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經貿大宋 >第6章 擇騎兵苗種
    秦涓站在那裏久久回不過神!

    阿奕噶剛剛說什麼?騎兵苗種預選?

    “奴奴……”

    當他回過神來他抱着木盆向着奴隸營的方向瘋跑,他想奴奴秣赫一定知道,他要去問奴奴。

    當秦涓滿懷欣喜的去問奴奴,卻得到他的一頓大吼:“真當自己學了半年,會扎個馬步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小崽種別想些沒用的東西!想進騎兵營那種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是想老子先給你收屍吧!艹!”

    滿是欣喜的小臉,那雙美麗眸子裏的光終究是黯淡下來……秦涓的心底升起一種名爲難受的情緒,這是第一次不是被身體的疼打敗,卻是被這籤兵奴隸營裏,他唯一的依靠給深深傷害。

    他半年來所有的努力,在這一刻,在一個他最親近的人面前,化作了狗屁。

    八歲的他瞳光渙散,此刻徹底迷茫了。

    奴奴秣赫的暴躁往往來得快去得也快。當他想把秦涓叫過來寫漢字的時候,卻發現秦涓蹲在火堆前發呆。

    “狗崽種!你衣服晾了??熱水燒了?飯做了?柴劈好了?繩子搓了多少根了?還有時間坐着發呆!想死吧你!”奴奴秣赫說話間撿起腳邊的一塊木柴朝他扔過去。

    哪知秦涓就像是傻了一般,躲都沒躲,那木柴就這麼砸在秦涓腦袋上……

    滾燙的血順着秦涓的側臉滑落,當看到那一長條的血紅後,奴奴秣赫嚇了一跳,他慌了神,拔腿就往外面跑,他去喊軍醫去了。

    雖然依舊沒有什麼正經的身份,但有些權利大將軍還是給了奴奴秣赫的。

    秦涓覺得臉頰上癢癢的,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腦袋很疼,他遲鈍的伸出小手往疼處一抹,只見手上彷彿開出一大朵血紅的花……

    他想起了他的母親還在時,偶爾會趴在那繡架前提筆勾勒,他還依稀記得那白色的宣紙上勾了出來的工筆牡丹花。

    也是這樣……豔麗的能刺痛雙目。

    他的瞳孔縮了縮,纖長的睫毛跳動了一下,此刻他只覺得腦袋更痛了,更痛了……

    他的身子已無力再坐穩了,向後一倒人已躺在了地上,他茫然的看着破舊的營帳頂部,耀眼的陽光從那破舊的布孔裏照射進來,那麼刺眼。

    就連意識也開始昏聵了……

    *

    軍醫到的時候秦涓躺在地上,他恍惚間意識到自己被抱上了牀榻,軍醫在給他喂藥,奴奴秣赫在一旁大罵也似乎是在自責……可是他動彈不了,他聽得到,但動不了……

    這一次,他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可是天都不收他,或許是覺得他嚐到的來自人間的苦頭還不夠吧。

    他沒有死,流了好多血後,又頑強的活了下來,奴隸營裏那幾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說他的命比石縫裏的雜草還賤,這種人一般都不容易死,因爲老天瞧不上……他想或許他們說的對吧。

    頭被砸破後,秦涓生了一場大病,直到一個月後纔開始生龍活虎。

    奴奴秣赫起初還擔心他把秦涓給砸傻了,他還爲此小心的觀察了秦涓三五日,發現秦涓的腦子很正常,記憶力還是像以前那麼好,學東西依然很快,他才雙手合十唸了聲“阿彌陀佛”,也就徹底放下心來。

    秦涓依舊會每日扎馬步,只是他不會再在營帳裏紮了,他會出去多走一段路去河邊,儘量遠離奴奴秣赫的視線。

    他想告訴奴奴秣赫他的心意已經定下了,他要成爲吉哈布營的騎兵苗種。不,是他一定要成爲騎兵苗種,他想大聲對奴奴秣赫喊出這句話,想告訴奴奴他不是在癡心妄想!可是他又覺得這樣很傻……

    從那日阿奕噶告訴他這個消息後,阿奕噶就沒有出現過了,甚至有風聲都傳來籤兵奴隸營了,大將軍帶着兩個千戶和八百多精銳騎兵在半個多月前就祕密離開了,現在坐守吉哈布大營的只剩下兩個副將。

    消息傳來了,卻又被很快壓下來了,隨之而來的是吉哈布營帳所有人都被限制出入。

    甚至除了奴奴秣赫和他,籤兵奴隸營內的伙伕們都搬出了奴隸營。

    伙房營自此從奴隸營裏徹底分離出來。

    偶然聽幾個曾在前一段時間外出隨軍過的奴隸兵講到,是因爲他們的應援糧草被敵人的伏兵給燒了。於是他們的伙房營成了重點保護對象,他們也不在再讓奴隸來託運糧草了。

    無論過程是怎樣的,現在的結果都是全營上下想要出營帳比登天還難,即便奴奴秣赫拿了大將軍給他的牌子想要出去逍遙都不行。

    *

    再見阿奕噶是這一年的十月,天已經很冷了,遠處的草原上一片枯黃,偶爾還會飄落幾場雪碴子……只是商旅的駱駝隊和馬隊依舊沒有間歇的往來這一座城,秦涓在奴隸營裏就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駝鈴聲,那是商旅路過的聲音。

    好幾年過去了,爹爹的話他都快記不大清了,只記得中都的垂柳長堤幾個大商橋邊擺酒,他爹大致說過:西域的黃沙裏掩埋的最多的是商人的骨骸……往來西域與中原的商隊也是爲了大利不顧性命的將士。

    當駝鈴聲遠去,秦涓也收回對爹爹的記憶,他看向從遠處緩緩走來的阿奕噶。

    阿奕噶換了一身衣裳,這身衣裳特別的光鮮,襯得阿奕噶愈發的英俊帥氣。

    秦涓都忍不住盯着阿奕噶細瞧了一會兒。

    “秦,哥這身是不是很好看!”阿奕噶笑出潔白的牙齒。

    秦涓點點頭。

    “哥升官了!西圖門祕攻戰,哥拿十個人頭換了這身!”阿奕噶笑出潔白的牙齒。

    西圖門祕攻,吉哈布營以糧草兵和伙伕兵爲誘餌,假意讓敵人佔到便宜,他們深夜發動攻勢支援託雷王大軍,攻佔了西圖門,這一戰後來成爲了騎兵營教材範本。

    秦涓聽不太懂,但也大致明白意思了,他笑了,童聲依舊軟軟:“阿奕噶你是魃泰爾。”

    魃泰爾是蒙語裏英雄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阿奕噶一笑間那本就有幾分俊朗的眉目更加的飛揚生動起來。

    笑過之後,阿奕噶從頭到腳打量秦涓:“兩月未見,好像又長了一點。”

    習武之人的眼力總是比尋常人更銳利。

    *

    也是從這一日開始阿奕噶開始教秦涓學習一些簡易的招路的。

    記住招路,對秦涓這種過目不忘的人來說很容易,但畢竟小,他記住了,打出來卻不好看。

    因爲不熟練,他的手腳總是不聽話,手打出來了,腳又會慢上一步,或者腳出去了,手卻慢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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