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的看着蘇緣：“棄權，你確定？”
蘇緣點頭。
“非常確定。”
“那好，修正一下，候補推薦人選是牛德，莫青青……還有問題麼？”
這時，牛德緩緩站起，滿臉鄭重。
“山長，是不是如果推薦學員成功通過特招考覈，候補推薦學員就沒有機會了？”
山長點了點頭。
“確是如此！”
牛德目光眯起，語氣帶着幾分不平：“那我想知道咱們推薦的標準是什麼？”
黃山長沉吟了一下，然後道：“特殊！特招是計劃外選拔，需要足夠稀有、特殊的學員，才更有可能被選中。”
“你們的排序，就是按照特殊性，結合往年特招情況綜合分析所得！”
牛德又繼續道：“山長，我有事情還沒來得及彙報。我對靈體的掌控，已經入門了，而且已經晉升到練氣五層。最近還在研究煉丹，也已經熟知大部分藥材藥性，只需要一點時間，就能……”
黃山長輕嘆了一口氣，做了個手勢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牛德，你可能還不太清楚山海道院特招弟子的錄取特點。你剛說的這些，只能證明你普通的更優秀了。與特殊二字可沒有太大關係。”
“你的優勢在於靈體。至於其他的，恐怕都不能算作特殊。”
牛德寸步不讓的追問道：“那敢問山長，秦念真的特殊之處又在哪裏？憑什麼說她比我更加特殊？”
山長搖了搖頭。
“此事涉及修士個人隱祕，卻是不能告訴你。”
牛德無聲的笑了。
“山長，英才班，甚至甲等、乙等班的學員，有一個算一個，你可以叫來問問。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纔是最特殊的那個！這種她比你特殊的理由，怕是難以服人。”
山長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可是不服？是想做推薦人選，讓別人來候補？”
牛德直視他的目光。
“嘴上不服，心裏也不服！山長要我做候補，除非給我個能讓我心服口服的理由。”
“好！”
山長應了一聲，啪的一下，就把一個小冊子扔到了牛德面前。
“你看看這個，你服還是不服？”
牛德看了幾眼，頓時面色大變。
他趕忙開口解釋：“山長，你聽我說，我真的……”
山長佛袖冷哼一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牛德，你太讓我失望了！”
牛德臉色慘白，語態惶急。
“山長，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的……”
“是我父親他自己去接觸那招生執事的，我事先是不知情的啊！”
山長意興闌珊的擺擺手。
“不必多說了。讓你看這個，只是在告訴你，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所以對於推薦人選的判斷，也比你想象的公平！”
“公平？”牛德扯了扯嘴角：“這世上哪裏有真正的公平？”
他卻並沒有在多說什麼，而是對着山長長長一揖。
“山長，學生有事情想跟您私下裏說。一句，就一句話，學生求你了！”
“你是與那邊達成了什麼私下協議吧？”山長雙目中閃爍着洞悉的光。
“他們的附加條件錄取條款最終也是要對山海道院審覈的。是不是隻能對推薦學員使用？”
牛德擡起頭來，他面上盡是無奈。
“山長既然如此清楚，又何必爲難學生？”
“我被特招成功，您還有三位得意弟子，正好可以組一隊去參加三國聯考。您這一屆豈不名利雙收？”
“反而，我要是留下來。就是四人來爭三個名額，到時候就難免會留有遺憾了。”
“您不爲我考慮，總要爲您教的這幾個優秀學生考慮一下吧？”
“學生只是要一個前途而已！”牛德的聲音也變得堅定響亮起來。
“山長就一定要阻撓麼？”
“前途，誰不想要！我憑什麼爲了你去犧牲別人的機會？”
牛德臉色一暗，不由得倒退了兩步，險些摔倒。
“山長，學生其實是很尊敬你的。”
“學生再求您一次，您就私下裏聽我說一句話行麼，就一句？”
山長根本沒有猶豫，果斷的搖了搖頭。
“我若私下裏聽你說了什麼，怕是別的學員又要猜我處事不公了。”
“有什麼話你就在這說吧。黃某事無不可對人言！”
牛德輕嘆一聲，深呼了一口氣。
接着，他的語氣就變得坦然而無所顧忌。
“事無不可對人言，好一個光明磊落黃山長。”
“那敢問黃山長，馬高教今天真的身體不舒服麼？”
“據我打聽，每當其他道院招生執事或者管事來的時候，馬高教都會恰好不舒服。”
“而且她平時，不是帶着斗笠，就是帶着面紗。這是她有什麼不方便……”
“夠了！”黃山長冷喝一聲：“師長之事，豈容你隨意編排！”
他手中明黃色的靈光閃動，對着牛德就是一指。
“禁！”
牛德還要再說些什麼。
可是他開口，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的。
“汪汪，汪汪汪……”
禁言術！
此術可以讓受術目標無法說話。
如果強行要說，就會隨機轉變爲某種動物的叫聲。
牛德明白，以他和黃山長的境界差距，短時間內想要解開根本不可能。
事情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他不可能再回頭了。
唯有圖窮匕見！
他手一伸，就從身上拿出了一塊晶瑩的青色六角形薄片。
然後對着馬山長攤開了手。
“汪汪汪，汪汪汪！”
馬山長剛瞟了一眼他手中的東西，立刻就凝固住了身形。
恐怖的威壓降臨了整個教室，所有學員都變得噤若寒蟬。
牛德卻昂起頭來，眼中露出勝券在握之色。
“汪汪！”
黃山長雙拳攥的吱吱作響，身形都有些顫抖。
“你知道些什麼？”
“汪汪！”
“當我不敢殺你？”
“汪汪汪！”
“呵呵，你是我教過的學生裏，背叛的最徹底的一個。”
“汪汪汪汪！”
“我若再不同意，你是不是就要去山海道院執事那裏去告密領賞啦？”
“汪汪汪！”
山長凝視着他，面色變幻不定。
教室裏的氣氛越發壓抑與沉悶。
蘇緣好奇的看向牛德手中東西，看上去好似某種動物的鱗片。
沒想到這小小的玩意兒，居然讓老黃如此失態。
正當氣氛劍拔弩張，莫青青突然舉起了手。
“山長，我還有問題呢，我棄權！”
山長還沒有迴應，秦念真就接着舉起了手。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棄權！”
山長依然沒有迴應。
可是牛德卻要崩潰了。
他費勁心機，重重算計，不惜與山長反目……到頭來要爭的，竟是一個沒人要的名額？
這讓他雙目通紅，不由得惡狠狠的看向了秦念真。
“賤人，棄權你不早說！”
當然，這只是他心中的咆哮。
實際效果是這樣的。
“汪汪，汪汪汪汪汪！”
秦念真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接着，她眼波流轉瞟向了蘇緣。
“蘇賢侄……他好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