忙點頭說:“要看要看。”
苗達兒輕笑一聲,這纔將小男孩交到林阿姨的手裏,由林阿姨領着去看動畫片。
目送兒子離開!
苗達兒纔將注意力放到蕭雲和齊芮身上,打量蕭雲的時候,苗達兒眉頭輕輕挑了一下。
也不只是想起了昨天見過一面還是什麼。
齊芮卻對她的動作很不爽,不禁從拉着蕭雲改爲挎着,輕輕哼了一下。
苗達兒沒當回事,笑道:“看來我們芮芮還真是長大了,都到了領男朋友回家的年紀。”
齊芮諷刺道:“回哪門子的家?這裏還有半點家的樣子嗎?”
“芮芮,怎麼和你嬸嬸說話呢?長幼尊卑都忘記了嗎?!”
齊大雲在一旁皺眉訓斥。
“大哥,不礙的,侄女畢竟年紀小,對我有所誤解也是難免的——飯菜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咱們開飯吧,有什麼事飯桌上再說。”
說完!
苗達兒衝短塌上的齊金強一招呼。
齊金強憨憨的笑了笑,忙起身和老婆一起去廚房端菜,看到這一幕,蕭雲心中產生一絲怪異的情緒。
都說齊家長房與此房因爲家產的事鬧得不可開交。
可現在看兩家的關係,似乎尚沒有撕破臉皮的樣子?這與齊芮的描述還有蕭雲心中的預想差的有些大。
不過最怪異的,莫過於苗達兒說齊芮年紀小的那一幕。苗達兒的真實年齡蕭雲不知。
從小男孩的年紀上推算,怎麼也應該有三十五歲左右,可看起來卻比齊芮還要年輕。
這樣一幅面容,卻一副長輩的口吻,怎樣都顯得有些沒有說服力。
見她忙前忙後。
嫣然以主人自居的樣子,齊芮氣鼓鼓的站在地上,齊大雲嘆了口氣,又看了眼蕭雲,欲言又止。
蕭雲在這種怪異氣氛中當然更不敢開口,只能看着苗達兒夫婦堂前堂後來回忙着。
早在蕭雲來的時候,飯桌已經擺放整齊,苗達兒前後端了三道菜上桌。
林阿姨也趁着小男孩看電視的功夫跑出來幫忙。
不一會。
十幾道極具特色的菜餚已經盡數呈上,齊家兩對夫婦以及蕭雲與齊芮,六人依次在圓桌上坐好。
可坐好之後,飯桌上卻並沒有一家人該有的那種其樂融融的氛圍,整張桌子上。
除了姿態依舊婉約道無可挑剔的苗達兒如常之外,齊大雲夫婦皺着眉頭,齊芮滿臉不滿。
至於齊金強則與傳聞中極其相符。
本應該滿是英氣的面容上呈現出一絲呆板和憨氣。
只顧着笑呵呵的對付身前的菜,除此之外,就是極沒有眼力件的勸說兄長快喫,涼了就不好吃了。
這麼怪異的飯局,蕭雲還是第一次經歷,正在他尷尬的時候,苗達兒忽然輕描淡寫來了一句:
“大哥大嫂,近日怎麼不見您二位收拾東西?我不是已經說了嗎,除夕之後務必請你們搬出別墅,房子我都已經給你們找好了。”
蕭雲一挑眉!
心知自己又看錯人了。這苗達兒只不過是長了一副優雅身段,可這並不代表其他的東西。
就好比在這之前,蕭雲打死也想不到這種話會從一個人嘴裏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彷彿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一樣。
“啪!”
手中的一雙筷子被齊芮拍到桌面上,緊接着豎起眉毛怒道:“苗達兒,誰給你的勇氣說這種話!憑什麼我們要搬出別墅,應該搬走的明明就是你!”
苗達兒一點也不動怒,慢悠悠的夾了口菜。
神態與動作優雅依舊,就好比天上的仙女忽然爲了一文錢和買糖葫蘆的小販爭吵一樣,除了不搭還是不搭!
苗達兒一出口語氣犀利:
“侄女,我憑的是你爺爺的遺囑,更何況,我要是不顧粘着親戚之間的情分,怎麼可能寬限大哥大嫂這麼多日?還自掏腰包爲他們準備好了房子?”
齊芮呸道:“我還從來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什麼遺囑?隨便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個律師,說了一通偏向於你的話,這就叫遺囑?你怎麼證明爺爺說過這番話?”
苗達兒不緊不慢道:“侄女想要證明還不簡單?何必找嬸嬸我來求證?廚房有刀,
倉庫有老鼠藥,別墅大大小小几十處電源都通着電,只要試過一樣,還愁不能親自找你爺爺要個說法?”
她肆無忌憚的說完。
衆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苗達兒這番話,挺在衆人耳中,除了在和齊芮鬥嘴之外,豈能沒有幾分拿死者玩笑的感覺?
而死者與在座諸人又都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