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翠絲見她微微驚詫了一瞬，臉色霎時變了，好半晌才組織好語言：“你……你沒有說你是——”
“只有這麼一件衣服，抱歉，這會給你惹麻煩嗎？”
碧翠絲頂起脣角掀出一個幅度，眉眼上揚：“不，這樣更好，我已經預感到我的錢衝我招手了。”
簡單幾句話後，艾達跟着碧翠絲穿過半個區來到唐人街的一棟中式建築前，進入之前，從外圍觀測大致和一般的賭場差不多，裏面的人數卻多到不像是這個面積能容納得下，說不準全城的人或許都在今晚聚集在這。
自哥譚的毒霧襲擊後，艾達面對這種人太多的場合，多多多少都會有點不適。
穿過人羣后，就是一間由金絲線雕刻的楠木門，看樣子應該是今天的目的地。
碧翠絲先行摁開電梯按鍵，抱着手臂等待。
“你緊張嗎？”她突然說。
“不會。”艾達冷靜得說。
“我猜也是。”
電梯下沉的時間過於冗長，不住又有轟隆隆的聲音發出，令人不由懷疑這是不是通往地獄的階梯。
一打開門，一條與大廳裝修風格截然相反的通道映入眼簾，室內燈光晦暗，牆面乾脆用水泥應付一下，連白麪也懶得刷。在這種觀衆見不到的地方，廠家倒是挺會省錢。
在艾達面前，一眼望去走廊邊至少也有七八間房間，碧翠絲在其中一間門口停駐腳步，抱住胳膊。
“這裏就是你以後的休息室了，基本上每個參賽的商販都會有獨立休息室，在對面的走廊也是這麼多。”她推開門，顯露出裏面更加簡陋的佈置。
地下室沒有窗戶，幾乎是碧翠絲一推門，艾達就感覺一股惡臭撲面而來，屋內擺放着幾把摺疊椅及一張桌子，正前方還有盥洗臺，角落處倒是放了一臺自動販賣機，她粗略掃了一眼玻璃裏面的商品，有些無語。
在這個地方賣這些東西……有什麼意義嗎？
休息時間都夠不上一次的時候。
碧翠絲看出了她的意思，臉上浮現隱略促狹的笑意：“總有的人會有些特殊需求嘛，一般來這個地方的人，要麼是像你這樣特別缺錢的，要麼就是……”
她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這個地方不太正常，尋求刺|激感的。”
艾達明白這意思，她無視販賣機走到桌前坐下，忽然想起：“不是說要籤生死狀嗎？我還以爲會籤個合同什麼的。”
“那個東西一般都是比賽開始後選手進去賽場才籤，你今晚應該碰不上冠軍，除了冠軍以外應該不會有什麼人能難到你，你會是全場最大的黑馬。”
非選手的人不能離開這裏太久，碧翠絲沒說幾句話就先一步離開去了觀賽臺，徒留艾達坐在房間內整理東西，她邊整理着身上的東西，邊向空氣提問。
“星期五，幾點啦？”
“五點三十分，距離小姐您和理查德先生碰面的時間還有四個小時。”
艾達無聲點點頭，在昨天的夜巡中她幫助迪克解決了一部分麻煩，還約好了今天繼續，反正她也沒什麼事做，恰好等比賽結束，他也剛好下班。
一道廣播從頭頂響起，艾達舒了口氣，從椅子上起身，她一直走到走廊盡頭，已有一位工作人員在門口提前等着，遞來了一方小冊子。
“在這裏摁個手印，出了這道門，生死無權，我們也不負責。”
艾達不加猶豫，騰出半指手套的左手摁了個紅手印在自己的名字上方。
手印剛一摁完，前方的大門向倆側推滑動開來，暴露出深處寬廣的圓形空間，門剛一啓開，便聽見臺上的主持倆人操着話筒扯着大嗓門一通介紹。
而後，他們從側邊的小門退場，一聲聲鼎沸歡呼爆發，激昂的音樂特別應景。
這是一個類似於羅馬鬥獸場一般的裝潢，上下層環形結構將觀衆與選手完美分割開來，又有中央的大熒幕特寫，亦能清晰捕捉選手的動作。
異彩霓虹燈晃得艾達有點刺眼，她舉起一條手臂擋在額前，背後的大門徐徐合攏，“咚”的一聲，徹底切斷了她的退路。
適應了燈光後，艾達瞥見趴在護欄上爲她打氣的碧翠絲，對方把雙手端在嘴前，高聲吶喊：
“加油！！！”
她噙起一抹笑意，衝對方揮揮手錶示迴應。
“她是不是……”
“爲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裏……”
“她不應該是復仇者嗎……”
觀衆的討論聲全被艾達當做耳邊風，閃光燈與拍照的聲音不住，她漫不經心地問：“星期五，我退出復仇者後出現在這該不會給斯塔克他們惹麻煩吧。”
“只要不太過分，應該沒事。”
艾達想了想，大膽問：“你能黑掉監控記錄和他們的手機嗎？”
之前聽迪克有提起過，蝙蝠俠會黑掉羣衆的攝影設備，雖然能肯定這些事情斯塔克肯定會幫她善後，但她姑且還是擺個態度吧。
“已經刪除了。”
艾達心裏呼了一聲，人工智能真方便！行事作風效率又幹脆又安心。
對面的門終於打開，艾達提起精神繃直脊背，門還沒完全打開，一抹黑影便從內竄出，還沒來得及看清，耳機裏就響起機械女聲：“小姐，向右靠。”
艾達反射性往右躲開，下一秒，那抹黑影撞在地面，發出一段令人牙酸的刺啦聲。
一條半人高的大黑狗蹲在地上，架勢十足，它眼睛裏閃着危險的紅光，嘴邊噴射出白氣，濃烈的怪異感頓時涌上所有人的心頭，這像是生物又不像活物的感覺，十足的詭異。
艾達提前拔刀，雙刀握在手中擺出X擋下了迎面衝來的另一條黑狗，對面的爪子穿過刀刃間的空隙，險些刺穿女性的眼瞳，她順勢一夾，當場割下黑犬的一隻爪子。
溫血滾入地面，溶出一攤紅豔，損失掉一隻爪子的黑犬不畏不懼，轉瞬跳開，眼裏的兇光更加犀利。
門完全打開，裏面走出一個人，男人舉着長鞭，一甩手，鞭尾破開空氣重重敲向地面，鞭身彷彿燃起一道電光流出殘影。
——“啪！”
艾達穩遲心神，她感覺到對方望着她，想要說些什麼，但她直接踏地飛出，手眼合一，餘光剛一捕捉到倆條黑狗的趨近，立馬丟出手裏的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