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書後我不想宮鬥只想鹹魚 >第二百二十二章不必大動干戈
    不遠處小娘子嬌嬌的聲音還在說,凌雲遮已經摸起那塊墨石,指腹寸寸的撫摸過石頭上的每一道痕跡,那都是他小時候調皮時磕下的。

    “對了,除了絡子還有護肘,”程蕙心一拍腦袋轉頭又翻找起來,等到她過來時凌雲遮已經坐在圓凳之上,安安靜靜的看着她。

    月光寸寸向上,外頭打更聲傳來,在安靜的夜裏猶如在耳邊。

    程蕙心把東西裝好,看着凌雲遮翻身過窗,追問道:“你身上的毒呢,到時怎麼辦?”

    昭國和氐國相隔數千裏,交接之處更是山林遍佈、夜裏的路根本就不能稱之爲路,凌雲遮的癔毒又沒好全,要是半路發作,沒有她和藥浴,該如何撐過去。

    凌雲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伸手揉了揉小娘子的腦袋,“照顧好自己。”

    話落,程蕙心一回神就不見他的身影,白瑩瑩的雪地上連個腳印都沒有,彷彿剛纔的那些都是程蕙心的錯覺。

    後腦勺被人用力揉過的感覺還殘留在心口,程蕙心望着天空的圓月,心頭卻是愈加的不安起來。

    身爲大男主凌雲遮氣運自然是不會差的,雖然數次都是化險爲夷卻不代表他遭受的那麼苦難都會被磨滅,每次都是在瀕死之前又挺了過來。

    看時她只覺得刺激,可當紙片人變得有血有肉時,她又覺得是如此的殘忍。

    三天回門,程涵涵出嫁時是風光的、回來時自然也是得意。

    夫家待她不錯、不僅讓嫡次子陪着程涵涵一道回來,更是讓人置辦了許多東西,足足兩大馬車拉回開。

    沐浴在姐妹嫉妒羨慕的目光之中,程涵涵先去了安寧堂。

    祖孫二人好一番敘舊之後,程涵涵說起大伯的嫡子過幾日就要辦百日宴,讓許太君到時前去。

    許太君欣然應允,拍着程涵涵的手讓她要恪守婦道、事事多從夫君的話,程涵涵一一應了。

    她笑着應付旁人的刺探,眼神不漏痕跡的在裏屋環視一圈,臉上飛快閃過一抹失望。

    今日她回門,就連那些不相熟的姨娘都趕來安寧堂湊熱鬧,卻唯獨不見柳姨娘。

    嫁了人日後更不好相見,程涵涵想着,柳姨娘也不知是不是被誰刁難着,不然怎麼樣都會來見她。

    她坐了會就找了個藉口出快樂安寧堂。

    在許太君身邊的婆子猶豫,“太君,要不要老奴去......”攔着?

    許太君眼皮子都沒擡,“不必。”

    一個姨娘而已,不必大動干戈。

    再說事情已了,有些事沒必要瞞着。

    程涵涵腳步越來越快,不管怎麼說和柳姨娘相依爲命了那麼多年,她如何厭惡,終究無法否認那是她的孃親,總歸是有血脈親情在的。

    現在的她過的很好,姨娘要是看到了,肯定會開心的笑——

    程涵涵渾身僵硬站在小院外,瞪大的瞳仁裏清楚的將柳姨娘衣裳不整、吊在樹上的樣子看的分明,她腦子像是被榔頭砸過,半晌沒反應過來。

    “姨娘——”

    她喊着衝過去,被兩名看守的婆子擋住。

    “三小姐,快快離開這腌臢地方,別污了你一身的清白。”

    程涵涵忘了素日裏僞裝的柔弱模樣,惡狠狠地瞪着婆子,“你在說什麼胡話!!”

    這是她和姨娘住的院子,怎麼就腌臢了。

    婆子得了人授意也不瞞着,一五一十的將柳姨娘耐不住寂寞、私下會情郎的事情說得有聲有色,唾沫橫飛。

    “夫人和太君仁慈,只讓人處理了那姦夫,沒要了柳姨娘的小命,不然......”

    沒等婆子說完,程涵涵徑直撞開她,要去解開綁在樹上的麻繩。

    婆子沒想到程涵涵瞧起來廋弱,一撞過來力道可是不輕,一個踉蹌站穩,頓時臉一拉作勢就要上前攔。

    另一名婆子扯住她,“該說的咱們都說了,你何故再去惹她,別忘了她現下嫁得高門,對夫人沒有辦法,收拾起你我來可是易如反掌。”

    這話把婆子的得意澆熄了,她打了個哆嗦,彷彿能夠看到程涵涵弄死她的畫面,心下頓時後悔剛纔不該爲了在夫人面前表現,故意刺激程涵涵。

    那頭程涵涵抱着全身冰冷的柳姨娘,嚇得去探她的鼻息,幸好還有一絲氣在,她慌張大喊着,“快去叫大夫!”

    國公夫人雖然很想弄死柳姨娘,但也知道逼急了程涵涵,她也要落得一身腥,得了婆子的信就讓人慢悠悠的把大夫請過去。

    大夫切脈後一直搖頭,也不說話,留了個方子和一句話就走了。

    “看她的命數把!”

    這是無能爲力了。

    程涵涵眼中有一瞬泛起了水光,但下一秒就消失不見,再擡眼時只餘下衝天的怨恨。

    安寧堂裏的人早就被許太君打發走,室內的炭火時不時濺出一絲火星,氈簾被掀開,寒冷的氣流順着縫隙往裏灌,程涵涵臉色慘白,喜氣的面容早就被悲傷和痛苦所覆蓋。

    “祖母——”她顫抖地喚了一聲,“姨娘她、她不會做這些事情,中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

    許太君鐺一聲放下茶蓋,對着程涵涵向來和藹的面容也繃緊,“當場捉了個現行,青娘看在我的面子上沒有聲張,不過是悄悄處理了,甚至還留了那賤人一命,你說出差錯、哪裏出差錯了?”

    就算是罵人賤人,許太君也是姿態高傲,彷彿吐出的不是穢言而是品鑑高雅的詞語。

    那叫留了一命?

    衣不蔽體、也不給食物,在凜冬時將人掉在樹上,那分明就是想折磨死姨娘,國公夫人的心向來是惡毒的,她一直都很清楚。

    見程涵涵眼裏噙着淚水,哭的傷心與晨時喜氣洋洋回來時不同,許太君到底心軟了一分,嘆了口氣,對她招招手。

    程涵涵一頭栽進去,哭腔頓起,“祖母、姨娘、她快不行了......”

    許太君摸摸她的頭頂,語氣溫和內容卻叫人發寒,“三娘,你若想日後的富貴長久,不會有人再在你的出身上閒言碎語,柳姨娘就不能存在。”

    程涵涵心頭一跳,不知可控制的害怕起來。

    祖母什麼意思?

    難道姨娘的事情,祖母也參與其中,或者根本就是祖母讓人做的。

    是了,她怎麼就忘了,這個府裏實際的掌權人是祖母,沒有她的授意就算是國公夫人也不敢隨意動手,這也是當初她巴上祖母的原因。

    她怎麼會忘了呢!

    想到這,程涵涵只覺猶如置身在冰天雪地裏,徹骨的寒意將身上的溫度一點點的席捲走,她彷彿能夠聽到牙齒上下打架的聲響。

    頭上撫摸的力道不再是溫柔的大掌,更像是帶着暗示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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