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蘭,夜空跟星星好似是觸手可及的美麗,小小的阿蘭若萊就那麼安靜的坐在那裏擡頭看着星星。
母后將厚些的外套披在了小若萊的肩頭:“若萊,你在看什麼呢?”宮人來尋自己說公主殿下不肯睡覺就一個人呆在王宮後頭的沙丘之上坐着,也不說話。
沒有出言責怪若萊,王后只是挨着小若萊安靜的坐着。
那時的小若萊眨着一雙大眼轉過頭去看王后:“母后,我真的是神女嗎?”爲什麼那些人都說自己是神女,可小若萊並不覺得自己是神女,自己既不會求雨,有也不會給柯蘭帶來祥和。
聽見小若萊的疑問,王后溫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將人往自己的懷裏擁了擁:“若萊覺得自己是不是神女呢?”
若萊出生之時天將甘霖爲柯蘭帶來了久違的雨水,天邊還是成片的紫色彩霞籠罩了整個柯蘭部。
天降祥瑞震動了整個柯蘭,剛出生的九公主阿蘭若萊被百姓奉爲神女,是神在人間的使者。
小若萊眨巴着如墨的大眼睛,她現在還小不明白神女對於百姓來說意味着什麼,她只知道那些人很尊敬自己,又對自己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那些期望然阿蘭若萊覺得不安,第一次坐在高高的神壇之上,阿蘭若萊有些怯場。
下面都是烏泱泱的人羣,父王說那時自己的臣民,跪在前頭的柯蘭大臣貪婪的看着小小的阿蘭若萊。
那時的阿蘭若萊看不懂他們的眼神,後來她明白了,所謂神女不過就是那些王公貴族統治民心的一種手段罷了。
有的百姓過的窮苦,在那悲苦的日子裏頭需要一個接近神一樣完美的人來告訴她們。
“你如今收到苦,是你將來去極樂的基石。”
只有這樣他們纔不會因爲苦難而暴動,不會因爲缺衣少食而感到不公。
只有這樣他們的統治才能長長久久的存在,榮華富貴又有誰能拒絕呢?
阿蘭若萊再一次的站在那高高的神壇之上,這時的她已經出落的天姿國色了,絕美的容貌讓她在萬民之中更有威信,因爲神的使者肯定是完美的。
一次又一次的在那神壇之上起舞,爲柯蘭祈求着祥瑞降臨。
這樣的生活會過多久?阿蘭若萊不知道,那些人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這麼好的一個承載神的容器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放她自由呢?
顏楚雲端起熱茶喝了一口:“後來他就出現了?”
那個不知爲何懷揣着祁寒之母親遺物的趙陵爲什麼會出現在柯蘭,這個問題一日不解開,顏楚雲的心就一日記掛着。
想起了那個驚豔了自己的人,也是把自己推下深淵的人,阿蘭若萊的嗓子突然有些乾澀:“他初來之時,我以爲我得到了救贖。”
那個人描繪出了自己從來美看過的天地,那時大周的萬里江山,青山綠水,雪山湖泊還有熱鬧非凡的上京城跟煙雨朦朧的江南城。
趙陵帶着她在沙漠之中奔跑,湖泊旁嬉水......
在沙丘之上翩翩起舞,這是阿蘭若萊跳給了自己心愛的男子一人的舞蹈。
柔軟的腰肢跟雪白的手臂在沙漠之中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其實許多事情現在看來那時的趙陵演技十分的拙劣,可是女子啊。
顏楚雲覺得自己學過的一篇了課文裏頭有一句話說的特別的對。
“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女子若是陷進去便很難出來了,手邊是那裝着祕寶的錦盒,顏楚雲把玩着盒子:“你打算如何?”無論阿蘭若萊做什麼決定顏楚雲都會表示理解。
許多事情之上現在很難過去,但其實咬咬牙忍一忍也就過去了,時間是治癒傷痛的最好良藥,這番熬過去了多年後想來也只是爲心中多有感慨,以及感謝自己撐了過來了。
阿蘭若萊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與他的恩怨情仇絕不是這些東西能夠改變的,”生與死到底是,阿蘭若萊有時枯坐一夜,想着若是那些死去的人能告訴自己答案就好了。
身邊的侍衛帶着寒氣走了進來,趙陵皺眉看了一眼,見是自己派去監視阿蘭若萊的人也就沒說什麼,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書:“九公主那邊作何反應?”
她看見了那物是個什麼反應,趙陵心中默默祈禱她會收下然後乖乖的回柯蘭,回去做她的九公主,一世無憂。
莫不要在摻和進這個上京城的風雨之中,自己這一世欠她的,若是來世她願意便償還給她吧。
但這世自己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斷不會因爲哪一件事情停下向前的步驟的,已經沒有退路可言了。
“回稟殿下,九公主確實是收下了東西,但是也帶着那東西進了將軍府,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至今沒有出來。”
將自己查到的一五一十的說給趙陵聽,侍衛便安靜的退了出去,殿下的書房之中不喜有人呆着,這是近身伺候的人中不宣之於口的規矩。
桌上還有一棋局未解開,趙陵走到一旁執起一顆白子細細端詳着棋局。
心中所想的還是阿蘭若萊的事情,手中白子落下:“來人。”
“殿下有何吩咐?”
趙陵目光不轉的看着棋局,彷彿是在認真的思考着什麼:“去向顯妃娘娘稟報,就說她收下了,讓母妃莫要擔心。”
只有先穩住母妃那邊事情纔可能正常的進行下去,棋局對於趙陵並沒有什麼吸引力,白子被他扔到了棋盤之上打亂了棋局。
“離開上京城吧,這樣對你對我都好,”深夜之中的喃喃之語沒有人能聽見。顏楚雲送走阿蘭若萊再去找祁寒之,書房之中除了非衣還有幾個鐵騎。
其中一個顏楚雲認識,好像是叫紅竹的年輕人。
他是京中鐵騎的的老大,謀略跟膽識很受祁寒之的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