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宰相們不作爲?還是說底下臣子推諉?
她搖了搖頭,對於政事她雖然不介入,但不是說她不懂,只是爲了避嫌而已。大唐的宰相是合格的,也是勤奮的,臣子們雖然有害羣之馬,但大多數還是合格的。
但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長孫自己也迷茫了。
“二郎,臣妾此事也是迷惑不解。按理來說天下大治不應該越好治理嗎?怎麼到了大唐卻更加讓人費解了?”
面對皇后的疑問,李世民苦笑着搖搖頭,道:“朕也看不懂了,事情越來越複雜,很多都是沒有借鑑的,這就使得朝廷在做決定時慎之又慎,就擔心出現什麼禍患。但如此以來政事就不由得延緩了。”
“現在不光是這些年輕官員,就是地方上的一些老臣也開始公然質疑朝堂的辦事效率了。激烈點的更是揚言要親自問問朝堂上的滾滾諸公到底還能不能執掌大唐?”
這簡直就是打臉啊,打得還是以建立大唐爲傲的開國功臣們,更是打他這個皇帝的臉。但這事確實是朝堂上的問題,並且那些人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人,不然就算是你說的有理也非得給你個教訓不可,讓他們看看什麼事朝堂威嚴。
但不行啊,那些人有不願再朝堂上勾心鬥角的老臣,也有德高望重的前隋老臣,更有民望極大的能臣,這些年看似沒在朝堂上,但這些年提拔的後輩早已多不勝數,就算是他這個皇帝也得敬重一二。
“這是從什麼開始的?不管怎麼說總要有個由頭不是?就像姬松說的: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凡是都講究因果。正所謂有因必有果,現在果咱們看到了,但因呢?”
長孫若有所思道。
在她想來,既然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就追因溯源,只要找到事情的起源,那還怕找不到因果關係?
長孫的話讓李世民一愣,但隨即宛若醍醐灌頂一般茅塞頓開。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姬松?”
兩人同樣一愣,李世民有些苦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朕還真有點明白了。從他創立司農寺新格局開始,這樣的變化就已經開始了。但畢竟當時只是開始,很多事情都沒有發酵。現在十多年過去,該顯現的都開始突出,是好是壞,到了現在也都看的差不多了。”
“但讓朕疑惑的事,這些事情明明讓大唐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啊!”
長孫到了此事也更加迷茫了,最後直接煩躁道:“算了,不想了,想着就頭疼,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既然正主找到了,那就直接找他就是。”
李世民也咬牙切齒道:“不錯,自己惹得麻煩卻讓朕來受過,他卻跑的遠遠地,說不定這會兒正在翹着腿,喝着茶,等看朕和滿堂諸公的笑話呢!”
隨後陰惻惻道:“正好明日要送王玄策他們,朕到時要看看他能給朕一個什麼交代?”
“要是不能讓朕滿意?哼!那咱們就新仇舊恨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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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松躺在自家後院的銀杏樹下,正如皇帝所說的正在喝着茶,但看沒看笑話就不知道了,但此事卻愜意的很。
好不容易掙脫小混蛋的魔爪,氣的他在其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這纔算消氣。但他是解很了,但小傢伙卻不幹了,眼看就要扯開嗓子開哭。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閒的沒事幹了?惹這傢伙幹什麼?我好不容易纔哄好,這就讓你弄哭了。”
姬松一把扯過孩子,在他還沒開始哭的小嘴中塞進一塊麥芽糖,或許是嚐到甜味,也顧不得哭了,眯着小眼睛開始享受起來。
“先生,以我看,這小傢伙將來鐵定是個猛將的胚子,這纔多大啊,就這麼大力氣,這要是長大了那還得了?”
王玄策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先生的嫌棄。道:“我家那傢伙就是愛哭的,沒事就哭,看的心煩,那像這傢伙,太好玩了。”
姬松翻個白眼,沒好氣道:“你以爲孩子是這麼好帶的?沒事對你妻子好點,聽爲師一句勸,家和才能萬事興,只有家裏安定了,你才能安心撲在事業上。”
“本來有些話爲師不願意說的,但眼看着你又要遠去,家裏又扔給你妻子,我就不得不說兩句了。”
王玄策聞言沉默了,但姬松卻沒打算就此罷手。
嘆氣道:“之前你們十年未歸,就連我都以爲你們回不來了。在多方壓力下,不得不與他們定下三年之約。萬幸的事,你們回來了,不然爲師只能對不起你們讓她們離去了。”
“雖然你妻子孃家有錯,但也是人之常情,任誰十年不見,能等你十年已經算是情深義重了。但這事你要分清楚,那是你岳丈逼迫的,不是你妻子的本意。還好現在沒有鑄成大錯,一切還來得及。”
“你作爲男人,該有的胸襟還是要有的。上次看到她在你身後小心翼翼的樣子,說實話,當時我都想揍你這個混蛋。”
“作爲家裏的頂樑柱,要是連這點擔當都沒有,還想着建功立業?做夢去吧!”
姬松絲毫沒有客氣,有些事情她雖然看的明白,但畢竟是人家家務事。但他不想王玄策將來後悔,這才直接點明瞭。
王玄策沉默良久,出聲道:“學生明白了,您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是讓爲師失望,而是爲師希望你能做到問心無愧。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要是事事追求完美,你這輩子就別想解脫。”
姬松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年輕人將感情看的比較重,他也能理解。但世上完美的感情真的有嗎?
姬松看到他的樣子就嘆了口氣,不過也不再多說。該說的都說了,再說就過了。有時候還要自己想通才能明白。
“這次同去的還有哲威和令武。這兩人平日裏被管教的太嚴,上次竟然要離家出走。要不是爲師去的及時,讓這件事暫時止住了,不然平陽他們算是顏面掃地了。”
姬松道:“這算是爲師的一點私心,這些年要不是平陽和柴紹給我們遮風擋雨,我們豈能這麼自在?這次你們辛苦些,多照顧下他們兄弟兩。但有一點記住,要是他們不聽話,或者在外使家裏的臭毛病,你們就不要客氣,只要不死不殘,隨你們的便。”