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後的行徑停留在地下墓穴,而她去那裏的原因……據紅羅賓所說是尋找伊莉娜,但從他透露的意思來談,這件事恐怕另有隱情。
蝙蝠家族的人一般不會把事情說的太明白,大家都秉持蝙蝠俠的信念,或者說是正因爲他們同樣擁有這種個性才使之聚集起來?物以類聚?芭芭拉不想去過多解讀。
而當他們找到地下墓穴的時候,現場發現了一張鬼牌。
在蝙蝠洞也同樣放置了這張鬼牌的複製放大版,這是蝙蝠俠給自己的一種警示,隨時提醒自己小丑的危險性,足以證明這件事到底有多嚴重。
一談到地下……這其中容易讓人聯想到許多——
例如將母親的遺體安置在地底的企鵝人,而他們都知道,比這還要深處的則是一羣與哥譚悠久歷史息息相關的——貓頭鷹法庭。
一樁樁事情全都擺在面前,卻毫無頭緒。
這種感覺令每一個人百感交集,一方面已經做好了如臨大敵的心理準備,另一方面……他們的敵人實在太多,而且還躲在比他們還要黑暗的陰影處,根本無跡可尋。
史蒂芬妮的失蹤敲響了所有人的警鐘,蝙蝠俠根據現有的情報分了個輕重緩急,伊莉娜的事情被排在第二重要,軍|械庫的血樣被檢測到擁有小丑的酒神因子。
且十分奇妙的一點,從她的分析結果來看,她現在的新城代謝已然達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按道理體內的那些酒神因子還不足影響她的精神。
而夜翼帶回來的新血樣則表明,她血液中的酒神因子濃度還在上升,這意味着有人給她定期注射……
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小丑。
芭芭拉出門在外打擊了一天的罪犯,最近的哥譚彷彿通曉要變天,犯罪滋長率肉眼可見的攀高,再加上冠軍廣場發生的事情,遍地遊|行的市民,警署的消亡導致警務人力不夠。
這一切都如同串通好了一般,生活在這座陰險城市的義警們也因此變得更加寸步難行。
她房間的窗戶回到家中,臥室以外光源寥落。
芭芭拉喊了一聲媽媽,得到無人迴應的結果,她頓時繃緊脊背,從萬能腰帶裏取出蝙蝠鏢,頃刻穩持警戒的狀態。
蝙蝠女孩輕手輕腳的推開門,進入客廳。
擱置開放式廚房裏的矮腳冰箱半開門扇,流出淡黃色的頂光,蝙蝠女孩注意到冰箱前觸目狼藉,未收拾的食材和牛奶掉四下散落。她湊近過去,被摔得開裂的牛奶盒,在她的手指下呈現常溫的狀態。
芭芭拉望着一地的瑣碎,咬緊了牙關,憤怒憑空翻涌籠罩面目。
這裏曾有人在這兒掙扎過。蝙蝠女俠推斷道,她用腳把地上的食材挪開,冰箱門應聲合攏。
撞見這一幕,芭芭拉猛地瞳孔緊縮,驚駭浮於表面。她伸手取下冰箱貼,猛地用手指捉住迴旋飄下的紙片……
芭芭拉忽感呼吸一窒,憤怒之餘,心頭隱隱泛起恐懼。她拿出通訊器,快速撥出一個加密通話,不出十秒就被電話那頭的人接起。
她扼住狂跳的心跳,搶在對方開口前,扯動聲帶倉促地說:
“……他留下了什麼?”
“鬼牌。”芭芭拉幾乎是從齒縫中抖出這一單詞,“他留下了鬼牌。”
蝙蝠俠半晌沒說話,這段緘默令芭芭拉感到難耐,她明知對方正在思考,卻被情緒支配了身體,徑直朝收音器吼道:
“他曾經傷害了我!非常重!你知道的,那個瘋子能幹出什麼樣的事情,現在我的母親在他手上,還有史蒂芬妮!噢,史蒂芬妮,這不應該是這樣。該死的,布魯斯,如果你還有點憐憫的話,拜託,別再一個人揹負,請告訴我你現在的計劃!”
芭芭拉曾在小丑的殘忍手段下失去了自己的雙腿,她費盡所有努力重新站立,再次披上披風。她最不願意再看到其他人也受到這樣遭遇,尤其是自己的家人。
她聽的出蝙蝠俠在考量,聽筒內不斷有引擎轟鳴淌出,對方大概是在蝙蝠車上,他的呼吸又深又重,似是極力壓抑着某種情緒。
一陣令人牙酸的輪胎磨地聲過後,男人的聲音落入耳畔,他將語氣和速度拿捏的恰到其分,字音壓的很低。
“……我的計劃就是,你們保護好剩下的人。”他頓了頓,“尤其小心小丑。”
蝙蝠女孩穩住心神,乾巴巴地問:“然後?”
“你只需要做這麼多。”
哥譚騎士持着一貫的惜字作風,單方面切斷了這場對話。
芭芭拉怒罵了聲該死,她收起通訊器,經歷了諸多事情,她定然不會如此輕易一蹶不振。
習慣了蝙蝠俠的不劣方頭,她斂起癲狂不定的情緒,漠然拉開抓鉤槍刷地將前端固定在對面的大樓,抽身離開住宅。
她來到蝙蝠洞,與守在電腦前的紅羅賓打了個照面。
提姆見她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由開口問:“發生什麼事了?”
芭芭拉不置一詞,一屁|股坐到他旁邊,着手使用蝙蝠電腦。
擁有過‘先知’身份的蝙蝠女孩曾作爲家庭的可靠後勤,對於電腦技術她甚至能夠和蝙蝠俠布魯斯以及紅羅賓提姆相媲美。
提姆目睹蝙蝠女孩在電腦中搜索近期文件,聰明的小偵探須臾間便推斷出起因:
“你覺得布魯斯有事瞞着我們?”
“他經常幹這種事不是嗎?”
提姆聳聳肩,默認了這個答案。他把目光轉向自己前方的屏幕,進度條明晃晃地擺在桌面,以1s10kb的速度增長,過分緩慢得令人打瞌睡。這個光條並非什麼黑科技,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分析出送過來的血樣製作出解藥。
而三天過去,現如今進度條才走了80%。
就算是耐心的紅羅賓也忍不住犯困,這個過程隨時可能程序崩潰而出錯,需要人在旁邊守着結果。
打哈欠之餘他瞥了一眼旁邊雄赳赳氣昂昂的蝙蝠女孩,對方的紅髮化作烈焰,被情緒催化着徐徐燃燒。
“……我之前找到了三天前伊莉娜在哥譚的影片,她在一家便利店,小丑也在。”小偵探的語氣不含任何漣漪,簡單概括事實,“那兒發生了爆炸。”
芭芭拉連餘光也沒分過去,手指在鍵盤噠噠敲了不停,“……你是想調查出是他們倆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