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緣纔開到第二壇，牛德看上去就有不少醉意了。
這時候，小翠來到他旁邊，細心的給他倒水、佈菜，看的蘇緣一陣羨慕嫉妒。
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此腹誹了一句，蘇緣忍不住問道：“大哥，你這山海道院的特招……保過麼？”
“咱可別這邊也鬧翻了，那邊又不準成，到時候你夾在中間就難受了。”
聽着蘇緣的顧慮，牛德笑着擺擺手。
“你放心！協議早已經簽下了。只要推薦名額到手，今年青陽特招就是我的。”
“那對方可有什麼附加條件？”蘇緣追問道。
“畢業後爲山海道院效力十年。對修行者而言，十年不過白駒過隙，很快就會過去的。而且有這個條件正合我意，剛好有理由不用回家族了。”
“等大哥將來在山海道院掌權，只要是你蘇緣的後輩入了學，那沒的說，我會當自家子侄一樣照顧！”
聽牛德開始計劃後輩的事情，蘇緣有些哭笑不得。
“大哥，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兄弟不便說什麼。我還是那句話，打鐵還需自身硬。希望你不論什麼時候，無論到了哪裏，都不要耽誤了自己修行！”
牛德呵呵笑了起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來來小翠，給你介紹一下，我這兄弟蘇緣。他這人呀，有個特點，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在哪，他都會變着法的勸你修行。”
“這小子啊，要是個女的，必定是個賢內助。真是可惜啦，生成了男兒身！”
蘇緣頓時往後一縮。
“喂喂，我只當你是兄弟的。你可不要打什麼奇怪的主意！”
兩人笑鬧之時，小翠已經給自己到了一碗酒。
“小女子小翠，敬蘇公子一杯。”
按照世俗禮法，她這已經算是逾越了。
不過蘇緣早就看出她有修爲在身，絕非一般丫鬟。
而且她身上還有一種惹人哀憐的氣質，似乎只要多看上幾眼，就要被帶入那樣的情緒中，忍不住要探究她的故事。
莫青青不在這，甜蜜值居然主動掉了半顆星。
這讓蘇緣分外的警惕。
他覺得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種異常。
何以解異常？
當然是美食美酒！
而且，牛德剛纔藉口心情不好已經偷喝了不少好酒。
他蘇緣也不能甘於人後。
酒到杯乾，順便回敬。
來，我一個喝你們倆！
不愧是自然居佳釀，果然清冽醇香。
蘇緣一進入狀態，戰鬥力飆升。
牛德和小翠節節敗退，只能告饒。
蘇緣再次給牛德倒酒的時候，他用手堵住了自己的碗。
“兄弟啊，哥哥知你是酒仙轉世，酒魔再生。是萬萬不敢再和你拼酒了。”
“你想問我什麼事，就直接問吧。別再等我酒後吐真言了！要不然我只會酒後趴桌底，半個字都不會說的。”
蘇緣嘿嘿笑了起來。
“小弟卻有一些疑問要麻煩哥哥。既然哥哥這麼說，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你爲什麼對特招這麼看重呢？龍門大考光明正大考入山海道院豈不更是揚眉吐氣！”
“我想大哥如果勤於修行，把握應該很大的吧？”
牛德卻搖了搖頭。
“兄弟，按說你現在大考在即，我不該給你潑冷水。”
“不過哥哥也希望你能看清形勢，早作打算。”
“是，我如果全力修行，甚至有機會在大考前晉升煉氣後期。若是往年，這樣的成績定然是一枝獨秀。獲得山海道院的選拔資格也是板上釘釘。”
“然而今年不同，今年可是三國聯考。”
“你可能對官場上的事情瞭解的不多，三國聯考與其說是考試，不如說是三國展示實力的政治表演秀。”
“首次三國聯考，各個國家絕對會不遺餘力的選拔和支持自己的種子選手。”
“至於其他的隊伍，不過是陪太子讀書！”
