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經貿大宋 >第16章 伊文王世子
    ???

    “我不會幫你了。”秦涓微皺着眉頭想使勁掙脫開少年抓着他的手,卻發現少年已放開了他。

    “我從西邊來,看浮屍遍野,那日地上鮮血的比天邊的落日還紅。”少年那淡漠的語氣彷彿是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

    秦涓想邁開腿大步出營,卻彷彿被他柔柔的話語纏繞住了雙腿,他想走的卻又不想就這麼走……

    他的小手捏成拳頭!他真的恨透了狐狸一樣的人!臭狐狸遠不及草原上的狼崽子可愛!他恨死他了!爲什麼偏偏要找他!

    “你的侍衛爲什麼不幫你!”

    “因爲他沒你勇敢。”

    “……”秦涓咬牙。

    “伊文王世子不會見你吧!”他轉身看向浴桶裏的人,突然也不害怕了,聲音比之前自在了許多。

    少年一怔,這才緩緩擡起頭看向秦涓。

    秦涓皺着眉,稚氣的臉上寫滿了生氣,他握緊了拳頭:“如果伊文王世子真能放你走,你就不會在前天晚上逃走了。我不知道,但你應該是有別的目的。”

    狐狐卻笑了,半年前他之西行全因伊文王世子,幾日前他的表叔耶律丞相東歸,伊文王世子使計困他于吉哈布營……甚至言語挑撥讓寧柏等諸位大人懷疑他的身世。

    他早對錶叔說過伊文王世子兩面三刀。

    可惜連表叔都不信他,留他於此“歷練”。

    “你塞給我的地圖我扔了,我的衣櫃後有門直通騎兵營外圍,你走吧。”少年突然笑了笑,淡淡道。

    秦涓深看了他一眼,想也未想走向他說的衣櫃。

    秦涓離開了,他走後不到一刻鐘就有人借狐狐沒有跪足一夜之事向寧柏鬧事。

    那些人進營帳的時候狐狐躺在牀榻上,他的侍衛在給他處理腿上的凍傷……

    那雪白的腿,叫衆男人們看得沉默了。

    任誰都會覺得,這白璧無瑕的腿上那兩塊破了皮正在流血凍傷無比礙眼……

    狐狐仰着頭,眼眸微垂,整張臉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痛意。倒是他的侍衛一直放不開手去給他敷藥……

    衆人想鬧大的,卻不知怎麼被狐狐一句輕描淡寫的話給說的連聲都不敢吱一聲了……

    狐狐說,他若死誰來給窩闊臺汗造大炮,毀他雙腿可以,要他性命,不妨壓上諸位九族。

    他細聲細語,卻讓一羣嚎叫着要殺了他的人啞口無言。

    連負手而立沉默不語的寧柏看了心中都有幾分痛快。

    諸多螻蟻,就這點本事,還妄想借狐狐之事來制衡於他?

    狐狐沒有死,保住了命,但也向吉哈布營透露了他的底牌,他是窩闊臺汗的人,和他的表叔耶律丞相一樣只效忠於大汗不會幫助他們任何人。

    左安副將立刻想到了黑子狗軍,黑子狗軍的背後是大汗長子貴由。貴由有沒有指使黑子狗軍殺伊文王卻存疑,談判當日黑子狗軍將軍承認是他下令殺伊文王與貴由王無關。

    蒙人內鬥,已是家常便飯的事了。

    皇子爲爭皇位,拉王子下水明爭暗鬥,爾虞我詐屢見不鮮。

    伊文王被黑子狗軍將軍所殺,伊文王世子想借狐狐之手爲其父報仇,必留狐狐於營中。

    伊文王世子是怎麼樣的人,別人不懂,左安不懂,但狐狐清楚。

    *

    秦涓摸着風雪歸去,他一面唾棄自己的貪生怕死,一腦海裏又被狐狐的影子佔據。

    他不想在想這個了,他已經儘自己最大能力爲那個人做的夠多了……

    砰!

    秦涓撞在了什麼東西上,若不是帽子擋着額頭,他恐怕得疼暈過去。

    他伸手揉了揉頭,擡頭一看是一個身量極高極大的男人,這麼高的個子的,放在曾經萬人大營的吉哈布營內都是個位數。

    那男人拍了拍他胸前的甲:“崽種!王世子找你!”

    秦涓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四周,只看到不遠處的營帳一個和他一般高的少年抱着胸,臉上帶着笑似的看向這邊。

    奇怪,這人怎麼這麼眼熟。

    等等,猛漢剛纔說什麼?王世子?

    艹。秦涓想將奴奴愛說的這個字送給他們!

    猛漢一隻手摁着秦涓的頭:“老實點。”

    當秦涓被猛漢壓制那嬉皮笑臉的少年面前,秦涓也想起來了初識狐狐那日,他見過這張醜臉……

    “小孩,本世子早說過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少年抱着胸對押着秦涓的猛漢道,“烏匡給他上木樁子!”

    “你幹什麼!”秦涓見那猛漢將一塊木板套在他的脖子上,那猛漢又將木板上的一段鎖鏈遞給那少年。

    秦涓的胸膛裏生出一股怒火,是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

    六歲時從良民到奴隸,他始終沒有奴隸的自覺……這一刻才意識到什麼叫尊嚴被別人捏於手中。

    曰曰的手動一下,那鎖鏈就會與木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進而秦涓只能向着曰曰的方向走……

    秦涓到底孩子心性,肺都快被氣炸了。他緊咬着脣,默不作聲。

    曰曰卻什麼都沒有察覺,對着營帳內一個歪躺在毛毯上喝着酒喫着烤肉的白麪男人道:“烏篤你瞧瞧我逮到的小狼崽,他生的好看吧。”

    曰曰手中的鐵鎖鏈搖了搖,烏篤聞聲看了過來,也順勢推開了一個給他揉腿的小奴才。

    “是挺好看的,怎麼?世子爺不惦記那隻狐狐了,要換人了嗎?”烏篤笑道。

    他們說什麼,秦涓聽不太明白,但也絕非是不懂的。

    曰曰玩弄着手中的鐵鎖,突然笑道:“草原上的狐狸是沒有心的,你把它養的再好,它也不會安生呆在窩裏,還會被其他人惦記着。你可不知道,他那一身狐裘,從上到下哪件不是我買的,我給他花的錢比給我自己用的都多,這不,一到這裏就被寧柏那狗賊的騷味誘了去!沒心的東西……”

    烏篤一聽驚道:“我的爺你小點聲。”

    寧柏是貴由的親表弟,而貴由可能是指使黑子狗軍殺害曰曰的元兇。烏篤知道曰曰不可能和寧柏好好說話,這輩子應該都不可能了。

    可是天意弄人,這樣的兩個人卻得在一個大營裏生活,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至少西征不結束,他們就得始終在一個營裏生活。

    說來寧柏也冤,寧柏是真的不知道黑子狗軍是他表哥貴由的部將,而這些黑子狗軍和伊文王舊部是結下了死仇了。

    被活坑了五千部將,是個人都不能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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