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開腿,慢騰騰的往前踏出第一步。
走了一段,終於多出人影,艾達仔細辨認對方的面容,見彼得衣不蔽體,渾身就剩了條內|褲。他高舉雙手,過了頭頂,左手捏着她的駕照,右手捏着她的……內衣?
彼得樂不知疲的狂奔,那件蕾絲內衣在空中搖曳,如同黑旗般獵獵翻躍。
然後他摔了一跤。
艾達:“…………”
彼得很快爬起,縱聲大笑的同時,繼續奔跑起來。稚氣的臉上還映有摔倒時的紅痕,活躍情緒燃於棕褐色的雙眼裏。
不……這不是彼得,這ooc了。
等他越來越近,艾達終於聽清對方到底說了什麼。
“原力與我同在!!!”
????????
艾達望着越來越近的裸男,也跟着轉身跑動,她心裏一頓狂呼,只希望自己速度再快一點,千萬不要被他撞上。
她認識的人也只有彼得一個會喊這種羞恥臺詞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近,嘴裏的話這回是連單詞也捕捉不住了,換成了奇奇怪怪的擬聲詞。
媽呀!!!!
艾達最後在心底吶喊,背後被人撞上,毋庸置疑的力道使她重心不穩,對方的體重將她壓倒。她察覺有一隻手攫取住自己的頭髮,往後拉扯,頭皮促起密密麻麻的分裂感,硬生生逼出了一圈生理淚水。
迫於壓力,腦袋向後擰,艾達神色倏地轉換。
男人一手拿匕首,另一隻手的手指插在她的頭髮裏,揪着她往後靠。
那隻紅色頭盔似長了表情,具有冷嘲熱諷的加成,眼睛位置翕動白光。
森冷的刀刃絲毫不顫,追向痩窄的脖頸。艾達以腰部發力,努力蠕動,可對方的體重不容分說,更有壓斷她的後腰的趨勢。
耳邊又出現彼得的聲音,這次他在唱歌,艾達艱澀地撇動眼珠,順延聲源看去。
彼得仍然捏着她的護照和內衣,唱着奇怪的流行樂,還跟隨節奏,偏偏起舞。
媽的,辣眼睛!
她急遽抽吸了一瞬,腦袋拼命的往後退,腰部的痛感更濃郁。紅頭罩似乎也厭煩這種拖延的行爲,拽改爲推,手掌貼上她的後腦,摁向刀刃。
就在艾達以爲真就這麼悲催掛掉之時,一聲槍聲結束了這滑稽的拉鋸戰。
紅頭罩應聲癱倒,所有的重量霎時間全壓覆給底下的艾達。艾達想要爬出去,可背後的紅頭罩忽然“活”了,雙手掐在她的腰上。
被擊壞的變聲裝置處理後的笑聲,在瘋癲和藐視之間,嘶磨於她的耳緣。
艾達後背攢起一身冷汗,彼得因爲槍聲停了一瞬,這會又開始揮着她的內衣又唱又跳。
視野內出現一雙黑靴子,她稍稍擡眼便瞅見被他捏在手裏的手|槍,槍管對準自己,再往上看去,蝙蝠俠的怖色面罩圈進艾達的眼底。
蝙蝠俠啓開保險,把槍口抵了過去,緊貼女性的額頭。
紅頭罩還趴在背後低笑,腦袋埋在她的腰窩左右蹭動——就像是喝醉了。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艾達僵在原位,聽着彼得跑調的歌聲,內心慢慢醞釀出某種痛苦,她從蝙蝠俠那幾次接觸曾經帶來的痛苦。
蝙蝠俠飛了老遠,艾達目瞪口呆。
沙發好像很滿意自己的所作所爲,倆邊的扶手模擬人類高興時的起伏,驕傲的從地上竄起,原地蹦了倆下。
性命危機解除,艾達赫然放鬆身體,乍一看才發現面前的沙發有點眼熟——這他媽不是之前傑森的安全屋裏的那個小沙發嗎!!
事情越來越魔幻,不停的反轉,反轉過後再反轉,她開始覺得很快又會出現下一個人接力反轉的劇情了。
果不其然,視野內出現一道模糊人影,看起來不高,隨着他的移動,輪廓愈來愈清晰。直到他完全顯露在艾達面前。
男人坐在輪椅上,年紀偏大,臉上線條經過時間催化依舊挺拓,眼角微微下垂,將柔軟的灰褐色眼珠框在裏頭。他明顯還沒到坐輪椅的年齡。
“你好,我叫查爾斯,你也可以叫我x教授。”男人說,“你的夢……很特別。”
“你還不如直接說我有毛病。”艾達趴在地上沒好氣道,仰面久了,頸椎嘎吱作響。她努力忽視掉腰上不安分的手,徑直問:“這是我的夢?”
查爾斯依舊保持笑意:“介意我們換個……適合說話的地方嗎?”
他的話意有所指,艾達明白,他指的是自己背上的、飛出去的、還有在旁邊唱歌的假貨。
“您請。”
查爾斯朝她展笑,旋即場景霍然變幻,眨眼間她就坐在沙發上了。
她好像在一棟建築內,裝潢精緻奢華,囫圇個十□□世紀的歐風宮廷。身邊不斷有青少年經過,卻對他們視若無睹。反倒是她所處的這張沙發像是憑空出現在走廊,和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這裏是我的學校。”查爾斯貼心介紹道。“但它現在只是個贗品,是我根據我的記憶在你的夢境裏築造出來的。真正的學校在現實裏。”
他居然講了個笑話。
艾達想着。對方繼而說:“一般情況,人類是不會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但這裏確確實實是你的夢境。”
她略微歪頭,伸出手臂意圖阻礙,學生看也沒看,舉步繞開。
“哈……還挺真實,那我能控制我的夢境嗎?”
“爲什麼不可以。你也說了,是‘我的夢境’不是嗎?。”
艾達頷首,進而閉攏雙眼,半晌後她身邊出現了傑森的贗品。她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踮起腳尖摘下了對方那隻滑稽的頭罩,忽而一頓。
“……你蹲下來點。”
傑森屈膝蹲下,艾達朝拳頭哈了口氣,而後一拳揍在對方的臉上。男人被打的倒地,趴在地上捂着臉一動不動。只有藍眼在看艾達,狀似可憐。
艾達不由得的在心裏大喊:
爽!!相當爽!!太爽了!!!
她重新坐回沙發,翹脣微笑:“抱歉,我想這樣做很久了。”
之後又想到什麼,再度開口:“額,您能不能再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