“你信不信，就在我們還在傻傻的集訓、選拔的時候。人家主場的隊伍，早已經熟記了題目和規則，進行鍼對性訓練了不知道多久！”
“畢竟有些人，既是組織者，又是裁判者，還是參賽者！”
“還不如現在這樣，落袋爲安！”
聽着牛德的分析，蘇緣目光變幻了一下，然後繼續問道。
“如果我們足夠強呢？什麼種子隊，主場隊，如果我們把他們都碾壓的找不到北呢？”
“那聯合大考官方總不至於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徇私舞弊吧。”
“呵呵呵！”牛德笑了笑：“那應該不會。”
“不過且不說兄弟說的這種可能能不能實現，就算真的實現了又能如何呢？”
“這三國聯考，你以爲人家是今年一拍腦袋就決定的麼？人家還不知道提前多久就開始佈局了。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打通多少關鍵環節，建立了一整套的利益鏈條，就等着在大考之上收穫想要的結果呢……”
“結果你突然蹦出來，給人家攪和黃了。”
“人家費勁心機打造舞臺，是爲了讓你一個不認識的傢伙去耀武揚威的麼？”
“到時候，你贏了又怎樣？”
“得罪了主辦方，就算你進入山海道院，怕也是寸步難行。”
“山海道院，終究是吳洲的道院。你不會以爲進入其中就能超脫於世，得道成仙吧？”
“所以，這就是個局。進入其中……輸，就是輸。贏，也是輸！”
蘇緣聽了這種論道，有些沒好氣的開口。
“要這麼說，不管我們有什麼實力，參加這次聯考肯定沒好下場了吧！”
“那倒不是！”牛德擺了擺手。
“有實力終歸是好的，起碼到時候有了更多選擇。”
“比如說，你可以選擇投靠咱們武國的種子隊。到時候幫助他們取得個好名次。那自然有功於國，該有的獎勵必少不了你的。”
“如果你再狠點，甚至可以狙擊其他國家種子隊。給他們造成足夠多的麻煩，到時候惜敗一招半式。這樣你的表現，也會落入有心人眼中。有實力，又知進退，明事理。說不定就能得到人家青眼。”
蘇緣一碗涼酒入了喉，嘴角閃過一絲冷嘲。
“大哥真是老成謀國之言，就是聽上去讓人感覺有些不爽！”
“哈哈哈！”牛德笑了起來。
“不爽就對了！”
“大哥當初遇到這種事情，也是格外不爽的。”
“可是，這就是這個世界啊！修行界也好，世俗也罷，莫不是江湖！”
“江湖不只是打打殺殺，江湖它更是人情世故啊！”
“修行者，仙師，呵呵……悠悠萬載，幾人成仙？”
“到頭來圖的，還不是那權財名利！”
“既是名利場，自然要遵從名利場的規矩。”
蘇緣靜靜的聽着，有些無言了。
……
看到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小翠主動上前來。
“少爺喝的有些多了，要不我帶他回去休息……”
蘇緣還沒回答，她就被牛德一把給撥開。
“不用，再拿酒來！我還要接着喝……”
“兄弟，哥哥就說這麼多了。不是在考前打擊你啊，我這是給你指條路。一旦你參加聯考，先找咱們國的種子隊，然後去抱大腿就完事了。可千萬別自己搞事啊！”
“大哥不是說，還能狙擊敵國麼？”
“唉！那一招是針對有足夠實力的選手的。你的實力嘛……咦，你什麼實力來着？”
這個時候，蘇緣也不覺得自己還需要隱瞞了。
所以他乾脆回答道：“剛到練氣後期。”
牛德好似還沒反應過來。
“哦，後期啊，練氣幾層的後期那？”
……
“七層！練氣七層，這個後期！”
“什麼？”牛德變色一邊，豁然站起身來。
“多……多少？”
他用單手，擺個一個別扭的五指收攏的趴趴手勢。
“這個七？”
蘇緣沒有再回答，而是輸出了一縷煉器後期的真氣，在他的指尖中不停跳動着。
牛德瞪大了眼睛。
瞧啊瞧……
他哆哆嗦嗦的揮了揮手。
“小翠，小翠！”
“我喝多啦！”
“扶我回家……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